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眼里闪现出一丝怀疑，“恶作剧？是不是你的爱慕者，她们想故意陷害我，还是说你的仇人想报复你？”她伸脚踢了踢他的裤腿。
“不一定的。”林怀瑾不假思索，顺势握住她的脚踝看了一眼，“等会儿，你脚怎么了？”他的表情突然严肃起来。
“哪里？”她低头看了看刀口整齐、像是被利器割开的丝袜，而她两边趾头各有一个对称的小口子。“这什么意思？”她倒吸了一口凉气。
林怀瑾坐在床边，脑海不断联想着，迷晕、伤口、采血？宴会厅那位老先生！
“干嘛了你说？”复苏紧张地推推他的手。
“没……”他回过神，轻声问道：“还记得刚才那位坐着轮椅的老先生吗？”
“记得，怎么？”
他打开手机查了查，搜索了一些相关信息给她看。
网上有一个叫“醉瓮”的奇葩名人，他发表的言论皆是重男轻女、女人的用处就是生孩子等谬论，而且他在大量征集年轻、智商高、样貌好的未婚女性，取其优质的卵子供他培养试管婴儿。
他甚至扬言要生二十个儿子，培养成一等一的国家精英。
“这个醉瓮其实就是刚才那个老先生，不过很少人知道。”他严肃道。
复苏深信不疑，连忙问道：“那他为什么要绑架我？我都不认识他。”
“不确定。”他想了想，坏笑着假意推测，“可能是你符合他的标准，他需要你的身体健康信息，然后跟你合作？”
“咦——”复苏脸上一个大写的嫌弃，“开玩笑，他这么老！”
他“噗”的笑出了声，整整一晚的紧张神经可算得到缓解。
“你想什么，他只要你的卵子好吗？而且现在那么多的代孕母，根本不需要你出卖身体。”
她连忙在自己身上摸了摸，“那他不会已经对我动手了吧？”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林怀瑾继续调侃她：“说不定十个月以后就蹦出来一个婴儿，是你的女儿或儿子。”
他大喇喇地往床上一躺，非常不厚道地笑出了声。
“林怀瑾你疯了！”她拿枕头抽了他两下。
“生气了，叫我名字了？”他淡定地抬眼看她，语气懒懒的，“你还是这样比较正常。”
眼前这个红着脸、头发乱、张牙舞爪的复苏，可比晚上那个疏远又有礼貌的她正常多了。还林老师？他真想用力掐她下巴！
“你才不正常，你没吃药吧？像个神经病一样！”复苏毫不客气地骂他：“我告诉你，那不可能的！因为我今天不是排卵期，而且他这里也没有医疗设备什么的……”
她非常肯定地告诉他，同时也对自己安慰。
“那现在开车……是不是很安全？”林怀瑾意有所指，却得到她嫌弃地“呸”了一声。
“你想不被人盯上，其实还有一个一劳永逸的方法。”他勾勾手指头，低低地笑，“你跟我结婚，他自然不会考虑你了。”
“你做梦！”她目光犀利，又要伸脚踢他。
“什么做梦，你跟我好了那么多年，还不如从了我，也不要便宜别人好吗？”
林怀瑾一骨碌地从床上起身，他环视房间四周，发现角落有一把湿漉漉的长伞，他大步过去正欲打开察看，但想想又觉得不太妥，他只好掏出手机拍了两张照片。
“这里不宜久留，我们走吧。”
一夜闹腾，复苏感觉眼睛极不舒服，视线也像蒙着一层雾似的，白茫茫一片，她取下两片隐形眼镜扔掉，眨着眼睛问他：“去哪，我安全吗？明天我还要去孤儿院。”
“这事我还没声张，还没查清楚之前先让几个保镖跟着你吧。”他抿了抿嘴，正颜厉色地对她商量：“那现在去你住的酒店还是我家？去酒店可能会被记者拍到，别说去了，恐怕我俩从这大门出去都有风险……算了，直接去我家得了。”
“现在几点了？”
“12点多。”
“那你先走，我让助理过来接我。”
“我先走？你不怕吗？等下闯进几个男人，对你见色起意……”他恐吓道。
“住口，你骗人！”她皱起眉头，轻轻嘟着嘴唇，睁着一双无辜闪亮的大眼睛，这般柔弱的模样还真是鲜有。
他无心再逗她了，而是温声细气地说：“这三更半夜的，去我家最安全。我让刘汉三开车到地下停车场，我们直接乘电梯下去，没人发现。”
“那好吧。”她语气软软的，慢慢伸脚下床，“我怎么只有一个鞋子？”
“我在天台那边捡了一个，后面……刘汉三弄丢了吧。”
“那我怎么走？”她抬眼瞪他。
林怀瑾立马笑开了，活动活动肩膀，爽朗地击了一个巴掌问她：“那我辛苦一点儿，来，公主抱！”
“不要！”她打开他手，屈膝坐着一动也不动，“男女授受不亲。”
“什么授受不亲，我跟你还分什么分，快点儿！”
复苏看了看地板和他光亮的皮鞋，再看了看自己的脚，“把你的鞋子脱给我，我将就一下。”她的表情很是勉强。
“那我呢？”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像是非常讶异于她这奇怪的想法，“就这几步路就到电梯了，我抱你不行？那你要赤脚？”他瞪大眼睛指着门口说。
“我看不见路！就这两步，你有穿袜子也脏不了脚……你快点儿，别磨叽了！”她转了转眼珠子，正儿八经地反驳。
“好好，我怕了你！”林怀瑾闭了闭眼，哭笑不得。
他太了解她，当下的情况无非就这几种可能：第一，她磨到他妥协为止；第二，她亲手扒了他的鞋，毫不客气地套到自己脚上；第三，她自己赤脚踩地，明天或者过后有一丁儿点什么毛病，上至头发丝，下至脚指甲，怪他……
“你行！你就爱折磨我是吗？信不信我妈看到我这样，饭都不给你吃？”他边脱鞋边抱怨。
“啊呸，你胡说八道什么？谁稀罕吃你家饭，快点儿给我穿上！”
“得，你不稀罕，不稀罕还吃那么多？我们家的狗都不信……”
复苏表情嫌弃，内心却有一丝想笑。
“为什么我每次跟你一起都没什么好事发生？哎，你把衣服脱了，挡着我点儿！”她趿拉着他宽大的皮鞋，和他相携而走，字里行间透露着一丝丝幸灾乐祸的意味。
然而穿着黑色棉袜小心翼翼走路的林怀瑾，他一手将西装外套拢在她头上，一手还要护着不让它掉下来。
“妈耶，这过的什么狗日子！”他仰头感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