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于前排台下的三十三院女子,在见到巨龙如此凶煞袭人之景后,更是心中生出无数惊慌。她们不知邪溢族之事,却清楚的看到沈陌黎的黑炎护罩,仅是罩在竞拍阁的观众席位上,而全然没有护得她们。
位于巨龙随时可能袭来的位置,这些女子心下着实生忧,唯恐那头巨龙在饥饿中,一个怒火就朝她们袭来,将她们也如方才的那名少年般吞食入肚。
虽说这些女子的修为皆不算极差,可这头巨龙体内迸发的凶悍气息,却是这些女子仅一见就觉得凭借自身之力难以阻挡的。
可是若干站在原地,对这些女子来说结局兴许便仅有个死字。
犹豫间,让这些女子情不自禁的都朝沈陌黎那处靠拢过去。
她们中的一些人,修为境界着实在沈陌黎之上。可面对那头巨龙,她们却不战而降。
在沈陌黎与巨龙的敌对间,她们完全看不出沈陌黎是如何凭借刚入神级的武道境界,与巨龙抵抗。
仅是从巨龙的咆哮里,她们极为明显的感知到巨龙的实力,绝对在她们在场的所有人之上!
见到巨龙一下就将一邪溢族人吞食入肚,同样感到震惊的还有亓珩。
早前,他仅是想借着拖延动作,好看清邪医草的用法。不想邪医草祭出的巨龙,竟一口就吞去了在场的邪溢族人。
身为芹铭苑之主,若亓珩在这等境况下,还未多加表态,怕再难以服众。
“收了法术。”亓珩在见到巨龙食人后,对三名执事厉声说道。
“喏。”不等亓珩话音落下,三名执事就心慌无比的应下话来。
他们虽以邪医草祭了巨龙,可面对巨龙的袭击,他们心中的惊讶却不亚于在场的其他人。
巨龙借助他们祭的邪术而生,却完全不听从于他们的命令。
在见到巨龙将同族人吞食入腹之际,他们心中便早已生出无尽的悔恨,恨自己不知邪医草的真正用途,便平白用了邪医草。
此刻,即使亓珩不曾开口,这些执事也早已心中生慌,恨不得早早收了自己唤出的巨龙。
打定主意,三名执事互相交换了个眼神,就要急急将打入邪医草中的法术收回。
然而,而今已被唤醒的邪医草,又怎会任由三名执事任意摆布?
察觉到三名执事想要抽回自己的力量,邪医草就似发了狂一般,不惜一切代价抓扯着三名执事的力量不放开。
拉扯间,那头本不断攻击着沈陌黎黑炎护罩的巨龙,也随之回首看向了三名执事,嘴垂唾沫,目带寒光,仿佛随时都可能将三名执事碎尸万段般。
“公……公子……我等收不回自己的术法了……”感受到巨龙的敌意,其中一名执事慌乱无比的说道。
这祸虽是他们闯下的,他们却没有收拾那祸事的能力。而亓珩虽鲜少在他们面前施展过自己的修为,但他们与其他邪溢族人一般,清楚的知晓亓珩的诸多手段,及结合了妖族、邪溢族两族的比天实力。
于自救无望中,这名执事便把求生的希望寄托在了亓珩身上。
仅在执事说话间,便听龙鸣声声不绝于耳,巨龙宛如铺天盖地的海水自虚空席卷而来,朝着三名执事猛然杀去。
“啊——”感受到巨龙朝自己扑杀而来的架势,三名执事几近异口同声的发出惨厉的叫声。
他们实力平平,这才期盼祭邪医草护得自己安好。
不想,这看似拥有非凡实力的邪医草,非但不能救得他们,还带有极大的野心,让他们在不知不觉中落入眼前的绝境当中。
感受到自己无力反抗的力量,在朝自己翻滚而来,三名执事瞬间失去了生的希望。
他们破坏了芹铭苑的规矩,在发现自己身上藏有邪医草时,非但没有上缴亓珩,还擅自研究邪医草的用途,最后又因自己习武不精,而导致如今场面失控,同族人被杀。
面对他们逾越规矩而行的事,亓珩即使不出手相救,也是合情合理的事。
在绝望中,众人只见有十余道粗大的光柱在三名执事的周身一一爆裂开来。
一片冰寒之气,随着爆裂的巨响弥漫四散。
可在这片爆裂中,三名执事的身影却毫发无损的再度出现在众人面前。
反倒是亓珩,挡在三名执事面前,周身上下不知何时出现了极多细细密密的伤痕。
亓珩手握着一把血溢剑,眸光泛着殷红的血光,双唇之间不知何时竟长出了一对锐利的獠牙。
他就那般安静的看着巨龙,再不多说一句话。
在巨龙袭来的一刹那,亓珩本能的冲去,用尽全力挡住巨龙,以求救下三名执事。
虽说这三名执事犯错在先,但他们身为邪溢族人,就是亓珩冒着性命危险也要救下他们的缘由。
然而,与巨龙的抵挡间,亓珩却无意激发了自己妖族与邪溢族混合的血脉。
此刻,他带血的双眸,正是邪溢族最出的眸色。而露在嘴上的那对獠牙,却是独属妖族的特点。
亓珩周身弥散着可怖气息,融汇着两族的力量,又带着自己独特的戾气。在这一瞬间看来,像极了来自炼狱的厉鬼般。
因自己的身份暴露,让亓珩此刻仅是看着,而回避着不去看众邪溢族人。
他害怕碰上邪溢族人怀疑的目光,更怕自己这些年来努力做的一切,在邪溢族人察觉出自己使半个妖族后,断然改变。
在妖族经历的一切,在此刻再次浮现在亓珩识海中。
过往在妖族中饱受的苦楚,让亓珩深刻觉得自己并不纯正的血脉,极可能使邪溢族人在知道自己血脉中有非属同族的血脉后,断然放弃自己。
因而,在担忧中,亓珩仅是将双眼盯紧了巨龙,思索着如何在短时间内歼灭了巨龙,而刻意忽视去周围的其他人。
这是亓珩在逃避心生后,所选择的一种方式。
平日里,亓珩虽果敢坚定,可因过往的经历,还是让亓珩在涉及血脉问题上,总是表现出一副逃避的姿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