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什么言必践行!
让你经济补偿,你一文不名;让你以命来偿,你贪生畏死;让你离开纯美,你决计不肯!那么你能践行什么?
既然如此,咱们慢慢来,我有的是法子治你!
输掉上次的决赛只是对你的小小惩诫,以后我会让你输得更惨!”
闻听此言,叶磊又惊又怒!
原来决赛那晚发生的一切,都是林子坤在背后捣的鬼!
为了报复他,他竟然拿已逝之人大做文章,害得宋晓雪的根底被网友们扒了个底朝天!
斯人已逝,也不得安宁。
最可怜的还是她的老父老母,年迈花甲,不得不再一次直面女儿死亡的悲痛!
“原来这一切都是你安排的?”
叶磊红着双眼问他。
“无视我的警告,这就是下场!跟我作对,无异以卵击石!”
“你太可怕了!也太可恶了!”
林子坤满脸狠戾。
“无论是谁,不叫我好过,我定不能叫他好过!包括我爱的女人!
宁为玉碎不为瓦全!”
叶磊忽地抬手抓住他的手腕,动作快捷迅猛,林子坤还未看清楚,手已被他牢牢握住。
他猛一使力,林子坤痛得冷汗涔出,手指像被捏断了一样。
“你要使手段冲我来!告诉你,你休想动纯美一根汗毛!”
林子坤怒气翻涌,岂肯甘心!
但苦于手指被他捏在掌中,痛得话都说不出来,眼珠突瞪,牙齿咬得格格作响。
他面上强硬,心中却早有几分忌惮,直想说几句软话让他松了自己。
可终究拉不下面,张不开口,只疼得滋哇乱叫。
其实叶磊捏他手腕并未使上全力,皆因他此次前来一心只为道歉。
来之前就下定了决心,凭他惩凭他罚,任他打任他骂。
在他内心里并不想真的伤他,只是刚才闻言决赛夜一事他是背后主谋,尤其当他说出对许纯美也宁可为玉碎不为瓦全,叫他一时气愤难当,心智迷失之下才对他动了手。
只不过林子坤这千金之躯,何曾受过这等待遇,是以忍痛不了。
叶磊见他痛苦难熬,面上大汗淋漓,知他受痛不过,他松开了手。
此刻他已完全冷静下来,平静地说:
“决赛那晚的事我不再追究!
虽然我与纯美确对你不住,但也算遭到了你的惩罚,今天我又差点死在你手里。
从今以后,你我两不相欠!
你若还不善罢甘休,只管冲我来,但是别打纯美的主意,否则我豁了性命不要,也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
林子坤见他面色平常,眼神却坚毅,被他的从容震摄到。
而自己的五指刚刚被他捏成了粽子形,此时手指仍蜷曲着伸展不开。
他小心地活动着五指,犹自疼痛难除。
想他轻轻巧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自己捏得痛心入骨,不禁被他的威力惊吓到。
“来日方长,咱们走着瞧!”
林子坤毕竟是经历丰富、见多场面的人,心里虽然战战惶惶,面子上依旧气势不减。
几番曲折与纠葛,至此,叶磊已彻底认清了林子坤真实的为人。
他表面斯文有礼,谦谦君子,实则阴狠毒辣,诡计多端。
只怕从今往后,他们将会势不两立,而他也早已筹谋着对自己下手了。
两人怒目相视,彼此用眼神较量着。
此时办公室里万籁俱寂,唯闻两人的呼吸声,一个呼呼喘气,一个嘘嘘喘息。
在这一触即发之际,红姐的敲门声打破了僵局。
她一脚踏进屋来,立刻嗅到这屋子里死气沉沉的气氛,紧张压抑。
她若无其事地瞧了瞧地上散落的东西,以及两人的脸色。
叶磊神色严肃,林子坤满脸肃杀。
当下情形,无需细琢,也已显而易见。
叶林二人见她进来,不约面同地晏然自若,意图粉饰太平。
红姐心思敏捷,聪慧过人,心下了然,却不露声色,心道:这两人竟动上手了。
刚才两人对峙之时,林子坤跋扈,叶磊隐忍,但林子坤也有意压着声音。
只因两人面对着面,故他说话只是恶狠,并不声张,是以许纯美未听到一点儿声响。
后来两手动手之时,她又专注于与红姐斗智斗勇,因此也没听到任何动静。
整个过程两人多半都是暗自较量,若是真的大动干戈,抑或打斗吵闹,只怕这整栋大厦里,惊动到的又岂止许纯美一人了。
这边叶磊坐在沙滩上凝神细思,那一边许纯美独自站在海边玩耍一阵,抬目望着眼前的碧海青天,眼下这一桩桩杂乱无章的难解之事再次涌上心头。
尤其刚才在林子坤办公室门外,红姐的一番言语,更加叫她心情郁结。
她脸上欢快的笑容慢慢凝住。
“纸是包不住火的,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
她深谙这个道理,所以才时时如鲠在喉。
将来有一天,叶磊知道了实情,会有怎样的后果?她真的不敢想象下去。
海风拂面,她冷不丁打起了寒颤。
清新和煦的海风,此刻在她眼里,变得阴冷潮腻。
红姐怀疑她究竟是真心爱叶磊还是一心想要弥补,答案当然不言而喻!
只有她自己清楚她对叶磊早已情根深种,爱入骨髓。
所以她才时常惶恐忧心,真怕哪一天他了解真相后会离她而去,从此再不能拥有他。
而林子坤说她水性杨花,见异思迁;说她与叶磊定然长久不了;还说什么总有一天她会伤了他的心。
这些是断然不会发生的。
因为她对叶磊的心永恒不变!
那么叶磊呢?他对自己的心也会亘古不更吗?
想来他必定会的,虽然他天生的招蜂引蝶,但从种种迹象来看,他是个对感情极为慎重、负责的男人,绝对不会朝三暮四,更不会亵渎感情。
否则当初他稍肯屈就,对宋晓雪稍加敷衍,也不至于......
她立刻一巴掌拍在自己脑门上,心道:好端端地又想起宋晓雪作甚?
但心念一转,直道自己真是个幸运的女人,能在无数的女子之中独得他钟爱。
又心念一转,正所谓爱之深,伤之切,若是将来他知道自己一直欺瞒着他,又该是何等的创巨痛深。
如此颠来倒去思来想去,越发愁上加愁。
兀自愁苦了一阵,猛然想起自己在这儿站了良久,怎的他没半点声响?他在做什么?
回头去寻,但见他犹自坐在刚才的位置,正怔怔出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