汲言看他打开自己的手机,应该是发给褟禾,问他:“小禾哥要过来?”
Remember没有想象中的高兴,淡淡地回答:“嗯。”他今天只想和她多待一会儿啊,平常都是大部队一起。
汲言看看时间:“这个时间点?他要翘班吗?”一个两个的都让人觉得奇怪,一个过了饭点要吃烤肉,一个明明是上班时间也来吃烤肉,这么不按常理没有规律的,总让她觉得有一股莫名的熟悉。
“他说今天病人多,忙到现在还没吃,刚好在西广场附近办事,过来跟我们吃点。”多个人就多个人吧,反正也不会有什么影响,刚刚上菜的服务员一直盯着他,有可能对他严实的打扮觉得奇怪,会这么打扮外出的人他们也不傻,要是不小心被认出了有三个人不是两个人,也不至于会被恶意揣摩他们的关系,虽然,他并不介意。
汲言调侃:“他不说吃烤的东西闹肚子还容易致癌吗?”也不知道是不是医生都有这个通病,从小到大褟禾就没少说少提,年初二那天他们一伙人商议集体去吃烤肉没提前跟他说。他到了烤肉店之后参观一番居然还在服务员面前说了这些话,当时汲言和白柏林默契地吓得立马捂住他的嘴,伍信斐尴尬地和人家道歉。人服务员走后汲言说:“小禾哥,这话你在我们面前说说就行了,别老是不分场合地乱说,你会被人打的。”他居然还特较真地说:“这是医学知识,我没有乱说。”汲言和其余人等头大地看着他选择放弃跟他交谈,但令汲言觉得有趣的是,虽然他一直这么说,却也从来没拒绝缺席过烤肉聚餐,每次都吃得很开心。
汲言算准褟禾到的时间,招手叫服务员:“您好,麻烦您,一份米饭。”
服务员礼貌地说:“好的,您稍等。”
Remember问她:“你点米饭干嘛?”他点了一桌菜,吃完就已经很饱了,刚刚她还担心吃不完呢。
“给小禾哥点的。”他一天都没吃了,需要吃饭补充体力,不能跟他俩似的只吃菜,医生很累。
Remember呆住:“小小,总觉得,你变了很多。”不管做什么,都很细心考虑周到,但又不说出用意,别人不理解,她也不会过多去解释,恰巧,他刚好懂她。
汲言眯起眼笑了笑:“我总得长大不能跟小时候似的事事需要你的照顾啊。”何况,还有一个人需要她去照顾,以前小的时候她有足够的底气什么都不考虑,因为有人会在前面提前替她把障碍清除,即使没有提前清除她闯祸了他们也会在她的身后替她收拾好,现在想想,那个时候的她原来如此地任性无法无天。可也因为他们对她的照顾,让她记得他们是怎么照顾她的,后来少了他们的庇护,她就自己庇护自己,直到成长为能去庇护梁曦睿。
Remember喝着饮料,他不知道怎么表达此时的感受,他以前觉得她小不懂事,她每次闯祸的时候希望她快点长大,可她现在长大了,他又觉得难过,因为她已经不需要他了,那种失落的感受,她一直在这段相处的时间中传达给他。
褟禾果然没多久就过来了,轻而易举地就找到角落里的他们,汲言照样给他套上围裙,褟禾也想拒绝,汲言说:“小禾哥,可以遮一遮烤肉味,上班时间翘班出来吃烤肉,是要落人话柄的。”果然不愧是从小玩到大的人,连喜好品味都相像,当然,说服的方式用同样的也受用。
褟禾温润地笑着:“那就听你的。”反正也没人看到。
他虽然穿着围裙,但依旧是那副温润如玉的模样,也挡不住他身上那股贵气,俨然一副居家精致的男人。
汲言给他盛饭:“饿坏了吧,吃饭吧。”人多的时候都是他们照顾她,人少了,她可以反过来照顾他们。
褟禾胃口大开吃了两碗米饭,即使在电话里问过remember,但他还是觉得当面问汲言会比较安心:“小小,你最近觉得怎么样?”
汲言只回了四个字:“一切正常。”他最近和她联系问的都是“身体上有没有哪里不舒服?”之类的话,说句实在话,她快要不耐烦了,哪有人联系就问身体状况的,这难道巴不得她不好吗?
这顿饭因为褟禾的加入,历时三个小多时,他们俩吃完东西歇息聊天喝茶时,汲言拍remember:“拿我包给我。”
褟禾看着remember左手边的包,他从坐下就注意到了那个女士包了,也猜到了是汲言的,从位置的摆放上他也猜到是remember替汲言拿的包。褟禾笑着说:“待会儿我去结。”有失风度让女生去结账的男人行列他不愿加入。
汲言看remember的样子也是要抢着买单,就说:“行了,别抢了,不就一顿饭吗?你要去结账,待会儿被人认出来怎么办?小禾哥也是,你的外形那也是人中龙凤,你去的话他们会因为你而过多关注我们,想着什么样的人才能和你一起吃饭,这样关注度就会提高,也就提高了他暴露的几率。”其实更多的是乱说,只是为了能去结账。
褟禾居然觉得她的鬼扯有道理点头了!remember也相继同意,这两个男人!容易被人骗!
晚上洗完澡汲言打开抽屉拿出初一那天remember给她的红包,从里面拿出来,也是一张银行卡,她当时还郁闷呢,哪有人给银行卡当红包的,虽然当时一闪而过地觉得是他给错了,但想想,那么多人,怎么偏偏给了她呢?过了这么久也没有看到他在找银行卡,就更不会了。有些哭笑不得,难道她看起来就那么穷吗?给了一张又一张。
第二天早晨remember起了个大早和郗父出门一起晨跑。
郗父说:“老三,你都多少年没有和我一起晨跑了,怎么今儿忽然想要和我一起晨跑了?”记忆中,从他出国开始,就没有了,以前,大儿子和小儿子经常一起和他晨跑。
Remember调整呼吸:“我就是想和您跑一跑。”他三四岁开始就跟着大哥和郗父跑了,但他们俩太快了,他跟不上他们,后来总是需要大哥背回去还要睡回笼觉。
“以前你大哥……”
本来温馨的气氛因为郗父不经意地提起逝去的人而安静。
跑了一圈之后,remember成为主动提起的人问:“爸,您怪小小吗?”他大哥的死虽不是汲言造成的但毕竟和汲言有关系,汲言离开郗家回J市时他们没有挽留的话,多年来,也只是只言片语地提起汲言,连汲言这么多年来的情况也没有过多地了解。他心底很清楚,他的父母有责怪过汲言,可他又何尝不是呢?那几年里他对待汲言的态度忽冷忽热的也和他大哥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后来开始改变对汲言的感情时内心深处在作怪怎么可以喜欢上和他大哥的死脱不了关系的人,这么多年来,如果想要联系上想要找到她,在这个科技发达的年代,又怎么会办不到?在别人眼里是汲言在逃避他,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他一直在逃避又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