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迪把他俩带到了一个小屋内,里面的墙面上挂着照片、报纸、凶案现场的照片还有马布尔小镇的凶案现场、证物照片等等。托马斯站在证物墙前用手搓着下巴仔细看着墙上的一切,安迪开始向托马斯和瑞斯丽叙述整个案件,托马斯听得不是自己好像是别人的案件一样,可是并没有在听案件的一切。
阿菲米勒,你说我被推上警车的时候,你还有意识吗?
是的,托马斯。
那你听到过什么吗?
阿菲米勒想了一下。
他们很安静,对话非常的少。
能复述给我一下,这个非常的重要。
如果,你需要,我可以带你重回那个时刻。
如果,可以的话,我……
托马斯坐在椅子的地板突然变成了泥潭一样,还未等托马斯起身,椅子已经沉了下去,如果说是泥潭不如说刚才直接跟椅子掉到了水里,他想喊可是根本没有意识,只有用眼睛看周围的事物,下沉的身体旁的气泡则连续不断地从下而上极速地飞驰,很快他就看到了地面,空中的云和呼呼的风声,大地离他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景物从小变大,看见一辆货车蓝色车顶用白字写着“警察”,离警车越来越近,托马斯告诫自己那是幻觉,但是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紧绷,牙齿紧闭,呼吸急促,他能感觉自己的心脏强有力的跳动,肺部充满了空气,眉头紧锁准备来一次流行撞地球,而他狠狠地穿过车顶掉到了车中的一个躺在地上的人身上。
阿菲米勒带托马斯来到他的回忆中了。
随着车子的抖动,身体也因为掉落而抖动,眼前漆黑,只听见有人说话,断断续续地的模糊,越来越清晰的声音,他总算知道他们说话的内容了。
一人问道:“这个家伙犯了什么事?”
另一个人回答:“不知道,好像是抢劫谋杀,谁管他到底犯了什么。”
“我们准备把他送哪里?”
“听艾尔罗伊说送到老工厂区,具体地方也没说,说到时候就知道了,鬼知道往那里去干嘛。”
“希望时间不会太长,我还有个约会。”
“应该不会,我感觉。”
过了一会,车子突然停下,只听见驾驶室里有人说了几句,就发生了惨叫。
“前面怎么了?”一个人对着呼叫机紧张地叫着。里面只是传来刺啦刺啦地响声,没人回答。
“发生了什么事?”另一个更加紧张。
“别开门,起码这里是安全的。”
“你看,门锁自己在动。有人在外边撬锁。”
车门哐当一声打开了,两人发出了惊呼声,然后听见两声咔嚓声,两人的脖子被扭断了。一支强有力的手把托马斯从车厢中往外拖,刚拖出车外,托马斯的身体掉了下去,并没有落地。
突然惊醒了,身体僵硬,睁大了眼睛,看着灰暗的天花板,一盏不太亮的日光灯,旁边是墨菲和瑞斯丽对突然睁开眼的托马斯吓了一跳,两人不由自主的往后面闪身,托马斯大口呼吸。
“见鬼,你刚才是怎么了?”安迪吓得不轻。
“嗨,你还好吗?能看见吗?”瑞斯丽双手捧住托马斯的脸。
托马斯点了点头,然后说:“刚才发生了什么事情?”
“你刚才突然晕过去了,从椅子上就这样倒在地上了。”瑞斯丽说道。
“多久?”
“大约5秒或是8秒,我也说不准。”
“你平常有癫痫病史吗?”安迪问道。
“不,从来没有过。”托马斯伸出一只手,安迪把他拉了起来。然后重新坐在椅子上低着头,“我知道谁了,这事有人知道。”
“什么?”
