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天钰唇角微勾:“那岂不是正好?我昨日才说了,要给你找一头飞禽当坐骑,今日就有了这海东青。”
唐然看着手中的雏鸟,沉默了许久,一把塞到了陆天钰怀里。
“正好你个鬼,就这么个没毛的玩意,我得养多久它才会飞?”唐然一脸嫌弃,“当飞骑什么的,你还是把它养大了再说吧。我连自己都养不活,才没那个功夫去养一只雏鸟。”
陆天钰:……
没关系,这鸟我养,也养你!
“阿然放心,我会将它养大,让它当你的飞骑。”陆天钰清冷的面容上,无比的认真。
如此谪仙般男子,认真起来真叫人心动。
唐然眼神恍惚了下,扭头看向别处,抬手指了指门:“没事就抱着你的鸟回去吧。”
陆天钰却坐了下来,说道:“阿然,我把你给我的九滴龙血都用了。出了一身污秽之物后,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如今我感觉,就算再把我关进那寒铁笼里,我也能与你一般,将它掰开。”
唐然顿了顿,抬头朝他看去,眼神不自觉地又恍惚了一下,回过神来后说道:“那寒铁笼应该还在那里,你不如去试一下?”
陆天钰看向自己的手,握了握,感受着上面的力量,对唐然点了点头:“好,我一会儿就去试。”
又说道:“至于那根龙骨,我现在还无法炼化,不过我有种预感,待我成为紫阶,就可以炼化了。”
唐然怔了怔:“紫阶啊,要什么时候?”
陆天钰摊开手心:“阿然你看。”
只见陆天钰摊开的手心上,蓝色的元力极浓,隐约泛着紫色,显然很快就要晋升。
唐然:……
所以讲他不止炼体达到七重,元力修为也快要紫阶了是吗?
抬手就给了自己脑门一巴掌,为什么要那么慷慨,将龙血那么珍贵的东西给他。还装大方,一给就是九滴,给一滴半滴的不好吗?
傻了吧唧的,现在好了,又干不过人家了。
“阿然?”陆天钰抓住唐然拍向脑门的手,眉头蹙了起来,一脸不解地看着她,又有些担忧。
“我没事,你先去掰笼子吧。”唐然挥了挥手,觉得自己需要静静。
“阿然,你是不是不开心?”陆天钰并没有立马离开,仍旧蹙眉看着她。
“陆老三,你以前好像不太喜欢说话的,三棍子都打不出一个屁来的,现在怎么变得这么爱唠叨了?”唐然一脸狐疑地看着他,莫不成被关了四个多月,关出毛病来了?
陆天钰:……
变了吗?没觉得。
以前他确实是不爱说话,但也只是不爱与别人说话。遇到阿然以后,他就觉得自己挺喜欢与阿然说话的。
虽说他最想的就是听阿然说,可阿然总是不与他说,就只好他自己说了。
“要不然你说,我听着?”陆天钰一脸‘你若嫌我话多,我就少说点,乖乖听你说’的样子。
唐然怔怔地看着他好一会儿,胖爪子一挥:“赶紧滚!”
否则她又要动手,没看她撸袖子了吗?
陆天钰看了眼她撸起的袖子,又想起昨晚被踹被砸,下意识就觉得脸疼,连忙站了起来。
“我去掰笼子。”陆天钰转身出了房间,却把雏鸟留下了。
原因是他要去掰笼子,不好带着雏鸟过去,让她帮忙看一小会。
唐然把雏鸟放桌面上,切了生肉丝去喂它。
才出壳的鸟,死能吃。
一顿就吃了三斤的肉,本来就胖,显得屁股那边特别大的,现在看着更圆更胖。
“你主人一天到晚给我挖坑,你也是个坑货,一点都不好养活。”唐然伸手指头戳着它的脑袋,那三斤可是鹿肉,还是荒兽的,算钱的话可是值不少钱的。
雏鸟本就站不稳,被戳得摇摇晃晃,好几次摔趴到桌面上,然后又坚挺地站起来。
看向唐然的眼神,超可怜的。
“装什么装,你这种生来眼睛不红的,十有八九都聪明。就是太嫩了点,骗骗单纯的人还行,骗我是不可能的。”唐然冷笑了一下,胖爷前后活了四十多年,如今只是外表年轻,心早就苍老了。
雏鸟:……
竟被看穿了。
不过它也没全装,大半确实是觉得委屈,也觉得自己好可怜,想要被温柔以待。
它的意识是被唐然唤醒的,对它来说唐然是极为亲密的人,这一点连后将它孵出壳的陆天钰也比不上。
并且自有意识起,它就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
如果不是母亲将它下到血燕窝里,又正好被陆天钰带回来,它觉得自己肯定会没命。
对它来说,这两人是不是与它同族都没有关系,仍旧是它最为亲近的。
可眼前的这个它觉得最近的人,真的好凶!
它有点怕怕。
唐然把它从桌面上拎下来,放到地面上,说道:“没事别出这个房间,长得跟只大肥鸡似的,搞不好会被人抓了炖蘑菇吃。”
说完就出去了,顺手关了房间。
雏鸟:……
门都关了,它怎么出去?
燕窝是补品,血燕窝更是大补,这等好东西,自是有大把人喜欢吃。
唐然坐在院子里,面前放着一大碗血燕窝,鼻子凑上去闻了闻,感觉味道还可以。
她虽不喜欢吃燕窝,但这个想必不会难吃。
不料她才吃上一口,都还没尝出味道来,一道身影飘了过来。
“王爷为了你,被陆三公子一剑刺成重伤,现在还躺在床上起不来,你却有好心情在这里吃血燕窝。”赤雷一想到自家主子正在受苦,看向唐然的眼神,就充满了幽怨。
“你也说是陆三公子刺的,又不是我刺的,跟我有什么关系,我为什么不能有好心情?”唐然抬头看他,一脸诧异不解。
“你怎么可以有好心情,要知道王爷是因为你,才被刺成重伤的。”赤雷瞪大眼睛,表情有些扭曲。
唐然闻言顿了顿,沉默了好一会儿将勺子放了下来,抬头看着他,又看了许久许久,直到将他看到发毛,她才深深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