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时,明显感觉到没有任何温度,不知道她是怎么睡得,这么冷的天气,不开点暖气怎么入睡呢?
栗亚南暗自在心里腹诽着,一双晦暗不明的黑眸直直的望向大床那边的风向,想要紧紧的锁住一个目标人物。
透过微妙的月光隐隐约约能够看见羽毛被被高高的拱起,就会想到她睡觉时常常不好好睡,特别在睡着了的时候经常踢掉被子,害得他曾经几次一晚都没有好好的合上眼,只是为了替她盖好被子。
这应该算做关心了吧,他也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对他的关心,对他的疼爱。
月光打在他的高大挺拔的身子上,投下一片巨大的黑影,看不清,也摸不着。
栗亚南一步一步的走近大床的方向,没有走几步就到了大床一旁,坐了下来。
接下来该做什么?他都不知道,害怕突如其来的关心又让她感到害怕恐惧,所以应该好好想想该怎么说才能让他真正的意识到自己是真心实意的对他好。
栗亚南抬起修长的手臂,移向被子开口处,侧过身子想要去看她的小脸,发现看不到,于是伸出白皙的手指往里面蔓延,却发现,被窝里一片冰冷。
一手按上了一旁的床头灯,一大片明亮耀眼的光线打亮了整个大床的范围,栗亚南一手就是捞开了整张羽毛被。
里面,空无一人。
她人呢?哪里去了?
栗亚南的俊脸迅速揪在一起,眉眼紧皱着,没有之前的温柔深情,此刻全被紧张和不安所代替了。
大掌打开了整个卧室里的所有开关,包括浴室里、试衣间的任何一盏灯他都没有一一错过,整间卧室都被明亮而耀眼的光芒充斥着,一个头发丝都能被看见。
栗亚南神情骤然变得灰暗无色,长腿在整间卧室里到处寻找着那抹再熟悉不过的身影,从浴室里找到了试衣间,还有阳台,以及能藏人的地方,他通通的找了一个遍,但却什么也没找到,连她的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寻找出来。
靠,她多哪里去了?城堡这么大,她又能跑到哪里去?
林可欣,你躲哪去了?
一个问题在心里慢慢的冒了出来,只要和她有关的事情,他的大脑开始控制不住自己的出现了理智与虚假之间的偏差,这让他也感到深深地恼火难过。
从卧室里冲了出去,大掌攥的紧紧的,一双黑眸里冰冷的没有任何温度,一眼望不到最深处。
大掌从衣服里掏出了一部手机,拿到耳边上,冷漠无情的声音从那张菲薄的嘴唇里发了出来。
“林可欣不见了,马上去给我找!找不到你们就别回来!”
“嘭”的一声挂掉了整个电话,他暴怒的模样让人感到十分害怕,见了他这样的人都不敢从他身边过路,纷纷远道而行。
但这是晚上,也正是因为在晚上,一个活生生的人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居然不见了!这让别人怎么想他作为一个堂堂盛世集团总裁的人,居然连一个女人都看不了,说出去是不是很让人笑话。
电话一结束,城堡里的各个负责守卫的保镖都从一线岗位上退了下来,只为找到林可欣,栗亚南吩咐的谁没有找到谁就别回来了,他们恭敬的马上无条件的服从命令。
只见那些身穿黑色T恤的保镖,左臂纷纷刻上了一条黑龙的标志,不知道这到底是有怎样的寓意,看上去给人一种不可轻易靠近的霸气之感。
这些训练一一有素的的黑衣保镖,迅速围住了整座城堡,哪怕是一只鸟也插翅难逃吧。
城堡里的其他工作者也都纷纷参与了这件寻人之事上,那边南叔听说了栗亚南这边发生了这件事从卧室马上走了出来,走到他的身边。
“栗少,林小姐怎么会不见了?她不是一天都在别墅吗?”南叔的声音和蔼中夹杂着几丝担忧的问道。
“我今天一天除了早上就再也没见到她了!我也不知道她到底哪里去了!”声音中明显带着愤怒的味道,黑眸似乎被熊熊燃烧的火焰充斥着,青筋暴怒的凸起,大掌死死的抓紧,怒视着前方。
“你先别急,我们这边守卫应该不会出问题的,让他们先去找,一切情况都会禀报给你,你看看卧室里有没有什么线索,去找找看怎么样?”
