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一碗豆腐脑,冉闵便带着冉明继续逛街,路过一家名为“丽春院”的青楼的时候,冉闵站住了脚步。
“客官,快来呀!”
“哎哟,我等你好久了!怎么到现在才来啊?”
“官人,一晚上一贯钱!”
“什么?一贯钱?你那地方是镶金的吧!这么贵!以前不是八百文铜钱的吗?”
“猪肉、羊肉都涨价了!大爷,来乐呵乐呵呗!”
丽春院的门口,一群莺莺燕燕,打扮的花枝招展的青楼女子正在揽客。她们好似街头的小贩一般吆喝着,不过做的是皮肉生意,别人卖的是商品,她们卖的是自己的身子。
冉明的嘴角一抽:“父亲,你该不会是想在这里过夜吧?”
“扇子给我。”
冉闵接过那一把绘画着花鸟鱼虫的扇子,很是骚包的一打开,扇了扇风,作出一副风流倜傥的模样说道:“走。阿英,爹带你去见见世面。”
看着冉闵拔步就想进去,冉明吓坏了,连忙抓住了冉闵的胳膊劝道:“父亲,三思啊!你,你可是天下人的表率,母亲还在家里等你呢。家里这么多佳丽你不要,干嘛非要在这青楼里留宿?万一染上了花柳病,到时候我就是百死莫赎啊!”
而且这天底下哪有老子带儿子逛青楼的?这太荒唐了吧!
冉明这般苦口婆心的劝说,冉闵却全当听不见,淡淡的道:“阿英,咱们出来是干嘛的?天下之大,咱俩何处去不得?若是不能体察其中之内情,何以治理?”
“……”
你这话说的太冠冕堂皇了吧?
冉明还想要劝阻,但是这个时候,一个敷着一层厚厚的水粉,颇有几分颜色的青楼女子走来,拉住了冉明的衣袖笑盈盈地道:“小哥儿,跟姐姐快活快活吧?”
“我……”冉明低着头,一下子羞红了脸。
冉闵笑着道:“这位姑娘,这是我儿子,他可是个雏儿啊,你可莫要欺负他呀!”
“哎呀呀!”
那个青楼女子顿时拍着自己的小胸口,作小鹿乱撞的样子,美眸中那是异彩连连:“小兄弟还是个雏儿?这可真是难得一见啊!”
“父亲!”冉明气得直跺脚。
被冉闵揭破了自己是一个雏儿的内情,饶是冉明平日里能够面对群臣面不改色,此时脸上都发烧了,羞得把头低下了,无地自容了!
而那个青楼女子更是捂着嘴笑道:“小哥儿,请你放心。姐姐晚上一定会疼爱你的,瞧你,模样长得这般俊俏,一定是一个家世显赫的翩翩佳公子吧!姐姐今晚能沾你的光了,安了,今晚姐姐非但不会要你的钱,还会给你一个破chu费哩!”
冉明吓坏了,看这女妖精的模样顿时拔腿就想跑,但被冉闵宛如拎鸡仔一般抓着衣领抓回来了。
冉明淡淡的道:“姑娘,我这孩子有些害羞,还请你勿怪。”
“不怪,不怪。我喜欢还来不及呢,怎么会嗔怪呢?”
“好!给我们开一间上好的雅间!”
“官人,我们丽春院的雅间有三等,每一等的价格不一样,服务也不一样。”
“来最好的。”
“哎!”
等到这个姑娘去招呼老鸨子,冉明吓坏了,拉着冉闵的胳膊耳语道:“父皇,你不是没带钱吗?没带钱你还敢来这种地方消费?我听说青楼可是销金窟啊!你不会是想来一个霸王piao,白piao人家姑娘吧?”
冉闵把手中的扇子一折,扫视了隔着不远处的一个烧烤摊,喊道:“恶来!”
烧烤摊边上,一个身影晃动了一下,但是没过来。
冉闵气急了,干脆就把扇子一扔,直接砸到了那个人的后背。
那人转过身,生得一副奇丑的相貌,正是冉闵的侍卫长恶来。
“嘿嘿,陛下,你是怎么发现我的?”
“白痴!”
冉闵翻了翻白眼说道:“别以为朕不知道,自打朕一出宫你们就跟着了。还有十几人鬼鬼祟祟在这附近呢!带钱没有?”
“带了,带了。”
恶来随即把身上的一些细碎的银子送到冉闵的手中,数一数,不过三十两银子。
“没了?”
