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扶着他靠着廊柱坐着,把自己的灵力渡给了云霁寒。
云霁寒脸色好了点,依旧没有醒。
“三哥?”我拍了拍云霁寒的脸颊,“不会被我气得旧伤复发吧?”
我又往云霁寒身体里渡了些灵力,额头起了汗,我感觉自己脱了力。
“我真是活该!”
我哭了,“云霁寒!”
我抹了把眼泪,接着发力。
“翊儿……”云霁寒缓缓睁眼。
我冲他笑笑,眼里却盛不下那么多泪水了。
“醒了……就好……”
我松开了云霁寒的手,用袖子抹了把脸上的冷汗,总算松了口气。
云霁寒挽过我的手,道:“翊儿,三哥错了,不赌气了……”
“对对错错的,咱能不算计这个了吗?我有点晕。”
“翊儿,三哥与你说……”
我身子往前一栽,本来不打算挣扎了,想睡一会儿,却不远处有一声极其愤恨的声音朝我们冲过来:“想不到你是这样的师祖!你太过分了!”
“唰!”利剑破空而来,八公主眨眼间已经朝我冲了过来。
“不要!莹儿!”韩子渊的声音离这里远一些。
我却下意识地把云霁寒推开了,哪只根本没推动云霁寒,反而被他拥着,他旋了个身子,从回廊上跳下来,我在他怀里有一种晕车的感觉。
“哼……”
云霁寒闷哼了一声。
“三哥!”
“铮!”
修冲过来,和八公主打了起来。
我跳下云霁寒的怀抱,去查看他的后背。
“伤哪儿了?”
云霁寒的后背被划开了一个口子,鲜血淋漓。
“你傻呀!那是仙剑!”
我扶住云霁寒,见韩子渊已经冲了过来,抓住了八公主的手腕,扼住了她出剑的动作!
“莹儿,你怎么这么冲动!”韩子渊把八公主的剑夺下来。
“六皇姐!你死得好冤啊!”八公主还觉得挺委屈,坐在地上哭嚎。
韩子渊本来要冲出口的训斥又都憋了回去,把八公主的剑放在地上,蹲下身子拍了拍八公主的后背,安慰道:“莹儿,你还小,别不懂事。”
我摇头,我把云莹送到神秀山,不是叫韩子渊往自己裤兜里揣的!
我白了韩子渊一眼,转而拉着云霁寒,修也走过来,和我一起扶着云霁寒回了殿内。
“你觉得替我挡一剑,我就会跟你回宫?”
云霁寒趴在床上,小九趴在云霁寒背上为云霁寒疗伤,修拿着布巾为云霁寒擦掉血迹。
我坐在席子上,喝杯茶压惊,顺道数落云霁寒一顿。
“你到底有没有把自己当皇帝?”见云霁寒没说话,我又吐槽了句。
哪知阎王爷居然只回了我一句:“你没事就好。”
我把茶杯咬得“嘎吱嘎吱”响,道了句:“一个死鸭子嘴硬,一个哭包!你们云家真是人才济济。”
云霁寒又不说话了。
“幸得莹儿那个吃货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连点皮毛都没学会呢!不然你当场就……”
我越想越气!
“若是换了别人呢?李叔夜!或者别的更厉害的?你替我挡什么?我现在好歹也是个天师,有仙法护体呢!”
“人家皇帝都是稳坐御座,指点江山,万花丛中过,那叫一点儿不留情,最是无情帝王家。你倒好!为了个女人,这天下都让你走了个遍!真的!云霁寒!咱俩能不能不这么消耗粉丝……啊,不,百姓的耐心,这苦情戏,咱不演了行不?我厌了!”
我见修给云霁寒喂了几颗药丸,心里又揪得疼。
许久,云霁寒都没说话。
“晕了。”
修把床幔放下来。
“被我气晕了?”我把茶杯搁在桌上,抓了抓头发,“我都换马甲了,为什么还要和云霁寒纠缠不清?头都大了!”
修坐在小案的另一侧,说:“这就是命定的缘分。”
“亲哥你又向着他说话!我不听!出去飞一会儿,透透气!”
我猛地起身,眼前却黑了。
“妹妹!”修扶住了我。
我又坐回席子上:“你看看!这是缘分吗?分明是冤家!”
我喘了好几下气,才感觉好一点。
“灵力消耗太大了,歇一歇就好了。”
“翊儿……你别嘴硬了。你根本走不了,你放心不下他。”
修为我倒杯茶。
“亲哥,就因为你曾经做他伴读的时候,结下了兄弟情,你就这么向着他说话?亲哥,你这样,我会觉得你和云霁寒才是一家人。”我嘴上这么抱怨,却老实地把茶水都喝了。
修却笑了,点头。
“还真是……”
我心碎了。
修却说:“若我们司徒家没有那场变故,你也该在最好的年纪,嫁给他的。”
“啥?”
我被最后那点茶根儿噎到了。
“还有婚约?”
修点头,说:“翊儿,陛下和你,失而复得,得又复失,你折腾这么多次,陛下没疯,算是万幸。”
“这么大执念?”我摸了摸自己的脸,“亲哥你知道吗?他刚刚与我说,他要退位!你说,他会不会动真格的?”
修笃定地点头。
“翊儿……”
床幔内,是云霁寒的呓语,不甚清楚,却声声撞进我心里,“对不起,三哥食言了……”
“不要离开我……你想要的,三哥都给你……”
十多年了,我才发现,云霁寒这么脆弱。
眼泪就这么流下来,我说:“我真是……服了!”
“叩叩!”
“何事?”
修冲着门外喊道。
“侯爷,有个疯和尚在沧海楼外吵闹,嚷着要见城主。”
“打发出去。”修厉声喝道。
“等等!”
一听到和尚二字,我就打个激灵,连忙阻止修,“亲哥,这和尚,我们真得见见。”
修一脸疑惑,却还是冲着外面,改了口:“带进来。”
我下意识地看了眼床幔,见云霁寒又睡熟了,才起身去了前厅。
前厅里,那和尚正席地而坐,双手合十在地上打坐,木鱼声被他敲得特别响。
修坐在席子上,面色冷峻。
我则绕着和尚走了三圈,我瞧着和尚一脸不修边幅的大胡子和身上灰黄色僧袍上罩着的类似渔网的不知该不该称之为衣服的东西。
“难怪被认成疯子!”我在和尚面前站定,吐槽起和尚来:“大师?您去赶海了?您是不是被水母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