检查完,季凉将手擦干净,随意给人披上衣服,话里不带任何感情:“你这哥儿,锁骨处的朱砂艳红无比,想来极好生育,接客前记得喝绝子汤。”
她扔下这么句话后,便从房间的器具盒里拿出几根扎人用的银针,用火烫过后就刺进了凌然的穴位,不一会儿对方就昏了。
季凉取下针,放进盒子,打开门出去对燕妈妈道:“我治了他的眼和口,暂且先饿他两三日。”
“这人由你管教,放手做便是,”燕妈妈牵起她的手离开这,“你阿娘方才托了龟公来说,要带你出去玩,走吧。”
七娘已收拾好自己,尽量莫让季凉闻着自己染的男人身上的味,见小孩过来,她便笑道:“今个儿桥头有杂耍,阿娘带你去瞧瞧。”
季凉的小手被女人的玉指牵住,燕妈妈让两个小厮跟着,叫她们好好玩。
街上灯火通明,热闹非凡。七娘买了面人逗季凉,又买了串糖葫芦,俩人皆天姿国色,惹得不少男人的目光。
“嘁,风月场所里的人,竟还有脸敢出来。”有妇女认得七娘,不由得嘴碎起来。
七娘自是不在意那些话,就怕季凉听了难受。不想对方淡淡地看过去,直接道:“管不好自家的男人,能怪谁。”
她拉着七娘往桥头走,倒未再理会跳脚的妇女。
杂耍的地方人有些多,七娘怕季凉看不见,便让小厮抱着看,自己高兴得像个孩子。
“花花,你看那人,好生厉害!”
“哇!宿主,古人这么厉害的么?”
系统抱着西瓜,也来围观。
季凉无甚表情,手里拿着面人和糖葫芦,忽的便听闻身旁同样被抱起来看杂耍的小孩道:“姐姐……你的糖葫芦卖么?”
她不怎么吃这些玩意,就把糖葫芦递给瓷娃娃似的小男孩,冷淡道:“送你了。”
“爹爹?”他询问抱着自己的爹爹,见人点头后,便不好意思地接过来,甜甜笑着:“谢谢姐姐!”
“你这孩子……”薛晚晴与男人戴着同款面具,轻敲了下孩子的脑门,颇为无奈。她对七娘道:“这位姐姐,家里孩子玩劣,不懂礼数,真是抱歉了。”
七娘刚想说无碍,那戴面具的男人却是开了口,语气叫人听了不舒服:“何必如此,给点钱买了便是。”
“这位既然开了口,那我也不小气,这糖葫芦就当是赏你的了。”七娘笑着说完,目光嘲讽,叫小厮抱着季凉走人。
薛晚晴狠狠掐了下男人腰间的软肉,嗔怪:“你怎的如此倨傲?”
“不过是风花之地的女人。”
“你早些年还是个乞丐,得了机遇才如此,我先前也是这地的女子,照你这样说,我带着辰儿走便是,莫碍你的眼!”
“不许走。”
“我为何要听!”
东方辰对自己吵起来的父母暗叹口气,目光追随着远去的身影,直到看不见才盯着糖葫芦发呆。
爹爹这般说话,那小姐姐很难过的吧……
七娘带着人逛了好些地方,才消了气,牵着季凉回红院给她沐浴更衣,擦拭头发。
“阿娘,不值得为此生气。”小丫头的语气是素来的冷淡,叫七娘听了不觉疏远,反而心中微软。
她点点季凉的鼻尖,笑道:“嗯,等头发干了就早些睡,过几日便是中秋,院里会有些忙,你就莫到前边去了,人多杂乱,姐妹们怕看不住你,让你被欺负了去。”
“废了他们便是。”
“你那自学的三脚猫功夫,阿娘还是不放心的,听话。”
季凉未再言语,七娘亲了她一口后便出了房间,让人来倒了水。
“宿主,任务刷完了!!”系统那叫一个激动啊,它还以为这个任务是人宿主在神经病的身边刷呢,原来换个人也成。
哇哈哈哈,又有一个绩点到手了,躺赢的感觉真好!
只是……为什么那黑化值破表七年都没降?!
小系统不敢深想,咱还是吃宵夜吧。
现已是日上竿头,白天的红院安静极了,大家都在各自的院里休息。
七娘今日拿到了衣阁送来的裙装,便轻手轻脚地进了季凉的房间,将给她定制的裙子放好,又掖了掖其被角,不想人醒了。
“花花饿了么?可还要再睡会?”
季凉坐起身,说:“上次的裙装还没穿完。”
“阿娘知道,可这是款式最新的,”七娘拿起一套暖橘色的齐襦裙,笑容灿烂,“这套跟阿娘今天的是一样的呢。”
她不由分说的给人换上,扎了俏皮可爱的童髻,满意地说:“花花今天真漂亮!”
裙装的外衣领口宽大,稍稍一动便会露出香肩,内衬的齐襦长裙衣料顺滑,其上有着暗绣,花纹精致又漂亮。
这套裙装穿在一大一小的人身上,给人以两种不同的感觉,既可使人妩媚多情,又可令人活泼明媚,俩人若是一同出去,怕是叫天地都失色。
季凉拉好外衣,遮住露出的刺青,七娘见此便蹲下来,鼓励着:“这胎记漂亮,没必要遮遮掩掩,露出来也无碍的。”
女人揉揉她的头顶,温柔极了。季凉无甚表情地放下手,并未戳穿对方的谎言。
七娘一直都说,那刺青是胎记,就是怕季凉知道真相后追问是怎么来的。院里的人也都心有灵犀,编织了善意的谎言,让季凉认为那就是胎记,是七娘生的她。
呵。
系统虽然不清楚这个字里的情绪,但是它可以确定应该不是负面的。
宿主越来越有人情味了呢,真好……啊呸!