南叔努力抑制住栗亚南此时此刻快要爆发的火焰,平和而厚重的声音安抚着情绪非常不对的栗亚南。
男人俊脸稍稍缓和了颜色,没有刚才剑如跋扈的暴怒情绪,黑眸轻微波动了一下下,抬起大手对着南叔摆了摆手说道“我去看看吧!”
声音中夹杂着一丝无可奈何的味道,南叔只是感觉这样的他和以往的他大有不同,不知道是不是他人老了,产生了错觉,竟然从栗亚南身上感受到了一丝苍白的无力感。
“去吧,你先放宽心,林小姐的事情我们一定会力助你到底,别太担心。”上了年纪的人往往会顾全大局,说话也是往大局上着想,自然而然的就有了自己的见底。
男人没有回答他,背过身留给了南叔等其他人一个落寞的背影,伤感极了。
栗亚南从一楼直接走到了三楼,一口气也没有喘息,径直朝向那间他们相处的卧室,里面承载了他们关于旅行时光的记忆。
而现在,女人不在了,看不见她的一丝身影,哪怕只是一根头发,对现在的他来说,见到关于她的所有有关的东西,他的心就很难再控制住。
长腿迈进了卧室里,走了时候气的忘记关灯了,一眼就能望见那空荡荡的卧室里的所有布局陈设,静静地坐落在各自的角落里。
视线再游离到左手边三米处的那张kngsze床上,原来是她故意弄了一个枕头放在被窝里,形成一个睡觉的假象。
真是聪明,他怎么没有发现她原来还有这样的本事呢。
一丝嘲笑不禁从心底生出,嘴角勾起一抹嘲讽的笑容,冷笑着自己居然真的那么傻。
傻了不止一两次了,在这场感情里他到底付出了多少,难道她心里没有数吗?
大掌放在白色羽毛被上,轻轻地抚摸着那些纯洁无暇的羽毛,犹如他最初时的心一样,眼里只有自己,再干净不过了。
可是她怎么忍心一而再再而三的这样伤自己,体无完肤。
栗亚南深黑色的瞳孔绽放着浅灰色的光芒,看不清最深处,想要找寻一丝安慰感,却无迹可寻。
呵呵,他到现在还在想着她,到底要吃几次的教训才会彻底的忘记她。
她去哪里了?为什么一句话都不说,腾地一下从床上站了起来,高大挺拔的身影遮挡住了一大片明亮辉煌的光线,全神贯注的打量着这间卧室里的所有陈设。
从床边离开,走到一处站定,修长的手指扶着手把,打开,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带走,全都是他在这边包括上次在意大利给她买的各季度时尚新款服装,她一件都没带走。
她居然一件都没带走,这是看不起他送给她的所有东西吗?
视线再看向角落处,之前挂着的一件再朴素随意不过的衣服居然不见了,她原来是穿的这件离开了吗?
原来,什么都不要,只是记挂着属于她自己本身的东西,她可是真的心狠,从来不知道一个女人心狠竟然可以心狠到这种地步。
林可欣,你真的好狠啊。
那是因为他的心里从此住进了一个人,那个人叫做林可欣。
可是她呢?她没有任何一丝恋恋不舍,从自己身边从容不迫的离开,不带任何感情的与他分别,这是第几次不告而别了?
