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种辱骂整天在机库里那扩音器里叫嚣,山行从开始的气愤,到后来的麻木,直至开始疯狂地学习,锻造、熔炼、焊接,完全成了半个疯子,当然了,他同时也在疯大师那奇异的食谱“滋润”下,开始疯狂的长个汲取能量。
如今他的踏云步,已经水到渠成大圆满了,抱着一个硕大的陨铁,腾的一下就出现了在锻造室,如同虚空穿梭一般,特别是他那金钟罩,如实质金钟开启,完全不惧熔炼铁水的溅射。对于他的踏云步,疯大师产生了浓厚的兴趣,破天荒地停骂了一天,而且还美美给了他一顿肉食,最后又是一番威胁,山行这才在云浪那默许的目光下,给他背出了心法口诀,如获至宝的疯大师,很快就利用这段心法的原理再结合空间动力学,实现了自己的机械空间短距离穿梭跳跃。
云浪面对疯大师的疯狂行为,很老道地找了两个耳木塞子,把耳朵一堵,然后便心如止水地开始疯狂专研,可怜的山行,则完全被云浪表现出来的这种淡定给折服了。
今天山行实在受不了,跑来云浪面前生闷气,发牢骚要求找疯大师评理,因为疯大师居然骂他全家都是傻子,毕竟山行对自己的爷爷和奶奶感情很深。结果来到云浪面前半天,大声地喊了几遍,也没见他反应,等云浪看见他,取下耳塞,这时他才发现,原来云浪根本就没听到这些骂人的脏话,山行痛哭流涕地指着他手里的耳木塞大喊道“哥啊,这么好的方法你怎么不告诉我啊”。
云浪一脸不耐烦地道“你声音小点,我不聋,你吼个什么劲啊”山行无辜地道“我刚才小声,你不是没听到吗”,云浪没好气地道“你不是看着我做的吗?你不是知道吗”,山行无语地道“我怎么知道你是用来堵耳朵的啊”,云浪脸色难看地道“现在你知道了吧,oK,真烦”。
山行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他了,很伤感地道“大哥,是不是大师的话你也听到了,我要找大师评理去,骂我就算了,但不许骂我们的家人啊,这不行”山行以为云浪也听到疯大师刚才的侮辱语言,劝解道。
云浪无语地摇了摇头道“山伢子,我说到底是你笨啊,还是你真笨啊,难道你没发现,这都是他录制好的吗,再说了,这点破事算什么啊,赶紧做自己的事去”。
云浪一边说,一边挥手驱赶山行,山行则是一脸憋屈,不过想了想,估计自己去找他也说不出什么结果来,要不然他也不叫疯大师了,人家这体现的就是一个“疯”字。
只是为什么今天老大的脾气这么不好呢,这还是他们两个相处以来,云浪对他态度最恶劣的一次,山行怏怏然,无精打采地离开了,云浪抬头闭目沉思。暗自道“我今天这是怎么了,不就是头疼吗,有必要对山行发这么大火吗?或许是这段时间自己太逼自己了,所以有点过了,凡是过犹不及的道理,云浪还是懂了,他试图寻找什么能让自己既放松又可以精力集中的方法”。
云浪清醒过来在自责,同时不自觉地把目光投向了山行,山行似乎把自己所有的委屈,发泄在了手中的木头上,他给自己做了套嗨大的木塞子,像头盔一样,套在了自己的头上。
云浪见了突然眼前一亮,山行的嗨大耳罩子,让他突然想起了旧时代那种流行的耳机,一边听着音乐一边hP地干活,这是他头脑里经常出现的情形,云浪说做就做,立刻放下手中的活,利用现有的材料,很快就给自己做了一副电子耳机。
不过很快他就发现,嗨大的数据库里居然没有音乐可以听,因为这个时代的音乐已经成了稀罕物了,只有出生高贵的家族里或乐感辅助基因进化者或传承者才能超控音乐,也才配拥有音乐。当然了,这也难不倒云浪,毕竟现成的音乐天才摆在哪里,云浪沉思一番,决定让天心把自己给他的那些曲谱录制一番,然后存储在这个电子耳机里,以便他工作时,放松心情。
