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老夫人哭红的眼睛,立马就亮了起来,在灯光的映衬之下,看着竟还有点唬人。
“是不是那种每天清晨露水未散尽时,会泛着荧光,开的花是雪白雪白的,看着好像会发光似的那种?”陆老夫又抬袖胡乱擦了把脸,生怕被眼泪迷着,看不清唐然的表情。
唐然:……
总觉得姓陆的这三个兄弟,看着挺倒霉,事实上也真是好幸运。
本以为能得到天净草已经不错,谁想到人家何止有天净草,连天净花都有的。
捶胸,好心痛!
“阿然,是不是它?”生怕不是,陆老夫人说话都变得小心亦亦。
“是它。”唐然嘴角狠狠抽搐着,到底没违背自己的良心说不。
“那就好。”陆老夫人松了一口气,“这些天听骆老哥说的,每天都会去那里收集露水,天泽他疼得受不了的时候,就喝上一点,感觉会好上一点。”
要不是因为老庄主每天都要去一趟,她也不会知道那是天净草。
唐然:……
什么运气啊这是,好嫉妒。
“既然有,那问题就不大了。”唐然点了点头,又说道,“不过现在还不行,我修为不够,要等我觉醒了兽魂,才能帮他驱蛊。”
否则就算她把血放干了,也有可能无法将蛊驱除。风险如此之大,就算她再可怜对方,也不会去冒这个险。
原以为陆老夫人会松一口气,说不着急,等到重阳就好了一类的话。结果她猜错了,陆老夫人心急得很,还问起了她紫阳树根的事情。
这让唐然怎么回答?自然是不能肯定的。
毕竟就算她觉醒兽魂,可以用元力了,也要等到她熟练运用了以后才可以。
算算时间,还是要等到重阳才行。
面对着陆老夫人眼巴巴的样子,唐然还是狠下心来,“老夫人,这事真急不来。否则一不小心,将会陷入万劫不复之地。”
陆老夫人怔了怔,良久才深深叹了一口气,随即也冷静了下来。
“是我太过着急,都等了六年,也不差这三个月了。”陆老夫人回神来,冒了一身冷汗,刚还以为是唐然在拿乔,竟心生了怨气,幸好清醒得快。
看向唐然,心头更加喜爱,“我就知道你是个好孩子,日后也别叫了老夫人了,就跟天钰一样,叫我奶奶吧。”
唐然心想,要是让家里头的老太太知道她在外头叫人奶奶,回头非得让她跪搓衣板不可。
那老太太小气得很,可得注意着点。
可人家长辈一脸慈爱地看着她,让她怎么拒绝出口,毕竟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那以后我就叫你陆奶奶吧。”如此一来,家里头的老太太就算知道,应该也不会生气。
只是礼貌的称呼,多一个陆字,就多一分疏离,唐然觉得这样挺好。
陆老夫人有些失望,但也不好意思再说什么,至少听起来比叫老夫人要亲密一些。
“好孩子。”陆老夫人拍了拍唐然放在膝盖上的手,“委屈你了,早点休息吧啊,已经很晚了,奶奶也该回去歇息了。”
唐然赶紧站了起来,微笑着目送陆老夫人出去,然后关门。
呱嗒,脸色立马落了下来。
啥好处也没捞着,就答应给驱蛊,亏大发了。
“一群臭不要脸的,自己搞不定的事情,竟然让一个老太太出马。”
唐然弯身将垫子捡起来,拍了拍,磨牙:“偏偏还让他们成功了。”
将垫子放回柜子,吹了灯,直接到床上躺着,眼睛却死死盯着床顶,睡不着觉。
不想紫阳山庄竟然有天净花这等好东西,听那意思好像还不止一朵。要知道前世就是药谷如此大的势力,也寻不到一朵,甚至连九叶天净草,也是寻了好几十年,才寻到一株。
可能是地方不一样,东西的珍贵程度也不一样吧,唐然只能这么想。
笃笃!
门外又传来敲门声,唐然下意识坐了起来,不知想到什么,又赶紧躺了回去。
管他来的是谁,不开门就是。
“阿然,你睡了吗?”门外传来陆天钰那压低的声音。
声音挺好听,但唐然不耐烦听,眼珠子转了转,干脆就当没听着。
心想着,不答应的话,应该就走了。
刚这么想着,就听到门拴传来‘吧嗒’一声,紧接着推门的声音响起。
唐然:……
果然是他们陆家的地方,想进就进。
凸(艹皿艹)还要不要脸了!?
唐然本想跳起来质问的,可又不想搭理他,干脆就闭着眼睛装睡,看他到底想做什么。
陆天钰睡不着出来走走,远远地看到唐然这里还亮着灯,不由自主地就走了过来。
怎料刚走两步,灯就灭了。
见状他未免有些犹豫,没忍住还是走了过来。
敲门没有答应,他应该转身离开的,然而竟鬼使神差地偷跑了进来,想想不免有些尴尬。
看一眼躺在床上一动不动的唐然,陆天钰轻轻坐到了床边上,之后好久都没有动静。
唐然:……
你想干嘛,直说!
月初是没有月亮的,不点灯的房间里,就显得格外的黑暗。
唐然时不时睁开一条缝瞅一下,心想陆老三什么时候离开,这么一动不动地坐在这,显得好诡异,她心里头毛毛的。
突然就有些后悔,装睡什么的太幼稚,有什么事当面掰扯多好。
这下可好,一个本就十分俊美,在夜幕下显得更加俊美,充满了诱惑的男人,在她这个极有可能丑得嫁不出去的胖姑娘床边当夜游神,让她如何能睡得着。
要真睡得着,得多心大啊?
唐然心里头这样想着,随着夜越来越深,却渐渐迷糊了起来,昏昏欲睡。
果然啊,她还真是心大。
不知过了多久,久到唐然都已经睡着了,坐在床边上的陆天钰才有了动静。
起身轻手轻脚地走出去,却没有惊醒唐然。
不止关上了门,还把门拴也挂了回去,真不知他是怎么办到的。
早晨唐然起来,还特地往门拴仔细地看了下,竟看不出来曾被打开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