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其实是四年级,只不过我留级了而已。”芬格尔大言不惭的说道,仿佛留级是一件很值得令人骄傲的事情。
路明非已经不严吐槽自己的这个师兄了,留级了四年,那他这成绩是有多差啊!
路明非突然对于自己的未来很揪心。
“这位芬格尔师兄,你还是先告诉我们列车究竟什么时候来吧。”方羽说道,看向芬格尔的目光也带有丝丝狐疑,不知道为何,他总觉得这位突然出现的师兄似乎对于他们两个是抱着一种莫名的目的来的。
“这趟列车会来的,我们只要在这里等着就行了。”芬格尔狠狠打了个饱嗝,说道:“校园在山里,只有这趟火车去那里,没人知道时刻表,反正在芝加哥火车站是没有人知道。”
“不过别担心,总会来车的,阶级低的人就得等车。”
“阶级?”方羽疑惑,“那是什么东西?”
“一种类似贵族身份的东西,阶级高的学生会有一些特权,学院的资源会优先向他提供,比如优先派车。”
……
夜幕降临了芝加哥城,从窗外望去,漆黑的摩天大楼就像是巨人并肩站立。
方羽三人已经在这里等了两个晚上了,无奈的看了一眼昏睡的死沉的芬格尔以及还醒着的路明非。
本来他是想晚上去酒店住,白天再来等车,但是路明非不同意,他的理由是这样的:万一这车是在晚上来,那我们住在酒店岂不是就要错过了?
对于路明非这样的理由他实在是找不到借口反驳,没帮我,只能在这里等着了。
好在他们的磁卡票确实能够通过检票机,不然他们早就被安保人员驱赶了出去。
“我先睡了,如果车子来了,记得叫醒我。”方羽裹了裹身上盖着的毯子,说实话,火车站的晚上还是挺冷的,远不如住在酒店舒服。
说着,方羽闭上了眼,渐渐睡着了过去,睡梦中,他隐约看见一个白色的仿佛巨人一般的人影,站在自己的面前,似乎正在向自己诉说着什么。
恍惚间,那个如同巨人般的白色人影,给方羽一种很熟悉的感觉,那种感觉就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一样。
候车大厅现在只剩下他们三人了,看着睡的死沉,还不时发出猪哼声的芬格尔以及安静地睡着的方羽,路明非将身上的毯子紧紧地裹着,蜷缩在木质的长椅上,这见鬼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蜷缩在长椅上,路明非的意识渐渐地模糊起来,隐约间有钟声在耳边响起。
钟声在回荡,似乎是来自附近的教堂,路明非闭着眼开始胡思乱想,但很快就发现了不对劲,这里是芝加哥火车站,外面是熙熙攘攘的公路,声音嘈杂,人声鼎沸,怎么会有钟声呢?况且附近也没有教堂!
路明非从长椅上坐了起来,如水银般的月光透过窗户倾洒下来,将窗格的影子拉的很长,投射在长椅上,一个男孩沉默地坐在那里,仿佛已经存在了很久。
男孩看起来像是一个中国人,大约是十三四岁,穿着一身纯黑色的小礼服,稚嫩的小脸上流淌着一种沧桑的气息,仿佛已经活了很久,看遍世间沧海桑田。
男孩没有看向路明非,而是看向了已经睡着,眉头紧蹙,似乎做了什么不好的梦的方羽,沧桑的眼中流露出一种怀念的神色。
“真是很久不见了……”男孩口型微动,没有发出声音,仿佛怕将方羽吵醒似的。
深深地看了一眼方羽,男孩这才将目光移到路明非身上,仿若有黄金在其中流淌着的眼眸陡然亮起,盯着方羽。
“交换吗?”男孩轻声问。
“交换什么?”路明非不明白男孩在问什么。
“看来你还是不选择交换了?”男孩宛若黄金般的瞳孔骤然放大,一股无上的威严笼罩了路明非。
一瞬间,路明非仿佛被男孩那充满威严的目光所吞噬,他全身猛然一震,一股巨大的力量从身体中升起,带着他猛地向后闪去。
“啊!”芬格尔发出杀猪一般的惨叫声,这惨叫声把方羽还有路明非都惊醒了。
顿时,嘈杂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有行人的脚步声,汽车的鸣笛声,大都会该有的声音都有。
“你鬼叫什么?”方羽愤怒的看着芬格尔,目光仿佛要吃人似的,对于这个突然出现的学长,方羽并没有任何一点身为师弟该有的尊敬,他也不需要这种东西。
尊敬,从来都是靠实力去夺取的,芬格尔并没有能让他有尊敬的实力。
因为在他看来,芬格尔就是一个不靠谱,还专门想着骗吃骗喝的混蛋。这两天的一日三餐的钱都是他和路明非垫付的。
“没什么!只是做了一个噩梦!”芬格尔有些害怕的看着方羽,他总不能说是路明非突然压到了他的“要害”,才使得他发出惨叫的,不然方羽绝对要收拾他。
这是芬格尔通过对方羽的观察总结出来的经验。
他打不过自己的这个看起来一脸冷漠的师弟,这是芬格尔的直觉,靠着这个直觉,他曾多次死里逃生。
现在他都有点后悔了,自己为什么要答应校长交给他的任务,早知道就不该贪图那两千万的美金了,芬格尔欲哭无泪的想到。
“那个,车来了。”芬格尔忽然小心翼翼的举手说道。
芬格尔话音刚落下,火车的汽笛声突然响起,一辆列车进站了,车灯的光芒在月台上闪过。
凌晨两点,CC1000列车进站。
一个黑影出现在空无一人的检票口边,那是一个穿着墨绿色列车员制服的人,手里摇着一个金色的小铃,一手打着手电,一手拿着刷卡机。
“CC1000次快车,乘客请准备登车了,乘客请准备登车了!”列车员的声音在大厅中回荡。
而守在火车站门口的两名警卫像是没有听到这声音似的,身子歪歪斜斜的倚靠在门边,不时的打两个哈气,眼皮沉重的像是灌了铅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