此刻云浪刚刚激活了储存器,正在测试耳机的音效,龟大师鬼魅一般地出现在他背后,云浪头也不回地道“大师,您怎么来了?”。龟大师惊讶地“你能感觉到我”,云浪无语地放下手中的耳机,无语地道“我来这里这么长时间了,这里除了我和山行,再就是走路哐当哐当响的疯大师,您无声无息地出现在我背后,您说这里除了您还会有谁?……”。
“嗯,果然心思缜密,不错,不错”龟大师欣慰地道,“大师,我还没说完呢,我正在做测试,您把我的插头都给踩掉了,拜托,这和心思缜密没关系,是个人都能感觉到”云浪没好气地道。
“你……”龟大师一脸猪肝绛红。
云浪最烦自己在测试的关键时刻被打扰,而且今天从早上开始,他的头居然一阵一阵地莫名痉挛,这种痉挛不是疼,而是一种如同点击一般地一阵阵麻木,然后伴随着酸痛,这种突然而至的变故,已经让刻坏了三个晶石了,这种废品率已经好久没出现了。
开始他还以为是衍在做怪,可是几番探查和询问之后,衍居然对他的这种异常痉挛一点感觉也没有,排除了衍,又不知道答案,刚才山行就吃了他一顿臭脾气,这会自己刚刚投入,又被打断了,所以他难免有点火气上头。
云浪发完脾气,又冷静了下来,无语地敲了敲头道“不好意思啊大师,我今天不知道怎么了,头疼一阵一阵的,所以难免有时候脾气会不好”,龟大师恢复神情,凝神注视了他三秒道“是不是有一种电击的痉挛?”。
云浪张着大嘴道“啊?这您也看的出来?那我这是什么病”,“这不是病,只要是拥有了完整元神体的高阶圣者,都会因为世界法则变故,而引有这个反应,你拥有完整元神体,所以你也能感觉的到,只不过你的肉身还很弱小,所以难免会感受深一些”。
“世界法则的变故,哦,原来是这样?那我就放心了”云浪长舒一口气道,“放心什么?”龟大师冷冷地道,云浪微微一愣地道“我还以为我得了什么绝症呢,比如说脑癌什么的?”。“癌症?这个词汇都绝迹几千年了,你怎么会知道”龟大师神情缓和地道,“那是因为我心中有一个美丽的世界,所以我就知道了啊”云浪轻松地调笑道。
“好了,你跟我来吧,我有事情要你去做”龟大师严肃地道,云浪怕又被忽悠,谨慎地道“什么事情,很重要吗?而且您看到了,我这里很忙的,疯大师只给了我半年时间做这个核心,要不然我就被成了他口中白痴第二了”。
龟大师被他的调皮搪塞,搞得一愣,之前一直悬着的紧张心情也得到了微微舒缓,突然感觉自己或许太过于在乎得与失了,反而没有眼前这个小家伙洒脱。他饶有兴趣地道“白痴第一是谁?疯大师吗?”,“咯,第一就在您面前不远呢”云浪努努嘴道,指着带着木质大耳套的山行道。
“呵呵,老疯子对你们的教育方法,我也听说了,难得你还有心情开玩笑,不错,心境很好,有泰山崩于前面不改色的厚度,走吧,我带你去个地方,到了哪里,你就知道我今天找你的目的了”龟大师微微一笑地道。
“呵呵,我怎么感觉您好像是在说我脸皮子厚呢,这是在夸我吗?”云浪无语地道,龟大师呵呵一笑地道“我经常这样夸老疯子,他没给你说吗?”说完,也不等云浪反应,抓住他就消失了。
山行此刻正兴奋异常地忙活着自己手里的活,丝毫没有注意龟大师来过和带着云浪,毕竟他现在的世界,是一个无声的世界,这种感觉太美妙了,而且云浪来来去去,他也习惯了。
再次出现,云浪茫然地看着周围的环境,显然这里还是在圣山之中,周围的气息没有变,芳草萋萋,野花遍地,一副安静的田园景色。唯一和圣山其他的地方有区别的就是这里满山片野的各种没见过的异树灵果,还有就是无风无浪,不见任何虫鸣鸟叫,有点过于静了。
“这是哪里,大师?”云浪好奇地问道,“这里就是圣山最重要的地方,我和老疯子叫它平静园,圣山的地名为灵兽园,你过来”龟大师一边走一边解释道。
云浪跟随着龟大师来到了一处圆形小广场,这处广场方圆只有五百米左右,由各种颜色各异的石头铺垫而成,这使得整个广场看起来就像一个五颜六色的彩盘,彩盘与周围的环境互相辉映,无论是高空还是平地,如果不是特别注意很难看出这里是一个石质的广场。
