轸蚓并未想到沈陌黎竟会祭星凰之力,冒着生命危险打落它的万道刀叶,只为救下封凌这样一个萍水相逢之人。
此地充满了邪帝的气息,沈陌黎一旦接触自己的灵气屏障,便可能让金篮内的黑气感受到帝魂的气息。
金篮世界,本就受黑气操控。若是黑气袭来,轸蚓着实担忧自己都无法保得住沈陌黎。
“快,将你的血液交给我!”化作巨叶的轸蚓,急急向封凌讨要着解毒的血液。
虽说时至现在,它仍对封凌充满敌意。但在救下沈陌黎这件事上,轸蚓却丝毫不敢有半刻的怠慢,甚至连与封凌对话的语气都缓了几分。
它并不愿求封凌,却又着实担忧自己方才试图抹杀封凌的举动,会让封凌拒绝交出毒血。
眼下,轸蚓将自己化成巨叶,已然没有了再与封凌敌对的力量。若是封凌在此刻拒绝交出毒血,还反杀它一刀,轸蚓着实没有半点可能还手敌对。
“好。”在轸蚓的索要中,封凌却出乎意料的配合道。
他即刻从自己手腕间割出一道口子,任由血液流淌入另一手持着的药瓶当中。
对轸蚓痛下杀手的举动,封凌虽是震惊。但从轸蚓的说话间,他隐隐能听出轸蚓所在的星族饱受邪帝之害。
同是邪帝祸害之族,封凌虽绝不赞成轸蚓不分青红皂白就要抹杀自己的举动,却也大致能理解轸蚓的愤怒。
退一万步来说,沈陌黎方才是为了救自己,才深受毒雾侵入。封凌对与自己有恩的人,绝做不到袖手旁观。
他极快的将药瓶中盛满自己的血液,递到轸蚓面前道:“你的巨叶包不住她的,将我的血液直接倒入她的口中,掐住她的命门减缓毒雾流淌,才是救她命的根本。”
“少废话,老夫活在世界许久,吃过的米都比你吃的盐多!怎样做,我自然知晓。”轸蚓以灵力小心翼翼的将药瓶呈入巨叶之中,嘴上却丝毫不领封凌的情。
即使封凌以毒血救过轸蚓,但在星族大仇面前,轸蚓便觉得封凌及邪溢族人死上百回都不为过。
在二人对话间,点点星光飘拂在毒气里,让本是缥缈若仙的毒气一瞬间由雪白变成乌黑。愈发浓郁的邪帝气息,自四面八方翻滚而来,仿佛一瞬间便要将几人吞灭在这片世界里。
望着骤然变黑的毒气,封凌大感不妙。
他祭出邪力护在自己与巨叶周边,声中满是凝重道:“她究竟是谁?”
能让黑气铺天盖地袭卷来的人并不多,沈陌黎便属于其中一个。
封凌在金篮内生活许久,自然不知星凰之力与帝魂间的联系。现如今,看着邪帝分化的黑气朝着他们涌动而来,只觉得自己的命怕是到了头。
与以往相同,见到这等浩瀚凶猛的黑气,封凌第一时间想到的只有逃。
但黑气自每一寸地方涌动而至,放眼周边,封凌便觉得丝毫没有半点能够让他逃开的地方。
无奈中,封凌也仅好祭了邪力当做盾牌,强撑着抵挡一时。
那等对族人的想念,以及对生的渴盼,让封凌本受毒雾削弱到高阶境界的实力,骤然间腾腾上升。不过眨眼功夫,就已恢复到神级之上。
“想不到你小子还有两下子。”轸蚓冷哼道。
对封凌,轸蚓虽说没有半点好感。但封凌一瞬间恢复的修为,着实让轸蚓感到震惊。
在这片黑气中,轸蚓可以明显感觉到其威力比封凌入了神级的实力更强盛百倍。
可在高过自己百倍的黑气面前,封凌还能强撑这般久,本身就是有异常人之举。
见到封凌这等表现,轸蚓心中不禁暗自感慨邪术的强悍奥妙。
虽说邪溢族在天地间消失万年,但在邪溢族皈依邪帝前,偶尔从邪溢族流出的少数幻术,还是令五族之人流传至今。
众人将由邪溢族钻研出的上古邪术当做禁术,但在漫长的岁月里,却依旧有着些许人,在悄声习着这些邪术。
可以说,邪溢族邪术爆发的瞬间威力,至今都是其他五族费劲心血都无法达到的。
早前,轸蚓虽对邪溢族邪术充满鄙夷,但在见到封凌于刹那的爆发后,心中却产生了极大的震撼。
仅是封凌却没有轸蚓那般震撼的闲情,他强忍着黑气对自己造成的剧痛道:“她醒了吗?”
生活在金篮内许久,封凌虽与黑气打过交道,却不曾遇到过黑气展现出这般凶悍的一幕。轸蚓虽未明说,封凌却猜测得到黑气应是因沈陌黎的缘故,才展现出这般凶猛的一面。
解铃还须系铃人,他虽能借助邪术顷刻间的爆发,抵挡黑气一时,但长期敌对下,他必然不是黑气的对手,也仅有等待沈陌黎醒后,理清与黑气间的联系,才能想明白破解黑气的方法。
哪知,轸蚓却无奈摇了摇头道:“我方才给她饮下毒血,并未见她有任何将醒的迹象。”
不但如此,饮下毒血后的沈陌黎状态极为古怪。仅是被轸蚓严严实实的包裹在巨叶中,封凌才未曾见到沈陌黎此刻周身忽寒忽热之态。
寒之星凰,热之帝魂,两股力量好似在沈陌黎体内顷刻醒来,争斗不休。
极寒极热的温度,肆虐着绿叶,让轸蚓此刻也未比封凌好到哪去。
寒气可冻结陶土,让陶土内灵气不稳。高温则可炸裂陶土,让轸蚓筋脉尽断。
此刻以轸蚓灵气汇聚成的巨叶,已然接近崩溃边缘。
疼痛虽折磨得轸蚓恨不得即刻死去,但为了沈陌黎,它并不打算轻易放弃,也不打算将沈陌黎此刻的状况告诉封凌。
封凌以邪术爆发的实力虽是惊人,但在轸蚓看来,却终归是信不得的人。
忍着黑气侵袭的难忍,封凌以余光瞥向轸蚓,便发现了巨叶的异常。
诚然,他并不信自己的毒液流入沈陌黎的口腹后,不能截去沈陌黎身上的毒雾剧毒。沈陌黎此刻未能醒来,想必是其它缘由导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