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说白是仙族圣使,却是以计谋闻名仙族。至于白的修为境界,仙族内无人知晓,白平日也从不与人出手对峙。面对这样的白,在洛奇下看来,显然是修为境界不高的。
而亓衍乃妖族妖尊,非但才智双全,修为境界也是天下鲜少人能够匹及的。
二人悬殊极大的实力,让洛奇下几乎在一瞬间,相信了亓衍要对洛奇下图谋不轨,就绝对有机会的事实。
在洛奇下的问话间,亓衍忽然自婴灵的束缚中脱离,于转瞬间出现在洛奇下身后,冷声说道:“我自然不能奈他如何,但我要你死,来换他的出现……”
话音未落,洛奇下只觉得眼前忽然一阵天旋地转,便再没有知觉……
另一侧,袅袅云雾之间,白倚拉而站的身影,忽然一僵。自白的眉宇间,蹙起一道与他淡薄神情不符的愁。
为了摆脱亓衍的追踪,这些年来白一直在努力降低着自己的存在感。
可是即便如此,亓衍还是捕捉到了他的行踪。
三魂六魄本为一体,即使本主已灭,白也无法摆脱与亓衍间的魂魄联系。
这些年来,白已然知道亓衍修炼大成,已然自成本主,代替了当年本主的位置。
为了避开亓衍的追踪,白一直在压制着自己体内的本主感应,试图与此和亓衍断开联系。
然而,梦魄虽强,却终究无法抵挡命魂的召唤。
作为原先本主命魂的亓衍,在轮回间重聚躯体,借由修炼成为前代妖尊三魂六魄新的本主后,便不断在以魂力寻找着其它魂与魄的踪迹。
放眼茫茫天地,本主殒灭,三魂六魄不随本主消散之人本就寥寥无几。可前代妖尊却偏偏就有那等能力,让自己的三魂六魄在自己灰飞烟灭后,继续在轮回中寻找其他人的躯体当做容器,继续活在天地间。
不仅如此,身为命魂的亓衍,还在过去的漫漫万年里,寻找到奇特之法,将自己命魂之态,强行改变成本主之态,与原先前代妖尊的三魂六魄皆建立起本主联系。
有了本主联系后,各魂各魄,与亓衍间的关系也变得微妙起来。
有似玥狐那般,不在意是否与亓衍建立本主联系,更默认了亓衍是自己本主是事实。
也有如沈牧北一般,因万年前遗留的原因,忘记了自己的身份,生活在自己的世界里。
还有如白这般,就算知道了亓衍变成自己的本主,也不愿承认亓衍的本主身份。更有甚于,白一直在躲避着亓衍是自己本主的事实。
因在轮回里,意外遁入一仙族体内,转生成为仙族之人。
仙家的思想随着白一世又一世的转世,在白不经意间,根深蒂固的植入到白的识海里。
身在仙族,白很难让自己接受自己是妖尊梦魄的事实。
可在漫漫时光里,白又丝毫无法摆脱自己本主以魂力对自己的召唤。
为了混淆亓衍的视线,白才会有意无意与亓衍建立感应,让亓衍见到自己的所见所闻。
在亓衍见到的画面里,一些着实是白无意间传递来的真实画面。可有一些,却是白为了不让亓衍寻到自己,让亓衍对自己传递的仙族信息深表怀疑,而刻意伪装的。
只是连白也没有想到,亓衍每每都能在那些画面中,断定出白所见所听中的真假。
虽然不能借助那些画面,让亓衍仅凭借自己的力量,在并不熟悉的仙族地界中寻找到白。
但借助白的所见所知,亓衍却未妖族在这场大战中,取得了极多的线索。
心知诸多仙族秘密,都是从自己这处泄露,但白还是不舍离开仙族。
通过仙妖大战上仙族传来的节节败战,白已然知道仙圣对仙族内诸多身居高位的人,早已心起怀疑。
想要从仙族中,找出白这一个被迫成为间隙的人,并不算是难事。
可是万年的转世,让百在不知不觉中,对仙族产生了极深的感情。这些年来,白即使知道自己再续留在仙族中,兴许仅有一死,却还是不愿意就那般离开。
亓衍以从白这处获得的情报,处处为妖族着想,无疑是一招箭中三靶的高招。不仅能助修为没有仙族高的妖族人,在大战中节节取胜,还能让白在一次次泄露仙族情报后,渐渐心生慌乱,被逼入绝境。
除此之外,亓衍还在等着白被仙族怀疑、被仙族遗弃后,重归自己身旁,融于自己空缺的命魂之位。
为了妖族大业,更为了能压制邪帝,亓衍在许多时候,都在做着抉择。
虽然他明知如此逼迫于梦魄,兴许不能让白回心转意重回妖尊身畔,圆了前代妖尊的愿景。可是,不这般逼迫,亓衍只觉得他怕再等上万年,也等不来梦魄回归。
既是江湖凶险,亓衍便仅能在两难抉择中,选择对自己更为有利的一种。
这般选择,对白来说,虽充满了无可奈何。
然而白身为梦魄的身世,在万余年前就已注定了他无法背叛本主,无法违抗命魂之令而独活。
面对亓衍的步步紧逼,白所能做到,也仅有步步退让。
仅是此刻的亓衍,不知究竟对洛奇下做了什么。借由亓衍刻意借本主感应,传递到白识海的画面,让白的心被狠狠的揪了一下。
与洛奇下共处在仙族的这些年,白本是好意要帮助洛奇下走出困境。仅是在二人的相处间,洛奇下的真挚却在不知不觉的打动了白那颗早已冰封的心,让白默认了洛奇下这个朋友。
现如今,亓衍口口声声说要洛奇下的命的说法,自然是说与白听的。
仙族四周结界遍布,身为妖尊,亓衍可能随意到达许多地方,却唯独轻易不能走入仙界。。在这样特殊的情况下,亓衍便打算步步紧逼,逼出白。
只要出了仙界,白就失去了仙族的保护。
届时,想要让白回归梦魄之位,便会显得不再那般困难。
断定了亓衍打的算盘,洛奇下两拳紧握的双手,不禁愤怒的朝栏杆上一拍。
顷刻间,整排栏杆如被强度侵蚀,仅在转眼中化成一片铁水。
“白哥哥,你怎么了?”一道软糯的少女声音,却极不会挑时候的自白背后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