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一转就过了半月,季将军可是愁坏了。
“丫头,你整日闷在这院里多无趣,太尉府上递了帖子过来,你出去游玩一番可好?别闷出病来。”他把帖子放案桌上,逼得季凉停了练字的笔。
“季将军接的帖子,何不自己去?”她拨开东西,继续写着。
“丫头,算爹求你了,我可是睡了半月的书房,你就出去走走吧,别把你娘给急坏……”
季凉搁下笔,拿过帖子,道:“爹,日后若再逼我嫁,你自个儿嫁去。”
“晓得晓得,爹不会再干混账事,出去玩吧,银钱可还够?不够爹给你拿。”
程婉儿见季凉应邀来游湖,特别高兴地迎来:“姐姐今个儿可算出府了!”
她挽着人去画舫,犹豫道:“不过我不知哥哥竟把平王也邀了来,等会你们可莫要……算了,姐姐玩开心才是,别想那些个烦心事。”
季凉无甚表情,系统弱弱开口提醒了一下下。
“宿主,我们的任务——”
呵。
好吧,刷任务只能随缘了。
颜白新纳了一个花魁当妾室,今日真好带来游湖,瞥见与程婉儿上船的季凉,他笑道:“季小姐如此盛装,可是知道今天本王也在,特意而来?”
打不过,口头的威风也是要有的。
“自然不是。”季凉眉眼冷淡,挑了一旁文弱的公子哥下巴,道:“我可是听闻清倌里的知儿来抚琴,才特意来的。”
“你的意思是,本王不如个小倌?”颜白手中的杯子竟被生生捏碎,他觉得分外羞辱。
“当然,”季凉收回手,不再逗面色绯红的知儿,落了座,“清倌卖艺不卖身,倒是比王爷干净。”
颜白被气笑了,任身旁的花魁为自己处理手上的伤口,说:“你又怎知倌人院的皆是清白之身?莫非你去过?”
“那与你何干?”季凉端起杯喝酒,语气浅淡,堵得颜白说不出话来。
对,他俩有什么关系,他为什么要管,为什么要生气?他又没得疯病,何必自己找亏吃!
颜白的气一下就消了,搂住身旁的美人卿卿我我,程家兄妹见气氛没那么紧张,互相使个眼色就各自陪一人坐,让下人开船游湖。
知儿开始抚琴,这船上有舞女,曲响便出来跳着,王公贵族的生活当真是醉生梦死,奢靡至极。
饮酒作乐的事到底有些无趣,季凉便离席去了船头吹风,程婉儿陪着她,哪知花魁也出来了。
“季姑娘可还是念着王爷?”
此话一出,气氛就有些尴尬了。
系统在线看戏,这又是哪冒出来的炮灰。
程婉儿开怼:“那么个花花公子,也就你这花魁会念着,不嫌丢人还有脸出来显摆。”
“你——”花魁气结,复而转眸一笑,道:“如此最好,啊!”
她突然大叫着跳进湖中,扑腾着喊救命,程婉儿气得牙痒:“你怎的如此不要脸!”
花魁却是哭诉:“民女是低贱不错,可不知犯了什么错,竟要遭这等罪……咳咳!”
与程兄出来的颜白恰好听见这段对话,他的脸色有些阴,看着季凉冷声道:“本王没想到你是如此心胸狭隘之人。”
呵,玩什么误会的套路。
“王爷,是她自己跳的水!”程婉儿焦急解释,季凉拉住她上前把颜白踹下水,冷淡开口:“狭隘又怎么了,太脏总归是要洗洗的。”
这下可就无法解释误会了,程家兄妹惊得说不出话,系统嘴里的东西也掉了。
我敲,宿主你这么霸气的吗?真是……干得漂亮!
颜白在水里扑腾,破口大骂:“臭女人,我要和你势不两立!”他已经气得忘记用尊称,与花魁在水里一起扑腾的画面当真美极。
“……我不会水!”颜白还没花魁扑腾得久,就开始往下沉,程家兄妹也不怎么会水,赶紧去叫下人。
啧,麻烦。
季凉飞身下去把颜白捞上来,轻功出神入化,而花魁则是由下人救的,期间还被吃了不少豆腐。
她把狼狈的颜白扔地上,对方吐了好几口水才缓过气,刚要骂季凉,却被捏住下巴,撞进了一双比亿万星辰还漂亮的眼里。
“我若心胸狭隘,你早死无全尸,哪还能在我面前蹦哒。”季凉甩开他,语气冷漠:“靠岸。”
颜白VS宿主,宿主胜。
系统吃着冰棍,觉得这种马最后只有屈服的份。
至此,季凉和颜白结下梁子的事全城皆知。季凉便也成了恶女,无人敢娶,可渐渐的,不知道是谁传出的风声,说她喜同好之风,季将军气得把乱说的人都打了顿,结果被说成此地无银三百两,更加坐实了。
“你简直就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季夫人揪住他耳朵吼着,本来外人传得还不是很严重,这下可好,各个版本都冒了出来,说什么与平王和离就是因为喜欢太尉之女,将平王踹下湖也是因为在护着程婉儿。
真是胡说八道!
“夫人你轻点,我错了!我错了!”
季凉则是两耳不闻窗外事,安心享受生活,这几日关于她的流言并没给她造成影响。
不过……
“宿主,种马染了风寒,太医院圣手都觉得有些棘手。”
让他死。
“!!!”
这些日子颜白消瘦了不少,对季凉越发恨起来。
平王府已经贴了告示,赏重金寻名医,若不是他师父已经仙逝,他又何必折磨至此都医治不好。
那个该死的臭女人,他要是死了定要化作厉鬼夜夜缠着!
颜白又一次咳嗽醒来,难受得很,脸在月光的照映下更显苍白。
“怎么还没死。”
淡漠的声音在房间里低低响起,当真是耳熟,还未等他有所反应,对方已经过来掰开嘴,给他喂了丹药。
“你最好别死,不然鬼门关我也会把你拉回来,再折磨得生不如死。”
颜白看着那人,想伸手抓住,对方却后退一步离开得干脆。
可恶,他就这么不受待见?!
今日是七夕了。
“丫头,有个叫知儿的公子来见你,快去前厅!”季将军闲来无事,听闻有男子拜访,又恰值七夕,就让人带进来,模样是个不错的,他就起了心思,让季凉和人出去玩,散散那些流言蜚语。
季凉练着鞭,听见他的话便道:“不见。”
“丫头你怎的这样,为父又睡了几日书房,你娘更是急出了白发,你就不心疼我们俩个老人么?”
“那是你的过错。”
“……丫头,你这是要爹继续跪搓衣板啊!”
“你跪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