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我的房间钥匙和车钥匙,你随便用,但是有空要帮我打扫一下哦。”林怀瑾笑着将两把钥匙递给她。
复苏一手抱着小狗“一起”,一手接过钥匙,“嗯”了一声。
林怀瑾的行李物件已经全部收拾好,再过半小时,他就和工作人员一同前往机场了。
“狗不方便带,先放你这养着,下回我再过来带它。”他说着伸手摸了摸小狗可爱的脑袋。
“一起”睁着圆溜溜的大眼睛,它直直盯着林怀瑾,还发出了哼哼唧唧的几声,似乎舍不得他。
“那你下回什么时候来?”她脱口而出。
林怀瑾自然舍不得狗,也更舍不得她,只是如今这形势逼人,他也别无选择。
“巡回演唱会计划从今年办到明年,一共二十一场,接下来估计要跑很多地方。”他淡淡地说着,看着她又顿了顿,“鹏城也有一场,大概在12月底。”
复苏淡定地点了点头,放心说道:“没事,你先放我这里养吧,我已经习惯它了。”
“嗯。”他打开房门,侧头看她,作最后的道别:“那我走了,你还有什么对我说的吗?”
她一如既往的平静,停住了送他的脚步,抱着小狗倚在门边,“没了,再联系。”
林怀瑾就这样迈着脚步,满心不舍地转头走了,他以为,她至少会给他一个拥抱。可是,她并没有,她甚至没有表现出一丝丝对他的不舍,也像以往离别时的她一模一样……他心里开始失落了。
电梯慢慢向上,好像无止境般漫长,他等电梯时回头望了一眼,可她却已经进屋并合上了房门。
唉……电梯到达12楼,他轻轻走进去,按下了一楼按键,再由着电梯门自动合上,一切都那么熟悉,却又即将由熟悉变为陌生。
“林怀瑾,等等——”
是复苏的声音,她正冲他跑来!他连忙用手挡了挡,走出了电梯。
“你的眼罩和墨镜!”复苏递过一个黑色的眼镜袋,她知道他喜欢在飞机上闭目养神,然而光线太亮刺眼,他每每坐飞机都需要眼罩,“你上次在我这午睡落下了。”她语气轻轻,表情平静得如同不泛一丝波澜的湖面。
“噢。”林怀瑾怔了怔,伸手接过,随即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他还以为她想挽留他呢……
“一路平安。”她朝他招招手,说罢便头也不回地进屋了。
“我离开的时候,你不要看我的背影,你应该先走,让我看你的背影,我怕你难过。”
曾几何时,他对她说过这样的话?复苏不禁走到阳台,俯视楼下,直至他模糊的身影消失在视线范围,她这才轻轻叹了一口气,她的心里,也更失落了。
君问归期未有期,巴山夜雨涨秋池。林怀瑾走后的第二天,一场夜雨卷走了夏季的炎热,给这座沿海城市带来了干爽的秋凉,也带来了无数人的秋悲。
复苏回归了原有的生活,一切都如同林怀瑾没有来过一样,虽然有时候,她会不小心按到11楼的电梯,顺便往他的门前看上一眼,再走楼梯上到12楼。
这一日,复苏从11楼走楼梯到12楼,“怎么不乘电梯?”家门站着一个人正对她说话。
她抬眼一看,活生生吓了一跳,原来又是那个算命师傅五倍子,可他怎么又找上门来了?“您有事吗?”她直接问道。
“没事!”五倍子爽朗地笑了笑,似乎站了有一会儿,他活动活动腿脚,“林怀瑾走了?”他轻声问道。
“你认识他?”
“哈哈,大明星谁不认识?”他豪迈地挥了挥折扇,随即又问:“你母亲还没回来哈,那么久了,也没见她给我回个消息。”
“呃……复苏上下打量他,迟疑片刻,”她还在老家。”
“老家,哪个老家?”
复苏只觉得他神经兮兮的,当下也不想告诉他太多,“农村的。”
“好,我知道了,你请自便,我先行一步。”五倍子点头回应,说罢摇着扇子走了。
“这人怎么那么奇怪?”她迅速回屋反锁了门,心中也愈发害怕他日后再找上门。当即之下,她只好打电话催母亲回来。
“你别理那些人,他们一来你就报警,我明天早上就坐车回去!”母亲付连心在电话里急吼吼地交代。
从老家坐客车到鹏城不过五个小时,可是这天已经黑了,复苏还没看到母亲的人影。她疑惑地打电话去问,怎料母亲的手机竟然处于无法接通状态!
她心里有点儿慌了,因为母亲每每出门都会把手机充满电、带上充电宝、检查话费余额……料想也不是手机没电或停机的缘由;再者假如手机丢失了,她坐了那么久的车,也该到了。莫非……
她连忙打电话问老家的亲戚。可亲戚却说母亲买了早上八点的车票,还有一个舅舅亲自送她到了镇上坐车。
但这人怎么还没到呢?哪怕客车在半路发生故障,以她母亲刮躁的性格,必定也会到处找人抱怨的……复苏更是惴惴不安,按照亲戚说的“再等等看”,她便等了一个晚上。
一夜未眠,她时刻留意着手机和门外的声响,然而未果,她仍然没有等到母亲的消息,母亲的电话也一直无法接通。
复苏坐立难安,焦虑得直想哭,她只好联系了林知音,让林知音的丈夫,警察出身的文灏想想办法。
“从昨天八点以后失联到现在,已经超过二十四小时,按失踪处理……我查了一下,她昨天坐的那班客车是在下午三点到达鹏城的,但她有没有在老家上车,或者下车发生了什么意外?这个不得而知。”文灏一本正经地说道。
“那能不能问到客车司机,看看她妈妈有没有上车?”林知音连忙问文灏,她坐到复苏身旁,抚着复苏的手安慰,“你别担心,阿姨吉人自有天相,会没事的。”
“可是都过了那么久,手机也打不通,老家的人也找不到她。”复苏面容憔悴,神色疲倦,就连语气也带着一丝丝哭腔,“她从来没这样过,我好担心她出事了。”
一旁的小萸同样揪心不已,她弱弱地和复苏商量道:“姐,要不我陪你回老家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