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病!”复苏神色冷清,低声训斥他一句,回到座位便不再看他一眼,直至这尴尬无比的晚会结束。
“复苏!请问刚才是林怀瑾特意给你准备的惊喜吗;那他这次又主动对你示好,你要不要正面回应一下他;还有传闻说你们已经领证同居了……”
复苏轻轻皱眉,心中埋怨林怀瑾把她带到“风口浪尖”之时,“没有的事。请让一让,我去一趟洗手间。”她顺利从若干记者的包围中脱身,迈着大步走开。
林怀瑾有意跟上,奈何记者愈来愈多,把他围了个水泄不通,他两手背在身后,只好老老实实地停下脚步作答。
“没有,大家都是朋友嘛,本来今晚的慈善会就是有一个这样的环节,无人机不写她的名字就写我的嘛……因为我跟她以前合作过,也挺熟的,那我平时也会关注她,想说她难得来一次北京……”
他说得坦坦荡荡且不失礼貌,点到为止,他也抽身而出,走到酒店大堂绕了一圈,果然在一副油画前发现了她的身影。
怎料她一看见他,扭头就走!
“站住!”他跟上她利落的脚步,与她并肩同行。“你什么意思,见到我就走?”
她眼角眉梢都没扫他一眼,“没意思,你有事吗?”
“跟我去个地方。”
“不去!”
他却伸手拉她的手腕,“如果你不想被记者拍到我和你拉扯的话……”
“放手,走开,离我远点……去哪?”
“去了你就知道。”
复苏无可奈何,只好跟着他的脚步,不料却在拐过走廊之时,她险些与一辆径直而来的电动轮椅相撞。
“哎哎,看路——”林怀瑾及时拉住了她。
她脚步一顿,轮椅也适时停住,约莫离她膝前不到5厘米的距离。
轮椅上坐着一位清冷严肃的老先生,约莫六十几岁,头发全白、眼纹极深,他不动如山地端坐着,腰背虽直挺,但一丝丝病态已从他朦胧的眼睛里透露出来。
“不好意思。”复苏吓了一跳。
而那位老先生抿嘴不语,审视的眼光不断在她身上游走,她深感莫名其妙的同时,也只好扯了扯嘴角,浅笑着朝他点了点头。
只是没想到他居然也冲她笑了笑,还露出了两个极深的酒窝。
“我这把轮椅坏了,吓到你了,真是不好意思。”他字里行间带着深沉的意味,说罢便转动轮椅离开了。
林怀瑾侧身让路,电光火石间,一种不详的预感在他心底油然而生。
“走!跟我来。”他大刀阔斧地朝她挥了挥手。
雨刚刚停,站在66层的酒店天台,城市夜景尽收眼底,丝丝冷风卷着湿润的味道扑在脸上、灌进脖子,使人头脑异常清醒。
“砰砰砰……”是烟火!复苏惊艳地睁大了眼睛,在这非新年节假的下雨天,城市上空竟然盛开了许多色彩斑斓的烟花,好不壮观。
“好不好看?”林怀瑾得意洋洋地朝她邀功。
似乎今晚发生的异常都得到了解释,她心如明镜似的,幽幽开口:“还可以。”
“哎呀!你也会欣赏这样华而不实的东西?”他顿了顿,眯起眼睛问:“记不记得你上次在这里看烟花是什么时候?”
绚丽的光芒映在她脸庞,她目视前方,想了想说:“三年前?”
他点了点头,循循道来:“那时候你过生日,我给你搞来这么好看的烟花,可你居然一点儿都不领情,还那么冷漠。”
她淡笑不语,依旧没有转头看他一眼。
林怀瑾故意蹭蹭她的肩,调侃道:“你可算是笑了,当了一个晚上的冰山美人,肯定是被我的毛毯捂热了!”
复苏终于忍不住了,她转头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啧,你想干嘛?”
“不干嘛,好玩呗。”他十指相扣,眯起眼前问她:“说,这么久不见,想不想我?”
“不想。”她一口否决,顿了顿,又补充一句:“有什么好想的?”
林怀瑾伸出虎口轻轻掐住她的下巴,语气酸酸的,“你说你这人怎么那么狠心,这么久不理我也就算了,现在见了面还不待见我?”
