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念文瞧见云霁寒被我搀着,也连忙挡住眼睛全当什么都没看到。
修把宝月宫外又加了两成侍卫,自己亲自守在外殿,生怕再出什么岔子。
林智周则彻夜研究那颗药丸,他恨不得替我先尝尝有没有毒了。虽然我已经告诉他,我的寒毒已经解了,不过他似乎还没打算放过那颗药。我想着反正我也用不着,就干脆送给他了。
小九为云霁寒治伤,云霁寒趴在床上,侧过头问我:“现在可愿解释了?”
“啊?解释什么?”我故意装傻,想把这篇儿翻过去,可云霁寒嘴角吐出一声“啧!”
就是不说不行了。
我撅撅嘴:“听了你会后悔的,柠檬皇。”
云霁寒把脸别过去,半晌也不说话。
我叹了口气,他这副样子,和恋爱中耍脾气的小女生似的,那我就勉为其难地哄哄好了。
我说:“周琼玖,你可曾听说过?”
云霁寒把头转回来了,他把我上下打量了三遍,又看向放在榻上的我和他的剑。
他的脸色从白变红,然后是绿变黑。
“就知道你会这样。”
我起身要走,“我走了,你自己好好消化。”
手却被云霁寒抓住了。
“疼吗?”
云霁寒的问话,是不是该问他自己?
我转回身子,坐了回去:“什么?”
云霁寒眼里晦暗了些,他说:“你若恨,朕帮你灭了昭国。”
我愣住,我明白云霁寒的意思了。他是说周琼玖死得那么惨,死后还要背负叛国的骂名遗臭万年,我经历了太大的痛苦。
“好啊……”我随意答道,“这万方盛世,出自你手的话,我很欣慰。”
云霁寒摩挲着我的手,他抚着我手心的薄茧,突然说:“韩子渊,不许再见。”
啥?柠檬皇的脑回路转的太快,我都反应不过来了。
等小九为云霁寒治好了伤,我便腻歪在云霁寒身边,享受皇帝的服侍。
我拍了拍身侧:“三哥,累了吧?”
云霁寒为我把长发梳顺了,清淡地道了声:“不累。”
“那好,我还有账没算。”
我气沉丹田,冲着殿外喊:“司徒听风!你给我过来!敢骗你亲妹妹了!你胆子肥了!”
修听见了,也不敢进来。
“你们两个!演得挺像哈!”我咬着牙,“你家灵力不要钱,是吧?”
云霁寒拥着我:“不气了!乖。”
我努努嘴:“要不是不想和你吵,我绝对会吵的。”
这是什么逻辑?我自己都无语了。
“嗯。”云霁寒把头靠在我肩上,轻轻拍我的背,“翊儿,我们还会有孩子的。”
我鼻子一酸,明白云霁寒的意思。我活过来了,可这个孩子,不会再回来了。
“知道……”
“不哭……”
云霁寒自己先哑了嗓子。
“嗯……”
“三哥不好……”
“明天还要收徒弟……”
“嗯,我陪你。”
兜了好大一个圈儿,我还是回来了。
而我更加笃定的是,我没办法离开云霁寒,即使是生老病死,也无法阻隔。
晨起化妆时,我问云霁寒:“哪个我?更好看?”
云霁寒为我画眉,说:“都顺眼。”
“求生欲好强,就是太酸,脾气也大,心眼还小。”
云霁寒笑着,眼里的宠溺快淹死我了。
“三哥你说,百君宗的人,会因为一个栾玉,就闭口不言吗?他们会不会又闹幺蛾子?”
我还记得昨日,他们想借题发挥,把我这个城主撵下台呢。
“我差点儿就成了全武林的公敌,唉!我这个拉仇恨的体质呀!”
云霁寒把我从席子上捞起来,说:“不怕,我在呢。”
“对不起。”
我听到云霁寒如此说。
不用抱歉,过去的,不提了。
我没有说出口,我不想叫云霁寒知晓我已经知道他当年把寒毒渡给我的事情,那样,他眼里的表情就又多了几分愧疚。
“翊儿,你……”
“我心里搁不下他,但他还是我师父。”我打消了云霁寒的疑虑。
云霁寒却依旧不甘心,道:“当初就不该带你去马场。”
“呵!不知道谁之前还全国大选来着。”我先云霁寒一步往殿外走。
“呵!不知道谁之前和别的男人喝了合衾酒?”云霁寒大步拦在我面前。
“好啊!算账是吧?来来来!笔墨纸砚伺候,我们一笔一笔……哎呦!”
我被云霁寒捞起来,我揪住他的衣襟,说:“不合适,师兄。”
云霁寒却不以为意,狡黠地笑了下,道:“知道你算数不好,不难为你。”
到了外殿,林智周和修早就等在那里,尉迟念文把脸都埋到脖子里,全当看不见云霁寒所作所为。
“可找到了?”我坐在席上,去询问尉迟念文。
尉迟念文点头:“问题不在我们,百君宗内部出的叛徒,那个百鬼窟的手下也交代了,那叛徒意欲夺取宗主之位,二人里应外合之下,百君宗宗主的死成了一颗好棋。”
“嗯,看来他们这次也不会参加了吧?没脸呀!”
尉迟念文点头。
“小鸡崽子,关键还在于你昨日骂得好,压住了场。”
林智周什么时候也喜欢恭维别人了?
我不置可否,昨日只是太气愤了。
“至于昨夜之事,”尉迟念文看向了云霁寒和修,“昨日是皇后娘娘带人围剿了百鬼窟余孽,替百君宗寻公道,为自己正名,再无其他。”
“尉迟公子辛苦。”修只说了一句话,尉迟念文冷汗就下来了。
亲哥你做了什么?我冲着修挤挤眼睛。
修示意我稍安勿躁,一切尽在掌握。
我便安下心来,与众人一同到了比武场。
“城主到!”
比武场四周,都是沧海楼的侍卫,我瞥了眼身后的云霁寒,要不要这么重甲威吓?
尉迟念文跟在我身后,说:“今日众人绝不敢再造次。”
昨日那几个煽风点火的,有的根本见不着人,就是在位的几个,也都正襟危坐,不敢交头接耳,还有的脸上还带着伤。
这回我明白了。
云霁寒和修,昨日在我歇下之后,定是把这些人好生敲打了一番。
这样?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