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追究真相毫无意义,只能给自己平添烦恼。
想明白这些道理,她觉得自己这一趟来得真是多余。
她起身告辞:
“对不起打扰了,我不应该来这儿的。
接下这部戏是我自己太草率了,怪不得别人。
本来我只想好好拍戏的,但现实不允许。我也没想到会搞成这么复杂。
以后不会再有类似的事情发生了。不过还是要感谢您的好意。”
她一口一个“您”,口口声声以敬语相称,言辞之中充满了疏离。
在对他表达感激的同时,又对他拒之千里。
林子坤心里甭提多酸涩了!
“你的意思,早知道这部戏是我投资的,打一开始就不会接?”
他幽幽地看着她问。
她无言相对。
其实她内心深处并没有过多的排斥,或许她只是不想再与他有过多的牵扯,又或许她不想再欠他更多。
林子坤对她的默认显得很失望。
“做不成夫妻,难道连朋友都没的做了吗?非要跟我撇得干干净净?”
这话听着好耳熟!
“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撇清与他相关的一切!”
他的话犹在耳边。
叶磊最后一次去她家找她,就是要与她撇清关系。
许纯美眼睛一热,忍不住喟然长叹。
林子坤见她又是叹息又是难过,知道触动了她的伤心事。
他醋意大发,恼怒于胸,毫不客气地揭她伤疤。
“怎么?还惦记着他呢?”
许纯美愕然抬头,林子坤直截了当地戳穿她的心事,更提及叶磊,这让她促不及防。
她怕自己情绪失控,对他匆忙道了句:“告辞了。”
转身向外走去。
林子坤“嚯”地站起,抓住她的胳膊,将她向着身边拉近一些。
语气温和地说:“纯美,你和他不可能再有未来!重新回到我身边吧。
我可以不计前嫌,我还可以保护你!我会让你重新拥有以前的风光,你还会是大名鼎鼎的一线女星,没人敢来欺负你!怎么样?”
他说得十分诚恳,对于人前总是一副威风凛凛、高高在上的林子坤来说,真是太难能可贵了!
许纯美的心又酸又痛,不是滋味。
这个不可一世的男人,能够一而再再而三地在自己面前放低姿态,低下他高昂的头颅,足以见得他对自己确有真情实意。
然而她的心已然给了另一个男人,尽管这个男人与她的距离越来越远,甚至可能完全消失于她的生命之中,但是心一旦付出,就再难收得回来了!
许纯美扒开他的手,脸上露出一个凄苦的笑。
“破镜终难重圆,相信你会找到心仪又与你般配的女子!”
“那你跟他呢?破镜就能重圆吗?”
林子坤紧追不舍地问。
他残忍地在她的疤口上撒上一层盐,许纯美只觉得心痛得难以自抑,双目泪水盈眶,望出来林子坤的面目都是模糊一片。
是啊,我与他也再难破镜重圆!
“明知道不再可能,你何必还苦了自己?不如放开胸怀,去发现你身边更好的人。”
望着他殷切的双眼,许纯美的眼泪到底流了下来。
“子坤。”她温声细语。
“谢谢你如此抬爱我,也谢谢你包容和迁就我的任性,不跟我计较。
是的,我是一个任性的人,也是一个执着的人。
你很优秀,我知道以你的条件,想要什么样的女人都唾手可得。
但偏偏我不行,因为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
说完,她毅然离去,不带一丝留恋。
林子坤眼望着她走出去的那扇门,呆愣了半晌,反复琢磨着她的话:
“我想要的你给不了,你想要的我也给不了。”
但他终究想不明白,这世上有什么是我林子坤给不了你的,又有什么是我林子坤要向你索取的?”
其实伤绝也罢,痴心也罢,执念也罢,无外乎一个“情”字。
然而林子坤始终参不透爱情的真谛,他的思维永远被框在一个框框里,认为物质等同于爱情。
那就真真应了一句话:与不明爱之真谛的人谈情爱等同鸡同鸭讲。
许纯美在这部剧中的戏份,今天将全部杀青。
在历时三个多月的拍摄周期内,她可谓尝尽了人情冷暖,看透了人心叵测,对娱乐圈更是失望透顶!
这个圈子里人与人之间只涉利益,不存人情!
自打林子坤向导演侧面施压,导演对许宋的态度180度大反转后,宋倩收敛了不少,不再像从前那么张狂。
她不出幺蛾子,拍摄进程变得顺利多了,效率亦突飞猛进。
今天许纯美从早上持续拍摄到晚上9点,终于结束了她所有的戏份。
在与剧组人员逐一告别后,她驾驶着汽车,独自离开。
车内放着舒缓的音乐,她将车窗全部打开,感受着习习夜风。
好久没有这么神清气爽过了,此刻的她感觉从没有过的轻松。
这部戏是她有史以来拍摄过得最难受、最别扭的一部,从始至终都抑郁、憋屈。
倒不是因为她失去女主地位,也并非她所饰演的角色非正派,而是这部戏叫她彻底看清了人性卑劣、丑恶的一面。
她开着车在街上兜兜转转、漫无目的,不知不觉竟开去了海边。
今天,也是李志强与杜文月的大喜之日。
李志强苦苦追求杜文月两年多,在她最脆弱无助的时候,陪伴着她不离不弃,终于“精诚所至,金石为开”。
今天两人奉子成婚,拳馆的人悉数到场,共同见证这对新人的幸福时光。
李志强全程乐得合不拢嘴。
杜文月小腹微隆,多数时候跟在李志强身侧不言不语,娇羞得双颊绯红,彰显了她执拗性格下小女人的一面。
看着他们收获幸福,叶磊打心眼儿里替他们高兴。
然而别人的美满快乐、热闹喧哗,更反衬出他的孤单落寞。
看着身边的人都成双成对,只有他一个人孤零零地落了单,心中难免不是滋味。
他自坐到角落里喝酒,几乎不与旁人搭腔。
与他同一桌的都是拳馆的同事,对他的沉默寡言早已习惯,并不搅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