“没了。”恶来摇摇头。
“这个月的俸禄不是才发了没几天吗?”
“全花光了。”
这个铁憨憨!
冉闵瞪着眼睛道:“那还不去找别人拿钱?”
“哦哦!”
等到恶来找另外十几个乔装改扮过的宿卫拿钱的时候,冉闵又数了数,不过八十两银子,一共一百一十两白银,哎,没想到自己身边的宿卫都是一群穷光蛋!
“就这些了。”
“明天去内务府报销。滚吧。”
“呃,陛……老爷,不带我进去吗?”
冉闵一脚踹在恶来的屁股上,恶狠狠地道:“带个锤子!就你这样貌,把人家姑娘都吓坏了!多煞风景啊!”
看着冉闵与冉明渐行渐远的背影,恶来摇摇头说道:“这样貌也不是我想要的啊。”
丽春院乃是风月之地,入夜之后,来此留宿的风流客就更多了。
开了一间上好的雅间,美酒佳肴都摆到桌案上,但冉闵并没有叫姑娘伺候,而是与儿子冉明对席而坐。
这个雅间开着窗户,从这个位置看下去,可见对面的台子上部分优伶在弹奏着琵琶、古筝,一些舞姬还在翩然起舞,真是美不胜收。
有的风流客已经温香软玉在怀,上下其手,还不时的与旁人推杯换盏,觥筹交错,或者干脆让怀里的青楼女子喂食瓜果,个中滋味儿,不足为外人道也。
喝了一杯美酒,冉闵淡淡的说道:“阿英,你这一路走来,可有所收获?”
“呃,这青楼甚是热闹,人来人往,车水马龙的。就是……就是太过污秽了。”冉明颇为尴尬地道。
“污秽?”
冉闵笑了:“阿英,你的脸皮还是太薄了,太过稚嫩了。若是男女之间的那种事情算是污秽的话,那么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你,更不会有我,甚至连人类都不会有的。这种烟花之地,它的存在是有着一定的道理的。”
“譬如说,过去的历朝历代,自汉朝起,军中便一直有军ji这种职业存在。《汉武外史》记载:一曰,古未有ji,至汉武始置营ji,以待军士之无妻室者!这些所谓的营ji何来?都是一些犯官家的女子,她们一开始被充作奴婢,后来才被迫当了军ji的。”
闻言,冉明叹了口气说道:“父皇,这营ji的存在儿臣十分的反感。”
“但士卒们在生理上有这种需求,你要如何解决?”
“不解决不行吗?”
“呃……老实说,不行。”
冉闵哭笑不得地道:“阿英,你现在还不怎么理解。当年真正深入了解到军旅生涯的时候,就会理解了!将士们常年征战在外,或者是驻守边关,身边都是男儿,这种时候,就算让他们见到姿色一般的女子,只怕都会行那禽兽之事!俗话说得好,当兵三年,母猪赛貂蝉啊!”
“这,父皇,有这句俗话吗?”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冉闵清了清嗓子,说道:“阿英啊,过去朕在羯赵麾下打仗的时候,就见过许多军ji被折磨得不成人样。这些可怜的女子,她们的压力很大,不少人都割腕自杀了,或者绝食而亡了,她们的性情便是如此的刚烈。正是因为朕的所见所闻,朕深恶痛绝,才会废止军中的营ji的存在。”
“父皇做了一件幸事。那些可怜的女子一定会感激你的。”
冉闵云淡风轻的笑道:“这是朕应该做的。朕只是看不惯而已!哦,话题扯远了。阿英,你要明白一个男人的正常的生理需求,譬如那些常年在战场厮杀的将士,他们宛如一柄利剑,然过刚易折,好多人都因为战争患上了心理疾病。所以必须要温养他们,而最好的温养方式,就是这些营ji。”
听到这话,冉明颇为好奇地道:“父皇,你不是已经把自古以来的营ji制度废除了吗?那将士们是怎么解决那种需求的?”
“具体有几个途径。其一,就是给这些刚刚下战场的将士放假,让他们调整好自己的心理状态,而他们多半会到窑子里去鬼混。其二,就是在战争中凌辱敌人的妇女,但这种做法在我魏军对内作战当中是不可取的,只有在对外作战,譬如说对鲜卑人作战的时候,我魏军才会用这种温养的办法。”
“这……这太深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