“艾尔罗伊,一个叫艾尔罗伊的人给那几个警察下达的命令。”
“恩?”艾尔罗伊的名字从托马斯嘴中喊出来,让他还是有点震惊,他是怎么知道艾尔罗伊这个人的,他们之间有过接触?接着他还是稳定了一下自己的情绪,他知道这事不能操之过急。
“是的,他是街头犯罪调查科的,在警局里是亨特的左膀右臂。你怎么知道的?”安迪还是忍不住自己的好奇。
“我就是知道,剩下的你别问了,总之找到他,从他嘴里翘出来才是我们的关键。”
“这个事情可不容易。”安迪有点泄气。
“他有什么嗜好?”托马斯问道。
“这个混蛋跟亨特穿一条裤子,他喜欢跟那些街头的混混在一起,有传闻说街头的贩毒集团里还有他的股份,听说他喜欢金钱、女人,总之那些混蛋喜欢什么他就喜欢什么,这事有同事不止一次在街上看见过他跟那些黑帮人员在一起。”
“好吧,越混乱越好,你来试试,我们准备好录音设备就可以。”托马斯指着瑞斯丽。
“什么?我?你疯了还是你吃错药了。”瑞斯丽非常吃惊托马斯这么说,托马斯抬了抬手阻止瑞斯丽,然后向她点了点头。
“你放心,很安全,回头跟你说。”然后起身准备带着瑞斯丽离开。
“什么啊?这个就是你的计划?”安迪喊道,“这么晚来,然后喊出个名字,你准备要干什么?”
“别问了,安迪警官,如果,我是说如果,艾尔罗伊供出对我有利的证据,你能帮我争取时间吗?”
安迪想了想,“好吧,我尽量,可是我警告你,你别通过暴力手段,……”
“放心,我可以保证你在场,是暗地里,好吗?还要我不会要他的命,我保证。”托马斯拍着安迪的胳膊,拉着瑞斯丽急匆匆出了大楼。
※
在黑暗中听见耳畔传来远方的轰雷声,身体感受着吹拂在脸上的风,有沙土和稻草划过脸庞,慢慢地睁开眼睛视觉由黑暗慢慢转向灰白,抬头看着天空黑色的乌云压低了天空与大地的距离,近的伸手可及一般,而黑云在大风的催赶极速地向身后飞过,不断的变幻着形状,天空中传来沉闷的雷声,而远处的天空更多黑云与大地结合,形成了一个巨大的黑色屏障,黑云中的闪电焦躁地在黑云中穿行,瞬间点亮黑色,又很快被黑色所吞噬。
艾迪看见自己站在一条乡村的土路上,干涩的沙土之地预示着许久未下雨了,地上残留着多条车轮的痕迹,压过的痕迹已经僵硬横七竖八地伸向远方,直至消失在远方的黑色屏障中,湿热的风吹过地面后卷起尘土,呼吸风中的味道中混杂各种难以描述的气味,潮湿的空气让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好像是包裹在一个浸了水的棉被里,看样马上就要来一场暴风雨了。
而左右的景色更加让人感到奇怪,也解释了空气中混杂的味道,在路的左边是一片广袤成熟的麦田,即便在阴暗的天空下麦田中的麦子也发出黄灿灿的光芒,每个麦穗都非常的饱满,麦秆都因此坠了下去,在风的作用下地上麦子随风摇摆,像浪涌一般向远方扩散,发出沙啦沙啦的声响,而路的右边又是另一番景色,一望无际的红色玫瑰,每朵玫瑰都红的发暗,密集的红色玫瑰掩盖了绿色的叶子,绽放的红色花朵很饱满,风吹着飘散着玫瑰花瓣,向更高的天空飞去。
艾迪不知道身处何处,他在心里暗示自己这一切不是真实的,这是梦境这是预言的开始,可是这一切又是真实的,看见的一切、听到的一切、闻过的一切都是有感觉的,他紧张中也带着好奇的转身,他看到一个人,一个离他不远,一个强壮的男人黑色头发,方形的脸庞浓密的胡子,眼神毅力坚定毫不动摇,上身穿着兽皮,下身穿着满是补丁的裤子,一个手握着一个长矛,身后背一个插满弓箭的箭袋,另一支手里握着一柄已不算闪亮的砍刀,看着一身装扮应该是一个常年出没在丛林中的猎人。
“喂……”艾迪一边向他招着手一边打着招呼,“请告诉我这是哪里?嗨,……你能听见吗啊?”