看完了季凉教训人的手段后,小系统早餐都吓吐了。
什么人情味,根本不存在的好嘛!呕——
不行,让它再吐会。
季凉放下带血的匕首,吩咐着另一个吓得惨白的小厮,开口道:“将他拖下去,以后不该有的想法别有。”
“是、是……”那个小厮拖了死相凄惨的同伴下去,双腿一直打着颤。
他们没想到白日里会有人来这偏院,先前得了吩咐说饿里面的人两三日,他们便以为这两三日不会有主子过来,不想这动手狠辣的小姐儿来了……
他们真是被色迷了心神啊!
季凉取下身上的手绢,蹲在凌然面前细细擦去他脸上的白浊,复而用手捏住其下巴,迫使人张嘴,检查着口齿。
“嘴上的功夫不错,也懂得隐忍。”她扔掉手绢中肯地评价道,稚气的声音里尽是淡漠。
凌然从她肩头收回目光,突然轻笑出声:“我手脚尽废,不忍下来哪打得过他们?”
“不过小丫头,你这医术是从哪学的?”
季凉收回手,站起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与你何干。”
“我可是想着,若你能治好我的手脚,我便留在这接客呢。”
男人的眉眼俊美邪气,比妖魔还要蛊惑人心。季凉不为所动,从一旁的架子上拿了本书扔过来,清浅开口:“将这书熟记,明日的考校过了便治。”
“我怎的翻书?”
“自会有小厮来。”
她离开了屋子,男人的目光追随而去,带着些许激动。
他的小乖乖,长大了不少呢……
这七年里,凌然游山玩水,杀了无数乏味的人,不料被一个乞丐暗算废掉手脚扔来了这。
那个女人的孩子他也见过了,眉眼并不及乖乖好看,倒是让人大失所望。
果然,能让他感兴趣的,只有乖乖了。就算乖乖是自己扔掉的,那也还是他的人……
系统总觉得,会有什么大事发生。
第二天的考校并不简单,凌然被绑在了木椅上,一边忍受缝筋之痛,一边还要准确无误地回答季凉的问题,稍稍错点,便会挨小厮的鞭打。
季凉停针,道:“床技漏了两个。”
小厮不敢留手,狠狠甩了两鞭下去。
凌然疼得有瞬间的涣散,而后他笑出声来:“哈哈……打得好,只是这满身伤痕,会有客人看上么?”
“自会有顶好的膏药给你,”季凉继续缝针,戳进了骨头里,疼得男人青筋暴起,却无可奈何。
他该拿乖乖怎么办才好啊,真是调皮呢……
等缝好了针,凌然早已昏死过去。寻常人不使麻药哪受得了,他已经算撑得久的。
“去寻个大夫来看看,以后按小倌来伺候。”
“是,小姐儿。”
吩咐完小厮,季凉洗过手便离开,看得系统有些着急。
“宿主,你把他手脚治好了,以后还报仇吗?”
自家宿主的黑化值一直处于破表状态,而且狗东西又落到了手里,此时宿主不出手报仇要等到什么时候?
他不配。
我敲!!
敢情耿耿于怀报仇的只有自己?大佬不带你这样的!
可是……总觉得哪里奇怪却又说不上来。
复杂jpg.
修养了一日后,凌然便能活动了,可暂时还无法接客。今个儿又正值中秋,不少人摸着来偷腥,红院里的人皆忙起来,燕妈妈便逮着空闲的凌然,让他带季凉出去过节,免得在红院里出现什么疏忽被人盯上欺负了去。
七娘和其他姐妹也挤点时间出来,一起给些钱两,让凌然帮忙照顾着。
“乖乖想去哪玩?告诉爹爹,爹爹带你去。”他出门后抱起季凉,甩开跟着的小厮,眉眼带着邪气的笑在街上逛,模样极好的俩人相当显眼。
“我没有爹。”季凉回答得干脆,面无表情。
“你有的,”凌然贴在她耳边低语,“我就是你的爹爹,你的乳名叫乖乖,你随母姓,单字一个凉,肩头的炼狱花,就是爹爹给你刺的,漂亮吧……”
“不记得也没关系,以后你还是爹爹的乖乖。”
凌然凑过去在她脸侧亲了口,却得了一记响亮的耳光,看着怀里人冷淡无波的眸子,他露出笑来。
“乖乖,你的眼睛真漂亮,爹爹真想挖出来,可若是挖出来,乖乖就不完整了。”
“你说,要爹爹拿你怎么办才好?”
季凉浅淡地开口,语气里不掺丝毫感情:“你大可以试试。”
“是吗?爹爹有些舍不得呢……”凌然根本就不顾及旁人的眼光,拉开自己的衣襟,道:“那乖乖饿了没?饿就咬爹爹的豆豆吧,它们痒了七年。”
卧槽槽槽!!!
系统的月饼都吓掉了,你他妈的死BT神经病,快放开我宿主!
季凉动手拧的力道不轻,叫对方倒吸了口冷气。
“哈……乖乖还真是,玩劣呢。”
“我只是在教你认清地位,狗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