好像是第二次了吧,呵,原来她已经做的这么顺其自然了。
心里对她的恨意越来越一发不可收拾,他无法控制住自己不去恨他,心里痛的像无数只虫子钻进自己的心脏噬骨般的啃咬着,那种痛,简直无法让他呼吸,窒息的犹如冷冰冰的没有了任何气息。
眼角突然闪烁着一丝亮光,转过身子直直的望向床头柜上,正安静的躺着一枚蓝色海豚戒指,还有那条绿宝石项链。
一步一步的靠近床头柜,他努力按住心口,虽然痛的要死,但是他还是一步一步的走近了那里。
黑眸里清晰的倒映着那两个对他来说意义非常重大的纪念品,大掌从床头上拿了起来,仔细观详着。
戒指和项链安静的躺在他冷冰冰的大掌中,在灯光的照耀下发出熠熠生辉的光芒,微微的颤动着,折射出五彩斑斓的光彩,倒映在他的晦暗不明的黑眸里。
他真想把这两样东西通通以自由落体运动的形式抛了下去,在他面前正是那巨大的落地窗,一抬眼便是那闪烁着星光朵朵的夜空。
一只修长的大手正拿着那两样东西,往上渐渐的抬起。
既然她这么不稀罕她送的东西,他为什么还要那么在意呢?难道他已经低落到这种地步,需要靠着这些东西来维系他们之间那藕断丝连的爱情吗?
对了,不知道称不称得上“爱情”,他们这算爱吗?
心里充满了一大股悲伤的味道,眼底最深处看不清任何光芒,灰暗无光。
浑身使出一股力气,抬起手臂向窗外大力的抛去,手上已然空落落一片,没有刚才的负重感。
黑眸闪烁着微微颤动的光芒,直直的望向窗外,他不记得有多少次这样痛苦的没有了任何感觉,他以为这是他们最后一次不告而别,原来还有一次,竟然比上次痛的还要彻骨。
大掌无力的搭落在身侧,身子微微颤抖着,努力克制的绝望和悲伤此刻像涛涛洪水一样全部倾泻了出来,攥紧拳头,痛在心上。
想要抓紧什么东西,却怎么也抓不住,突然意识到自己手心里什么东西也没有了,他的戒指、项链哪里去了?
像一股旋风冲向了落地窗外边缘,一股寒风刺骨般的穿过自己瘦削的脸庞,他没了任何知觉,只有心上的那一块安静的位置,正在撕心裂肺般的拉扯着。
栏杆挡住了他的强大身子,他俯下身子往下望,正是一片天然打造的游泳池。
妈的,戒指和项链肯定掉进去了!
栗亚南在心里恶狠狠的思索着,他现在还没有完全丧失理智,只有在她面前,他完全控制不了自己。
黑漆漆一片,这边什么也看不到,他急得从落地窗返回,出了门口往外走去,一路沿着路灯往前走。
越往外走,空气越来越失去了温度似的,冰冷冷一片,他只身穿了一件白色衬衣,是无法抵挡住这些迅猛残酷的寒冷的。
穿着拖鞋,终于走到了游泳池外边,这边没有灯,他拿出了手机,找到手电筒打开了。
他的手机是全世界仅仅只有三部当中的一部,具有防水的功能。
突然,“嘭”的一声,水面荡漾起了一层右一层的浪花,往外开摆着。
一抹高大挺拔的身影在湛蓝透明的水下驰骋游泳着。
栗亚南全身心的屏住呼吸,一只手拿着手机,仅凭着手机上发出的微妙光芒在水下寻找着他心心念念的东西。
池水在凄凉的夜里也被感染的没有了任何一丝温度,冰凉的水打湿了他的身体,可是他没有感受到一丝的寒冷,矫健的泳步在水底里完美的畅游着。
找着找着,已经不记得找了多久了,划过一个个美丽的水花,此刻他与水融为一体,再也没有分离。
双臂大力的划动着,双脚似乎变成了美丽的鱼摆,在水里尽情的游翔着。
突然,从水里冒出了头,一只手拿着手机,灯光打在另一只修长的大手上,伸开手掌一看。
正是他刚刚寻找的那枚蓝色海豚戒指和那条绿宝石项链,被纯净的水洗过了,变得更加晶莹剔透,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美丽动人的光芒。
大力的划到对岸,从水里蹭的爬了上来,起身的那一瞬间带起了层层的水花,洒落在他落地的位置上。
一股冷风吹拂了过来,全身早已湿淋淋,衣服都被打湿了,利落的短发已然湿哒哒的变了形,少了一分霸气,多了一丝不堪。
栗亚南踩着凉拖鞋,双脚因为外界寒冷的空气早已冻得一片通红,脚趾头接触着地面不断冒出来的寒气,寒气直逼脚底最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