猎人好像并没有听见艾迪的呼喊,像一座雕塑一样注视着前方,他坚定不移地在守护着他身后的一切,他走到他的面前看见猎人凌乱的黑发被风吹的散乱,满脸的胡子和沧桑的脸颊,最为奇怪的是他眼睛的颜色不一样,明显其中一只眼睛是假眼,而面部的伤疤诉说了他一生的勇敢和坎坷的经历,他眼中没有任何的杂念,一如既往地注视着前方。
艾迪好奇地顺着猎人眼光望去,他才知道猎人目不转睛的原因,因为还有一个人,准确地说应该是两个人。
他上前一步想能看的更真切一些,在玫瑰花丛中一个跪在地上的骑士,一位身披盔甲的武士跪在地上,双手握着插在地上的双手利剑,低头看着花丛中躺着的一个女人,金色的头发,白皙的脸庞,紧闭的双眼,面带微笑,神态祥和无忧,白色端庄的礼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能穿得起这种衣服的在中世纪都贵族,她双手交叉相握放在胸前,手中还握着一个木制的漆黑的十字架念珠,在艾迪感觉这个十字架有点奇怪,他想走近点观看。
那个骑士摘下自己的头盔,放在那个女子的身旁,面露哀伤两眼流泪,他抚摸着女人的面庞,眼泪滴在地上,他低下头将脸离女人更近了,口中好糊不清地向女人诉说着什么,并亲吻着女人的额头,悲伤的骑士与已逝的妻子进行着道别。
艾迪走上前去一只手触碰骑士的肩旁,希望能给予他一些安慰,突然,骑士回头看着艾迪,他的睁大了眼睛看着艾迪,难道他干扰了他对妻子的思念吗?他气愤瞳孔是黑色的,眼球是血红色,嘴中露出尖牙,艾迪被他的模样震惊了,吓得他连连后退,向土路踉踉跄跄地跑去,回头望去,看见骑士用手扯下着自己的盔甲,神情痛苦嘴巴向耳朵方向撕裂,鼻子上翻,耳朵也慢慢地变长变大,可以清晰看见他的耳廓,身体在膨胀后背有东西向外生长,冲破皮肤伸出两扇巨大的翼幅,手臂变长手指变成利爪,向前方张嘴大声的吼叫。
“快点,帮帮我。”艾迪一边向猎人的方向跑去,一边回头看变成吸血鬼的骑士,艾迪的脚步踩在地上好像泥牛沉沙一般沉重,他向猎人求救,而那里的猎人毫无动容对艾迪的叫喊视而不见听而不闻,当他听到了吸血鬼的吼叫,好像受到了召唤一般也发生了变化,艾迪一度以为那就是个“假人”,他也扔掉了手中的武器也像骑士一样,嘴巴前伸獠牙外漏,耳朵竖起,身体膨胀,露出手中的利爪,猎人变成了狼人模样向骑士发出野兽般的吼叫。
两个吸血鬼向对方冲去,两人在空中交汇缠斗,天空中黑云压顶,两人的嘶吼,冷血野兽的斗殴,天空的响雷肆虐,是摇旗呐喊的战鼓,两个野兽的最终都沾满了对方的鲜血,撕咬和撕扯的鲜血四溅,今天必须分出个你死我活,没有怜悯只有本能。
艾迪被眼前的情景惊呆了,他想逃离这个战场,大脑的意识告诫他离开这里活下去,这种感觉让他无法判断他到底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两人缠在一起的巨大身体向艾迪砸来,艾迪下意识地伸手遮挡,后退时脚后跟被石头绊倒,往后仰身的身体感到有种失重的感觉,他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他突然从梦境中挣扎着回到了现实,看着窗外明媚的阳光,他的心稍微平复了起来。托马斯和瑞斯丽一前一后出了楼后拐入停车场后,瑞斯丽脸色难看,再次埋怨托马斯。
“你是疯了吗?你到底想干什么?还有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瑞斯丽双手叉在胸前。
“并不是你想象的那样,你放心,绝对安全,我保证。”托马斯抬起一只手做宣誓状。
“你保证?我现在根本不相信你,我也跟你一样也是疯了,我以为我们能互相了解,我以为我们是搭档,你现在准备把我拱手相让给一个混蛋,让我去勾引他,然后在床上让他坦白所有的一切。”瑞斯丽转过头去根本不想听托马斯的解释。
“瑞斯丽,我没有打算对你有所隐瞒,可能是我还没有想好如何跟你解释而已,我需要你的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