在广场的中间,一汪清水古静幽深地出现在哪里,走进一看,原来是一个口径不过二三米的古井,只不过井口与广场水平,很难看出是井,反而在光线的照射下,它看起了更像一面镜子。“这是平井,是这平静园最珍贵的地方,也是圣山意志的滋养之所,当年我接受了祭山考验,带着它那破碎的意志和疯大师逃遁星空,寻找失落的文明遗存,这就是我找到的唯一能滋养祭山之念的地方。三千年来,我的肉身五百年一轮回,每一次剥落重生,我都要来这里呆上二十年,以便寄养元神,等待肉体成熟”龟大师淡淡地道。
“这水能喝吗?”云浪轻松地走过去,一边撸袖子,一边准备玩水道,“住手,千万不要碰着井水,这井水不仅有剧毒,而且还会产生幻觉,会让你生不如死”龟大师紧张地提醒道。
云浪看了看龟大师的表情,呵呵一笑地道“这么神秘啊,有这么厉害吗?”“不许笑,小浪子,虽然你只是我半个徒弟,而且时间也很短,但我知道你将是我李青山最有出息的徒弟,这星空异界各种灵物灵种何止万千,你以后千万不要这么冒失”龟大师语重心长地道。
“大师啊,您别急着给我戴高帽子,疯大师也这样语重心长地给我说过同样的话,结果,他老人家马上就把原核裂变传导器图纸全传给我了,然后就是逼着我给他老人家做出来,所以一听这话,我就怕”云浪嘻哈地解释道。
“啊……”龟大师一脸的尴尬。
云浪见警示效果达到了,话锋一转傲然地道“当然了,我云浪也不是遇难退缩的主,您说吧,您带我到这里,究竟要我干什么,只要不是太困难,我还是接的住的”。龟大师想了想,郑重其事地道“其实,也不难,我就想让你感受一下圣山的意志,自从我最后一次复生以后,它便再也没有和我沟通过了”。
“圣山的意志?在哪儿?”云浪疑惑地问道,“就在你脚下,就在这平静园里,就在这片空间里,这里是它生活的地方,所以它可以幻化成各种模样或形式,除非它认可你或者你感悟到了这方世界蕴含的真谛,否则你是见不到它的”龟大师一会指天,一会指地解释道。
本来是很严肃的一个事,结果看着龟大师神神叨叨地如此模样,云浪扑哧地笑了出来,问了一个连龟大师都从没想过的问题,“大师,如果您所说的那个什么圣山意志,它如果死了呢”。云浪这话一出,远处的灵果树上,一个成熟的果子坠落在地上,传出啪地一声。
“这……绝不可能吧”龟大师尴尬地道,“死不了吗?那不又是一个老不死的妖精?当然了,我不是说您,毕竟您是不断地重生的,才活这么久的,呵呵”云浪尴尬地解释道。一个成熟的果子又坠落在地上,再次传了啪的一声,云浪和龟大师这次都注意了,云浪无语地对着远处的果树道“我说,你掉个毛啊,还能不能让人好好说话了,有本事你再掉一个试试,你信不信,你掉一个我吃一个,哼”。
“这果子也吃不得,我们这种体质不仅不能消化,而且还会有剧毒”龟大师赶紧解释道,云浪想了想道“哦,这样啊,吃不了,摘了玩总可以吧”,龟大师无语地摇了摇头道“好吧,就这样吧,给你三个月的时间,如果你能获得它的认可,我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惊喜?算了,您二老的惊喜我真是怕了,什么,等等,什么就这样?还三个月,您不会让我在这个鸟不生蛋的地方呆三个月吧”云浪回过神问道。结果他一转身,龟大师居然不见了,云浪急得大喊道“大师,你把我也带出去啊,我很忙的啊,大师”,此刻哪里还有大师的身影,满满地回荡的都是他自己的声音。
云浪看了看又恢复了寂静,很是无聊的平静园,暗自道“灵兽园,距离我的农场很近吗?你不带我,我自己有腿有脚啊,出去又有何难,呵”,说走就走,云浪大致地分了一下南北,抬脚就走。他走过草地,穿过异果林,又经过了一片不认识的灌木丛,半天时间过去了,他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到边缘了,乐呵呵地一路小跑,片刻之后眼前豁然开朗,云浪刚想心情舒畅地大喊一声。
