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您怎么也帮着这几个不要脸的?
她们这明明是讹钱,明明是不想离开我们苏家,不想跟我儿子离婚。”
老苏家的情况,村子里头就没几个不知道的。
老村长最是看不惯,用力跺了跺拐仗:“别叫嚷。”
“我们小河村,不是什么不讲道理的土匪窝,一句话,你是想让你儿子罚款被抓起来,还是给钱分田。”
刘春芳又没做错什么,无缘无故地把人家母女扫地出门,什么也不分,这怎么也说不过去。
“妈……”苏有庆也很不想把钱和田分出去,但他更怕坐牢。
连老村长都站在那几个不要脸的一边,苏老太气得差点没晕过去。
狠狠地掐了一把儿子的手:“都怪你,看看你把这死丫头片子惯成什么样了?
都敢去告你了,早知道当初生下来就掐死,放粪桶里淹死。”
苏有庆心头一动,压低了声音:“妈,要不把她留下?”
“那丫头留下来,还能帮咱们干不少活,她年纪也大了,可以议亲了,到时还能得一笔彩礼钱。”
“这倒也是,那就把那死丫头留下。”苏老太心里也活泛开了。
这死丫头读了高中,最少能嫁个机械厂的临时工,那彩礼肯定不少。
苏有庆突然想到了一件事:“妈,那死丫头一心想上大学,到时她要是闹怎咋办?”
“哼,到了咱们手里,哪还有她说话的份?”
苏老太倒三角眼里满是刻薄和凶悍劲儿。
堂屋另一头,刘老太也有些担心:
“乔儿,要不,那钱咱不要了,你上大学的钱,姥跟你妈一定想办法给你攒,咱不能为了那点钱,让你没个好名声。”
刘春芳连忙附和道:“对,乔儿,妈一定会想办法攒钱的,以前是妈太懦弱了,总想着忍一忍就过去了,这些年你跟着妈吃了不少苦,妈不想再让你吃苦了。”
名声坏了,以后上学参加工作,还有嫁人都会受影响。
她自己吃苦就算了,可不能让女儿再遭罪。
刘老太成了口气,抓着苏乔粗糙开裂的双手,心疼不已:
“你呀你,自己挨苦受累、忍气吞声也就算了,连乔儿都护不住,你看看她都瘦什么样了?你看看这双手,还像是读书写字的手吗?”
“当初你掉了孩子的时候,我跟你爸就说了,你想回来随时都能回来,我们两个老的养得起你们。
可你偏偏不听,搓磨了这么些年,如今还不是一样要离婚吗?”
想起这些年自己对父母的亏欠,刘春芳眼泪止不住地住下流:“妈,对不起,我对不起您跟爸。”
刘老太心酸地叹了口气:
“算了,你这软乎性子,也惯我跟你爸没把你教导好,但凡把你教得强势一点,你也不会是这样。”
她想到刚才外孙女的表现,又有些欣慰地用大手裹住了苏乔的小手:“还好,我乔儿性子没跟你。”
苏乔望着自己瘦不伶叮的手背,还有满是硬茧的手心,嘴角无语地抽搐了两下。
这得是多穷,吃得有多差,才会长成这样?
头发虽然编成辫子垂在身后,但就看那两耳边枯燥得像杂草一般的碎发就知道,估摸着,她这脸现在也没什么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