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北凡极为慵懒的躺在自己的小床上。冬日的暖阳徐徐的撒在少年的身上,北凡翻了个身,继续保持着自己的睡眠状态。忽而耳边传来了一阵阵呜咽声,少年不由得吓了一跳。他慢慢的睁开了眼睛,而那种哭泣声却没有停止。
北凡忽而清醒了一些,他慢慢的从床上爬了起来。男孩并没有去打扰那哭泣声,只是蹑手蹑脚的下了床,他来到了客厅,看见了母亲有些虚弱的站在阳台前。他并没有惊扰她,只是默默的在沙发上坐下了。“你凭什么这么说?他不是你的孩子吗?贺黎你什么时候变成这样了?没错,你是有了自己的家庭,可你也是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的。”
何妤蕾的哽咽声让北凡听了特别不是滋味,“妈。”少年有些无奈的吐出了一句,“您又和他说些什么呢?”贺北凡忽如其来的一句话,把何妤蕾吓了一跳。“你,你什么时候出来的?”何妤蕾不失惊讶的望着他,就像是 有什么秘密被发现了一般。
“我刚出来呀,你这么慌乱做什么?”何妤蕾的慌张倒让贺北凡有种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的感觉。“没,没什么。”何妤蕾的眼眶红红的,显的有些心虚的模样。
贺北凡却看出了母亲的不开心,“妈。您怎么哭了?”男孩眼眸中的神情很是严肃。“您给他打电话做什么?”他颇为平静的望着母亲,等着他回答自己的话,而何妤蕾却避之不提。“那个,今天早上你想吃点什么?”她这种刻意的掩饰倒让贺北凡起了疑心。
“我没什么胃口。”少年有些敷衍的回答道。“您还没有回答我的问题,您为什么要哭?”贺北凡定定的望着她,那架势像非逼着他回答不可。
“没什么,你练琴吧,我去给你做饭。”何妤蕾说着便匆匆的站起来,向厨房走去,面容看起来未免有一些憔悴。“您休息一会儿,我去做吧。”男孩说着也站起了身,却又被何妤蕾给劝住了,“你做什么饭?把你的琴练好就行了。等会儿吃饭的时候叫你。”
见母亲这样说,贺北凡也不想再说什么。而是径直走到了琴凳前,少年缓缓的坐下,倒显的心不在焉的样子。那双修长的手指放在钢琴键上,还没有弹几下便停了下来。男孩抿了抿自己的唇,眼前又浮现了母亲那双红肿的眼眸。
她为什么要哭?是因为自己的事吗?北凡的心里竟有种说不出的落寞,但更多的是对母亲的心疼。自小到大 ,何妤蕾总是努力的给他带来安全感,殊不知她总是会在无意间暴漏出自己的苍白无力,这些事情贺北凡都一点点的记在心里,何妤蕾却无从而知。
男孩默默的叹了口气,便又对着琴谱弹了起来。却一直在观察着厨房里的动静,不知为何贺北凡总有种欲感,母亲还在哭,只是厨房的油烟机还开着,将这一切隐藏的很好。贺北凡也有些按捺不住自己的性子了。他随即走进了厨房,果然,不出乎北凡所料,她还在哭。
贺北凡也是一个急性子,他几乎按捺不住自己的打断了她。“妈,到底怎么了?您给我说实话,您为什么要哭?”贺北凡的神情显得异常严肃,他并非是在和母亲开玩笑,而是真要弄明白究尽是怎么一回事。
“我没哭呀。就是刚刚被油烟子呛了一下。”直到现在为只,母亲还是不愿意说实话。这难免会让北凡感到失望。“我好好的,为什么要哭?”她几句解释,男孩根本听不进去。
“您一定是有事瞒着我。”北凡白了白眼睛开始怀疑起他来。
“没有,我能有什么事瞒着你?这孩子成天疑神疑鬼的。”何妤蕾有些心虚的抱怨了他两句。贺北凡见母亲不肯说,有些无奈的叹了口气。“您要是不愿意说也罢。要是为了我的事大可必。我已经想开了。”男孩的声音忽而变得很激动。
“小的时候,我总是介意自己没有父亲,但是现在我想明白了。没有他,我依然可以活的很好。”北凡说着那双眼眸竟有一种说不出的忧伤。他竟然有一种想哭的感觉,却又努力的咽进肚子里。
“我并不觉得有什么,真的,所以。您也没有必要将这件事情放在心上。”少年说到这里停顿了一下,又继续说道,“我本就不愿意去看他。这回去了,以后再也不会再见了。”他的表情很严肃,像是从未有过的绝决。
“你真的这么想?”何妤蕾轻叹了一口气,竟有一种如释重负之感。若是贺北凡能对于这样的事情不介怀,就是再好不过了。只是,这样的事情他又怎会不放在心上,只是一种佯装的坚强罢了。何妤蕾终究不算一个脆弱的女人,她还是将自己的难过硬深深的压了下去。
少年没有再说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北凡的唇紧紧的抿着,又像是在容忍着什么。“洗洗手,准备吃饭了。”何妤蕾努力让自己变得平静一些,只是那双眼睛还是红肿的。
女人转过身去,不再去看北凡那张略显忧郁的脸。男孩默默的走出了厨房,他忽而有一些明白了。生活中有些事情是改变不了的。而他唯一能做的,便是去独自消化,尽量装做不在意的样子,站在锅台前的何妤蕾又何常不是如此呢?
在孩子的面前,她努力的掩释着自己,装做不在意的样子,而她的心早已经冷了,暗自哭泣早已是她的常态了。她总以为自己掩盖的很好,只是北凡也不小了。他不再是个孩子了,很多的事情,即便母亲不说,男孩也可以明白几分了。
“好了,开饭了。”何妤蕾说着熄灭了灶台上的火。她轻轻的叹了有口气,那双眼睛中充满了忧郁,像是在思考着什么。油锅里的煎蛋还冒着热气,容不得她在思考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