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说,近乎所有的女子面对这些以手脚即可做的活,都选择耗费灵气融入自己的劳作,以提升自己劳作的速度与质量。
与外界那些不谙世事,因毫无经验而极易受人蒙骗的姑娘不同,这些女子深谙修习之道,素日为了提升修为而想尽了脑汁节省灵气损耗,为踏步更高境界可谓煞费苦心。
她们能修炼到一定境界,多数是依靠自己长年累月积累而得。在寻常情况下,纵然有极多诱惑放在她们面前,引她们自行耗费修为以达某种目的,都不见得这些视修为如命的女子会照做。
肆恣浪费自己的修为,对于一些初入武道的姑娘来说,兴许是多番尝试必然出现的结局。但这些女子能进入芹山,并在来到芹铭苑中,便已说明这些女子绝非等闲之辈。
若不是迫不得已,她们哪怕耍上各式阴招,也不可能以消耗修为作为自己劳作的代价。
这等长年累月以灵力消耗为代价的劳作,无疑会削减去这些女子的修为。
时间久了,哪怕实力再是逆天的女子,都可能被日复一日的消耗磨损成毫不出众的泛泛之辈。
对于这些潜心修炼的女子而言,不可能不知灵力消耗对自己修为的影响。但在芹铭苑中,她们明知这般,却还是无怨无悔的消耗着灵力。
虽不知这些女子这般在意劳作的原因,但仅是看到这些女子的付出,沈陌黎便能隐隐猜测到芹铭币对这些女子有多重要。
放眼每个女子所居的院落里,皆屹立着一块小木板。木板上好似有结界封印,有的院落木板上一片空白,有的则悉数记载着院中女子欠下的芹铭币数量。
在小白虎引路进入间,沈陌黎虽迈步匆匆,但也察觉到了那些欠下芹铭币的女子,处境尽数都算不得好。
她们或是面色惨白,却依旧不停歇的做着手中的活,或是昏沉欲倒,好像随时都可能走向生命的终点。
沈陌黎不知这些女子,在芹铭苑中的日子都经历了什么。但在各院相同的建筑里,这些女子可谓活出了人生百态。
而总结来说,这些女子与沈陌黎间的相同之处,便是都入了芹山,在走投入路中意外闯进了芹铭苑里。
可以说,在凶险无比的芹山中,芹铭苑对于苑内的每一个人来说,都近乎可以算得上是最安全的避险之所。
仅是在这座芹铭苑里,规矩又早已被亓珩写定,想要留在此地的女子,便皆需遵守此地的规矩。哪怕亓珩定下的规矩再如何令人窒息,她们想要继续留在芹铭苑中,便仅要默默承受的份。
重重红门,在此地就像是重重跨不过去的坎,将这些女子牢牢的困束其中。哪怕这些女子实力高深,修为了得,都难以在红门中突破结界,寻得机会推翻了亓珩及苑内的规矩。
但是那些结界,便已足够将这些女子困束其内。
仅是相比与沈陌黎,这些女子倒属于自甘受困其中。她们忧心于踏出芹铭苑,便无命活在这世间,自然不会因不满亓珩的规矩,便生出离开芹铭苑的念头。
这是沈陌黎与这些女子最大的不同,虽说芹铭苑可以助沈陌黎避开一时的凶险,但苑内无法与外界交流的一切,都像是束缚,时时拘束着沈陌黎。
她有太多未完的事,而芹铭苑内又好似没有任何能够离开此地的妙法,众人仅是停留其中,借着不知是亓珩还是其他人布下的结界,而远离芹山的危险。
可真正细品,芹铭苑内又哪得没有危险?邪溢族在芹铭苑内的频繁出现,加上亓珩的诡秘举止,时时都让沈陌黎觉得这座院落绝非长留之地。
若不是离开此地即刻便要面临芹山的危险,让沈陌黎不得不事先做足准备,沈陌黎着实一刻也不想停留在此。
而想离开芹铭苑,沈陌黎除去要先找到离开的出口,做足应对芹山各地邪溢族人袭扰的准备,还要攒够芹铭币,以应对秦妈妈之后的讨要。
或许还会因此而被亓珩抓住把柄,以欠债还钱为由,强行留在芹铭苑里。
这般境况,兴许能让沈陌黎在极长的一段时间内,都难以再寻到机会离开芹铭苑。沈陌黎心中牵挂之事极多,长时间受困芹铭苑,对沈陌黎必然有极大的影响。
但与之相比,轸蚓若在此时与黑气的争斗中,被黑气彻底压制,想来往后便没了翻身的机会。
两两权衡,沈陌黎极快的在两者间做出了选择。
得沈陌黎血液滋润,陶镯内的绿叶翻飞,不多时竟萦绕得满园绿意。
“啊——”一声尖叫,在绿叶翻飞中骤然响起。
沈陌黎转身一看,便见一位老妈妈在此刻被绿叶团团包围。
看似柔软的绿叶,层层叠加在她的身上,好似撕皮般,一点点的撕扯下她身上的皮肤。
皮肤之下,没有血,没有骨,有的只是一团团近似面团的物品。
“邪溢族,你害我好苦!今日,我便要叫你血债血还!”绿叶里,有一道女音传出,仅一听便知不是轸蚓的声音。
那尖锐的声音,若是歇斯底里,似想在顷刻里虐杀了面前的老妈妈。
这般凶煞,让沈陌黎心中对轸蚓的担忧更多了几分。一时间,更不明了那团绿叶里到底主权之人是轸蚓还是这女音之人。
在绿叶吸食沈陌黎血液之际,沈陌黎依稀能感应到轸蚓的意识。
虽说轸蚓在此期间,并不曾与沈陌黎多说什么,但凭借轸蚓当初在灵魄中与沈陌黎的默契,沈陌黎还是可以大致感受到轸蚓在不断努力与另一股力量相较着力量。
就算到了现在,在女音说话间,沈陌黎都依旧能捕捉到轸蚓存在的气息。
可是,在轸蚓时刻存在间,沈陌黎不明白为何陶镯里还有别的人,可以跃过轸蚓,直接夺轸蚓之力为己所用。
“住手!”沈陌黎骤然祭出一团黑炎,打向纠缠住着老妈妈不放的绿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