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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了白太太吩咐的罗顽顽,去了诊室,轻轻推门进去。

谢荣权坐在椅子上静静守着谢轻,谢轻则盖着毯子躺在诊室的一张小床上,听到动静缓缓睁开了眼睛。

“小姐姐是我,你接着睡。”

罗顽顽出声,表明身份,让谢轻接着闭眼睛。

谢轻再镇定,其实也只有十六岁,所以她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的时候,心里忍不住会感到忐忑。

别说睡觉了,就连静心都做不到。

她又不习惯跟爸爸撒娇什么的,幸好在她快躺不住的时候丸子进来了。

“丸子,你会一直在吧?”

谢轻没听她的闭上眼睛,而是扭过头去看她。

“当然了,你别担心,放松点儿。我和谢叔叔会一直守着你的。”

罗顽顽走过去,握着谢轻搭在身侧的手,给她安慰和支持。

谢轻反手握住罗顽顽的手,丸子的手总是热乎乎的,不像她总是凉冰冰的。

“我去给你点上安神香,白太太说这个过程你睡着是最好的,这样的状态最放松。”

罗顽顽没忘记自己的任务,另外一只手拍了拍谢轻的手背,指了指一旁的香案。

谢轻点点头,丸子在她身边,她感觉安稳多了。

罗顽顽来到香案前,香炉旁边搁着火柴,揭开盖子,香炉里面装的是香塔。

用火柴把香塔点燃,她小心地把盖子盖上。很快就有香气飘出来,那味道闻着确定令人凝神静气。

“好了,谢先生出去吧,让你的人把我家守好,千万别放外人进来。”

白太太这时候进来了,把谢荣权往外赶。

谢荣权有些不放心地看着谢轻,叮嘱道:“轻轻,爸爸就在外面等,你要加油。”

到了这个时候,谢轻也有点绷不住了,对爸爸的依赖感前所未有的浓厚,她望着爸爸小声道:“爸爸你一定要在外面等我。”

女儿这个样子,谢荣权眼睛一热,强忍着吸了口气才止住激动的情绪,生怕影响了谢轻。

“宝贝放心,爸爸寸步不离。”

自己就这么一个宝贝女儿,她受一丁点儿的苦楚,都等同于在他这个做爸爸的心上插刀子。

“行啦,你们父女俩差不多得了,又不是生离死别,治腿是好事情,怎么弄得这么伤感?你快出去吧,别招孩子难受。”

白太太一看谢轻情绪有点波动,赶紧撵人。她让谢轻早点躺下养神,就是为了让这孩子能把情绪稳定好,再让这父女俩依依惜别似的,岂不是前功尽弃?

有了白太太的话,谢谢荣权不敢耽搁,又深深看了女儿一眼才出了诊室。

“顽顽过来,咱们第一步是从你这儿借点东西。你别害怕,不疼不痒的,对你没任何影响。”

白太太走到一个檀木大柜子前头,从腰里解下一串钥匙,打开了柜子上的锁,打开柜子从里头拿出一个黑色的布包,转身招罗顽顽过去。

虽然白太太说不疼不痒没影响,但是罗顽顽还是忍不住紧张。

两辈子都没见过萨满秘术,她实在又好奇又紧张。

不过箭在弦上了,她万不能临阵脱逃的。

缓步过去,白太太已经打开黑布包,从里头拿出一根深红色的线。

就近打量,罗顽顽发现那根线跟平日里见到的缝衣线不一样,它表面像是打了蜡一样,看起来质感很光滑而且有点小反光。

“这是引线,拴在你我的手腕上,就可以借你体内的灵气了。说起来,顽顽,你是不是有个眼?”

白太太把那线搭在罗顽顽纤细的手腕上,深红色的线衬得她的腕子肤白胜雪。

“眼?什么眼?”

罗顽顽本来还低头在观察缠在手腕上的红线呢,听到白太太问,她有点没反应过来。

“就是你那东西放置的地方,比如胎记,痦子什么的?”

见罗顽顽不懂,白太太说的浅白一点。

“哦哦,我懂了。在这里。”

罗顽顽用没缠线的那只手,摸了一下自己的眉心,一颗红痣一闪而现。

白太太倒是有了几分好奇,凑近了看了看,然后点点头。

“我就说你体内的东西不一般,连眼安置的这么得当。按说眉间有痣不是好面相,可你这个是隐藏起来的红痣,却等同于在闪耀你的印堂,使你总有好运。”

萨满这一行博采众长,什么都懂一些。不管是风水八卦还是相术医理,都有涉猎。

所以白太太也会看相,对罗顽顽的这眉间痣给予了肯定的评价。

“那我开始了,尽量放松,不要胡思乱想。”

白太太把红线的另一头缠在自己的手腕上,罗顽顽注意到白太太的手腕上有一个太阳图腾的纹身,看起来有点酷。

白太太的嘴巴在动,无声地念着咒词,半闭着眼睛面容静谧。

随着她的默念,罗顽顽神奇地也渐渐不再想任何事情,她不由自主地闭上了眼睛,感觉如同陷在一团巨大的棉花里,周身都是软绵绵的,特别轻。

“开!”

不知道过了多久,随着一声开,罗顽顽猛地睁开眼睛,像从睡梦中醒来似的,却不记得自己做了什么梦。

缓了一下,她才记起她之前在跟白太太缠着红线借灵力来着。

“好了,已经完成了。接下来就是给谢姑娘治腿了,你出去喝点水,休息一会儿。”

白太太解下罗顽顽手腕上的红线,把那一部分也都缠在了自己的手腕上。

她一边吩咐,一边用手摸了摸罗顽顽光洁的额头,让罗顽顽刚醒似的混沌感消失了许多,人也精神了不少。

“那我先出去了。”

罗顽顽乖巧地点点头,看了一眼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睡着了的谢轻,就出了诊室。

她一出去,等在门口的谢荣权就立刻凑了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了?你咋出来了?”

不知道为什么,罗顽顽这会儿又渴又饿,到了一种近乎无法忍受的状态。

“还在进行中,一切顺利。谢叔叔,快给我找些吃的还有水!”

罗顽顽怕不远处的大毅和阿姨看出她的异状,抓着谢荣权的小臂,稳住自己,小声地恳求。

谢荣权看罗顽顽的样子似乎是饿坏了,也顾不得多想,把孩子按在大毅刚才给他搬过来的椅子上,打了个手势把大毅叫了过来,吩咐他尽快去弄些吃喝来。

大毅虽然不知道这个节骨眼老板怎么还要吃的喝的,但是他一贯忠心谢荣权,应了一声就快步出去了。

谢荣权看罗顽顽好像真的渴得不行,又招呼阿姨让她去屋里给罗顽顽拿水,阿姨也赶紧去了。

“顽顽,你这是怎么了?”

谢荣权知道给谢轻治腿好像得用上顽顽这孩子,但是具体用什么,他不甚清楚。

可依着他对白太太他们那套的了解,再看看罗顽顽出来这副样子,他心里有了些猜测。

不由得有些愧疚,虽然他很想治好女儿的病,但也不愿意因此连累别人呐。

“谢叔叔,没事,我真的只是又饿又渴。您别担心。”

察觉到谢荣权眼里的愧疚,罗顽顽扯出一抹笑容,安慰他。

既然愿意出这份力,她自然就能承担后果。

况且她觉得,她的能量就是由食物供给产生的,这饥饿的感觉也正常。

毕竟失掉了一部分灵力,肯定要补充上才行嘛。

所以罗顽顽不慌,她只要继续吃吃吃,就能补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