复苏冷哼一声,一巴掌打开他的手,与他四目相对,不屑说道:“座位、毛毯、停电、无人机、烟花,这些都是你的套路?你可真无趣!”
“哎呀,你看破不要说破嘛,我不要面子的啊……”林怀瑾难得一见的不好意思模样,他低头凑近她,就要把脸埋在她颈间。
她往后退了一步,与他隔开距离,“干嘛?”
他将下巴贴到她肩膀上蹭了蹭,轻声轻气地说:“不干嘛,想你了行不行?”
复苏几近脱口而出一句“不行”,但她转念又想:他们是什么关系,至于在这耍花枪、让鸡皮疙瘩掉一地吗?
“走开!”她推开他头,“你今晚想上头条不要拉上我行吗?”她提心吊胆地快速环视天台一周,生怕突然冲出来一群记者对他们“咔嚓咔嚓”。
“不拉你,我怎么上头条?”林怀瑾理所当然地扬扬下巴,他用手拨弄了一下刘海说:“我跟你已经很久没有同框了,说不定记者都忘了我俩。”
听到这里,复苏开始打量眼前这个男人:天之骄子,家世显赫,还是一个从小就有着过人的音乐天赋的小才子,5岁学钢琴,15岁钢琴满级,同时精通吉他和贝斯,拥有“被老天爷赏饭吃”的歌声,还享誉国内着名音乐人美称……
于此同时,外界对他的个人形象一致评价为:深情专一!
只因,他偏爱作家复苏多年,从未变心……
其实这么多年以来,复苏一直都很想知道他们之间的绯闻是哪来的?因为他时不时在公开场面对她表白?还是他身边出现的女人实在太少,她又偏偏在媒体面前混了脸熟?
所幸前不久听了助理的分析,她现在也看得非常明白:他一边埋怨媒体总是曝光他的私生活和感情,害他不敢下地走路,到处闪躲、跨栏、飙车、用麻布袋套头……为了避开狗仔的追击;一边却还高调地给她过生日、买礼物、制造偶遇、写歌表达他的真心……一个字:作!
而且他做的这些,根本没有征求她的意见,说到底,他不过是一厢情愿罢了。复苏冷哼一声,眼神轻蔑。“忘了好,最好不要让我看见明天的新闻有我和你,我只是个小人物,不敢高攀你!”
她的语气又是酸溜溜的,林怀瑾叹了一口气,突然想起他们冷战三个月没联系的事情来。“你是不是在生气?”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没有,我哪有那么多闲工夫理你。”复苏不以为然,说着转身,“没什么事我走了,这里好冷。”
“哎哎,别——”他连忙制止,脱下西服外套披到她肩上。“等一会儿,楼下很多人,你想跟我在下面说?”
复苏第一反应是取下衣服还他,怎料他也连忙伸手过来制止,而他的手掌恰好压着她的手背。
一小一大,一冷一热,她定住了,然而林怀瑾却变着腔调开口了。
“这衣服贵得很,你小心点儿不要弄到地上了,有水。”
“噢,知道了,我会拿回家擦地板的。”她横眉竖目。
“行行。”林怀瑾无奈地摆摆手,交代她说:“你在这里等着我,哪都别去,我有东西拿给你。”
“不要。”复苏一口回绝,心里完全不想猜他给的什么好东西,因为她已明确的知道:他又准备对她公然示好,演绎他深情专一的戏码了。“很晚了,我要回房间了,你自己慢慢玩吧。”她说着就要走。
“站住!”林怀瑾被她的“敬酒不吃吃罚酒”气得牙痒痒,但他当下也只好厉声恐吓她:“你要是敢回房间,等下我就拿到你房间去,让记者拍到我和你共处一室、一夜——”
“神经病!你废废的,你敢去试试?”她伸出食指,凶巴巴地指向他。
林怀瑾弹弹她的手指,笑着说道:“所以叫你在这别动,我马上就回来,这天台被我包了,保证没有闲杂人等,你乖乖在这等一下知道吗?”
只听得她一句“有钱烧得光”,他便大步流星地走入了电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