可话到了嘴边,他就噎住了,尼玛居然又回来了,因为不远处就是那个什么平井广场,云浪暗骂了一句,再次找准一个方向,开始撒丫子狂奔,结果半天后,他依旧还是回到了平井面前,只不过是另一端。
“我靠,迷魂阵啊”云浪颓然地一屁股坐在平井广场上,又饥又渴,“大师啊大师,您怎么比疯大师还没谱啊,人家即便是让我们累的像狗,但好歹还给口吃的啊,虽然难吃的要命,可您倒好,撂下我,什么都不管了,这不是要我的命吗”云浪叫天屈地喊道。
三天时间过去了,云浪已经放弃了出去的想法,因为几番努力之后,依旧还是回到了广场附近。他饥渴难耐翻着白眼地大字模样地躺在平井广场上不停地呼唤道“衍,你死哪里去了啊,衍,救命啊,我要饿死了啊,衍,你不是要护主吗?快出来啊”。
衍没有丝毫的反应,似乎这里的平静屏蔽了一切东西,包括他的元神感应,呼唤了半天,越想越窝火,云浪一骨碌地爬了起来,怒火中烧地吼道“有你们这么教徒弟的吗?二个老白痴,还一个个腆着脸让我当徒弟,我呸”。
云浪没呸出唾沫,又气又急,大步流星地走到平井边上“剧毒又怎么样,幻觉又怎么样,我什么事没遇见过,小爷我拼了”云浪走到平井边上咬牙切齿地道。拼归拼,但事到临头,云浪还是保持了自己一贯的谨慎,他小心翼翼地用手指勾出一点井水,观察了一番,见没什么反应,这才慢慢地吮了一口。
一股甘甜欣然而来,而且自己什么不良的感觉也没有,“靠,我真笨啊,人家说是就是啊,真是猪脑子啊”云浪狠狠地敲了一下自己的头,干渴对水的欲望立刻让他兴奋了起来。他哈哈一笑,一头猛扎进了井水里,牛饮起来,井水海量地进入他的体内,一股飘飘欲仙的舒畅奔腾而来,“啊,真舒服啊”云浪喝饱了,翻身躺在地上兴奋地道。
平静园里,一个白胡子拖地的侏儒虚影,在一个异果树上冷冷地道“敢骂我,敢诅咒我,哼,还敢喝我的轮回之水,我倒要看看你一会是个怎么死法,呵呵,喝了这么多,一定到了无尽轮回的程度,想来一定很有意思哦,我得去瞧瞧,好久没有乐子了”,虚影嘀咕完便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云浪刚刚舒服地躺下,享受了片刻水带来的滋润感觉,立刻一股撕裂的痛楚传来,这种痛楚不仅是肉身的,还有来自灵魂深处的,他感觉自己的所有的一切都要被挤压磨碎了。他极力地想睁开眼睛,但视线感觉里一片虚无,“啊,啊,啊”杀猪般的本能惨叫声,撕心裂肺般地在灵兽园里传来,不断痉挛身体,一会无意识地站起来,一会有直挺挺地倒下,一会蜷缩在一团,一会又疯狂地抓实着地面。
随着疼痛的加剧,一道道黑水杂质,臭气熏天流的到处都是,云浪脑海里,轮回之水所化为的诡异气息,漫天漫地汹涌而至,他那还没有形成元体的分灵意识,在淹没中麻木地随波荡漾。
一直被寂静力量封闭的衍,一见这滔天的气势,大喊一声“妈呀,这是什么”,最后就疯狂地逃窜,可是往哪里逃呢,破碎不堪的元神空间,虽然像一个星球那么大,但比起轮回气息,就如同大海中一艘无力倾覆的小船,洗礼再说难免。
“啊,原始轮回,本源高阶力量,啊,不可能,啊,不”在衍的惨叫声中,它最终也被淹没,原始轮回,要洗涤的是云浪的本源意识,所以顷刻之后它便涌向了那倒无边无际的白色屏障。本源高阶力量,衍在被淹没的一瞬间说出了这个定义,不错,这就是如同毁灭本源一样的高阶力量,一种这个世界最高法则所代表的力量。如果不是如此,它又怎么能够滋养祭山的意志,让其数千载不灭,反而更具灵动,所以即便是月伦屏障强大,但在高阶力量面前,它依旧如同虚设。
白胡子侏儒身影随着轮回之力时而消失时而隐没,看着云浪正在接受洗礼的分灵空间,鄙夷地道“什么,这样的灵魂也想获得我的认可,我呸,你个死乌龟,真是越老越糊涂了,这是在哪里找来的一个破乱玩意儿啊,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