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时分,复苏接到母亲的电话匆匆赶回家里,可当她打开门的那一刹,她惊呆了。
“怎么回事?他怎么会在这?”她急急地问。
“我,我……我叫他来的。”付连心惊恐万状。
“那两个保镖呢?”
付连心瞪大眼睛看着昏睡在沙发上的人,语无伦次说:“我叫他们出去买东西了……苏苏,怎么办,他可能死了,怎么办……”
复苏猛地把门关上,小心翼翼地查看躺在沙发上,失去意识的五倍子,忙问:“你对他干了什么?”
“我,我给他吃了安眠药!”付连心十分激动。
“为什么啊?”复苏倒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我们赶紧把他送医院去吧!”她急忙说道。
可是,付连心犹豫,“他会不会死啊,他死了我要坐牢的!”
“先送他医院吧!说不定还有救……”
“那我们送他去医院,就说是他自己吃的好不好,说他要自杀,跟我们没关系……”
复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承受能力快到达了顶峰,她火急火燎的,让保镖将五倍子背去了医院,她又一路跟着,去到抢救室,直到那扇门被关上,她蹲下来深深地呼吸着。
怎么会这样呢?她不过才离开了半天,就发生了这么严重的事!
她该向谁寻求帮助?对了,林怀瑾!
她下意识地拨通了他的手机,响铃十几秒后,对方接通了,但说话的人却是刘汉三——“喂,大佬他准备上台了,今晚有演唱会!结束了我让他打给你……”
她失落地叹了一口气,转眼间,付连心和余下的两个保镖赶到了,她站起来,把母亲拽到一边说话。
“他们知不知道这回事?”复苏问道。
付连心摇头,“不知道,我只说他突然晕倒了而已。”她说着抓住了女儿的手,激动说:“他们是林怀瑾请的人对不对,他们应该不会乱说吧,我们不要承认,就说他是自杀好了!”
复苏为难地只想哭,她小声问:“你为什么要这样做?”
付连心也只是一时头脑发热,她给五倍子喝了混有安眠药的果汁,一开始她可能只是想把他弄晕了,然后打他一顿解气而已,可当他真正晕倒的时候,她慌了……因为她根本就不敢害人啊!
“我怕他还要来找你麻烦,我只是想吓一吓他而已,但是我,我现在好怕他出事……”付连心眉头禁皱,也快哭了出来。
复苏回握住母亲的手,拽得紧紧的,她深吸了一口气,认真说道:“让我想想,让我好好想想。”
据她所知,五倍子是没有家室的,那么除了醉瓮,他应该就没有别的亲人了,但是朋友那些什么的,她不知道。
他现在被送进了医院抢救,还是复苏暂时顶替了“监护人”的名义,如果他真的出事了,他也说不出真相了。那么,复苏说他是服药自杀的,大家应该都会相信吧?
只不过,她真的要这样做吗?真的要让母亲亲手毁掉一条生命吗?她心里怕极了,不知是希望五倍子醒还是不醒……
时间一点一滴过去,到了晚上八点多,医生从手术室出来,说洗胃手术成功了,病人暂时脱离了生命危险。
在别人听来明明是好消息,付母却如雷灌顶,她抓着复苏小声说:“怎么办?万一他要告我呢?”
复苏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她说:“你别慌,他现在病了,下不了床的,我们先去看看他再说吧。”
付连心状着胆子跟在女儿身后进去了,可那五倍子突然睁开眼睛,那个眼神好似来自阴间地狱般险恶,吓得她腿脚一软,险些站不住。
她心里突然萌发了一个可怕的念头:既然做了,那就绝对不能留后患了!
由于五倍子没有亲人照料,于是复苏给他请了护工,还垫付了所有医药费,她这也算是对他的一种负责。
不过,她是断断跑来医院看他的,因为这个人尽管病着,他从头到脚也在写着:我不会放过你们的!
复苏心有余悸,赶紧带了母亲回家,她也终于在晚上十点的时候,联系到了林怀瑾。
林怀瑾同样对这件事表示讶异,他说:“如果这样下去,那五倍子好了肯定要回来报复的,你们注意点!”
复苏忍着一句“你没有你的办法吗”没问,她鼻子一酸,问道:“你什么时候才忙完?”
她想有他在身边了,因为她一个人,面对这么多的事,她真的好无助、好害怕。
可林怀瑾的回答并不让她满意,他像是刚回到酒店,周围还有许多工作人员的声音,相对有些嘈杂。
“没那么快呢,全国各地都有演唱会,从现在开始,一直到元旦都有行程。”他清脆回答。
复苏好想吼出一句:那我要死了你理不理我?
但她的自尊和倔强不允许,罢了罢了,尽管她不是一个善解人意之人,她也使不出矫揉造作的手段。
末了,“那你忙吧。”她匆匆挂断电话。
这一晚,她辗转反侧很难入睡,心里不安到了极点。等她好不容易入睡了,她又做了一个很可怕的梦——
梦里的她被五倍子五花大绑着,即将被他推进山崖,然而林怀瑾在另一座山崖,他过不来,只得远远地在对面看着,伸长了手在说些什么,而后,她听见他痛呼一声,她闭上眼睛,身体突然下坠……
她右脚一抖,从梦中惊醒过来,意外发现自己的脸颊都是湿的。
林怀瑾……她抱住双膝,默念他的名字。
我真的好害怕,好没有安全感,你知不知道?
第二天的复苏和母亲老老实实地呆在家里,哪儿也不敢去了,她们还在商量着,要怎么给五倍子赔不是,他才不会计较,亦或者,他根本就没打算放过她们?
“他给我下毒,把我害成那样,我只想报复他一下,他现在不也没事吗?要不我们以后别管了,以后我们都让保镖跟着?”付连心激动说道。
复苏讶异于母亲这几天精神很好,有别于之前病怏怏的状态。她有气无力说:“那也不能让保镖跟你一辈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