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身高体大的翔还也不知发生了何事,躯体便已化成一道灰烬消失不见。
这弹指间即可连贯杀去一人的动作,顷刻在沙族人中激荡起不尽的恐慌。
无数的沙族人惊慌逃窜,边逃窜还边各态胡言乱语。
在近来走过的险境里,他们见过无数的危险,亲眼目睹族人因各种意外而亡,可独不曾见过这不动一刀一枪,甚至连半点危险动作都没有,就足以要人性命的行径。
一时间,害怕打断了沙族人勉强撑起的最后一丝坚强,让他们的意识随即土崩瓦解,举动上都变得凌乱失措、惊慌无比。
“怪物……”
“天要亡我沙族矣!”
“逃!”
“雪精灵……想来是真的!”
众人的言语或是震惊,或是畏惧,在这是纷纷汇聚。
他们心中有恐慌、有绝望、有呆滞,在见到素日在他们心目中强悍无比的翔还,被那女子轻易便抹杀后,沙族人心底的恐惧早已逆流成河。
作为沙族长者,在族人眼中本就是权利的象征。
现如今,翔还面对一名女子,竟丝毫没有招架之力,着实打破了沙族人所有对长者的寄托与想象。
眼下,生无望、死无门的惊慌灌注满心,让他们甚至于不知道接下来该如何打算。
却见适才杀害翔还的女子,不屑的瞥了眼凌乱奔跑的人群,毫不在意的将目光投向旁出的另一女子身上,抬手抚了抚别在发髻中一支镶嵌着金花的玉簪子,好似在等待着什么。
但见另一女子只是冷眼看着面前的乱景,丝毫没有其它动作。
女子这才将那枚玉簪子取下,倒扣簪子一头的锐利尖端于眼前道:“这簪子虽好,可若没吸点血气,终归是死物。”
说罢,簪子一掷,竟直勾勾的朝众沙族人身上刺去。
只不过锐利的尖端未伤及任何人,就被沈陌黎挥剑挡下。
璞辰剑与簪子的碰撞中,伴随着刺耳的摩擦声,便见簪子的尖端在璞辰剑上刺下一道触目惊心的凹坑,这才掉落在地。
没了璞辰剑灵,璞辰剑便是一把质地极佳的寻常兵器,放在日常的打斗里,虽能挡下些利器,可与拥有修为境界的神兵相论,却丝毫没有半点对比性。
女子丢来的玉簪子,虽吸收天地之精华,却也尚未达到神兵之境。
它是实力介于神兵与寻常强悍兵器间的一届利器,每一次使用,皆需借力于使用者。
可就是这样的兵器,对于眼下的璞辰剑来说,却是极为难敌的存在。
若非璞辰剑选用星海最深处的璞玉锻造,融合了种种能工巧匠刻意寻找的独特材质打造,唯今早已被这簪子所击穿。
看着璞辰剑剑刃上那极为明显的凹陷,沈陌黎眸底闪过一丝低落。
那抹未璞辰剑的惋惜,虽在沈陌黎眸子里一闪即过,可却丝毫没谈过女子的眼睛。
女子纤细的峨眉微扬,嘴角若有若无的微笑并未消失,却明显带着抹熬人的嗜血。
她的目光闪亮若清泓,分明像是装不进任何东西的样子,可只是一望,就让人觉得身心一颤。
沈陌黎对璞辰剑的惋惜,在女子的一记回眸里,尽数揽入在眼里。
那副关心与惋惜的模样扬在沈陌黎身上,却更像刺在女子心底。她略咬红唇,沉默了几息后才再续说道:“你在为剑伤神?”
她见不得别人对兵器好,更不能容忍沈陌黎将手心里那近乎残废的璞辰剑当作至亲挚友。
不过是稍许犹豫,女子便拿定主意要将沈陌黎手里的璞辰剑彻底毁去,以解心头的无边因璞辰剑而生的怨气。
这幅温馨的环境,曾几何时还萦绕在女子的心头,让她产生无限的留恋。可是时至今日,她一见到沈陌黎对璞辰剑那般好,语气随即更冷了几分。
却见到沈陌黎并不应女子的话,只是一手握着剑柄,一手触着剑端,上下翻动着璞辰剑。
无边的沉默,换来却是沈陌黎冷冷清清的问道:“你害了它。”
她的认知,在百年的劫难里拥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惜兵器、爱兵器,纵使璞辰剑没有剑灵存在,她都不忍心让剑受到半点伤害。
要知前世,在许多危险遍布的时光里,若非她自己常有些兵器伴身,怕是早已被人暗算,死过许多次。
世间的每一兵器,在沈陌黎眼里都独具有存在的价值。它们就好似是误入了错误区域的孩子,仅需稍微打磨,就必然有其存在的价值。
她不愿见到有兵器被人随意毁去,被女子说璞辰剑无用,更说得沈陌黎心底极度不舒服。
仅是,对于面前这女子,沈陌黎并不打算将话说得太过于强硬。
不知两名女子的身份,沈陌黎只是沉默着,却不应女子的话。
对方显然拥有极高的修为,让沈陌黎觉得自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许是无济于事,或许还会平白拉来许多仇恨。
她只是淡淡的看着女子,试图看清女子往下的动作。
慌乱无比的沙族人,在匆匆无比间,可没有沈陌黎的半点淡然。他们恐慌至极,脑中的每一寸血液都在不断叫嚣着危险靠近的可怖。
那慌乱的场面,反倒勾起女子的一丝兴趣。她面庞上的笑不经意中更甚几分,慵懒地伸了个懒腰,好似贪玩的姑娘看到有趣的玩物一般,双眼放光的看着沙族人道:“现在知晓怕了?晚啦!”
说罢,一个迈步往前,再有几个慌乱而逃的沙族人再次消失在女子挥袖间。
动作之快,任凭谁都难以阻止。
反倒是被人群遮挡中,翔偌矗在一处角落里,看着人群错乱而逃,眸底满是不屑道:“无用的东西。”
雪中的蛊惑,对他不过小菜一碟。
能在万雷险地存活那般长时间,翔偌靠绝不仅仅是运气。
眼前两名女子看似修为奇高,可几斤几两,他却看得一清二楚。
便在此时,当中另一女子忽冲杀过来,绕过所有人,一下堵在他的面前,神情上全无表情道:“你不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