复苏终究被妥协,在他出院那天,她眼睁睁看着刘汉三开车进了小区,并带他上了11楼。
150平的公寓式套房,三室两厅,一厨一卫,一个卧室,一个录音室,一个衣帽间,欧式精装,家具优雅,完全符合林怀瑾的要求。
他满意地点了点头,笑容可掬地转向电梯口上到12楼——“初来乍到,上邻居家串串门。”
其实这三年以来,他还是第一次进她家门,她家跟他楼下那间是一样的大小布局,但比起他新房的冷硬,她家显得温馨、接地气得多。
铁艺长方形的钢化玻璃茶几,铺着一张田园清新碎花的桌布;几朵含苞待放的百合插在蓄水的花瓶,看起来像是早上新换的;玄关的屏风装饰柜,摆了几个她和母亲合影的相框,上方一排挂着许多英式下午茶杯具……就连墙纸的一大朵3D玫瑰花,也足以彰显,她是一个生活精致的女人。
他好奇心越来越重,刚想踏进她的房间,却被她抢先一步拉回了门——“不许进!”
“我随便看看。”他摸摸鼻子,走出了阳台。
这会儿正是夕阳西下的时候,轻和的风吹散了正午的燥热,放眼望去,城市半空皆是黄灿灿的,还有半束残阳斜斜照在花盆里。
一张茶几、一张藤椅、一本她最爱的英国小说《金色笔记3》,她明显很喜欢坐在这里写作。
边上几朵红艳的海棠、几盆他说不上名的绿株,再往右,是她晾衣服的地方,她昨天穿了浅蓝的睡裙和杏色的衬衫,还有,肤色的文胸……
他连忙别开眼睛,忽然闻到了隔壁传过来的炒菜香味,回头问她:“我饿了,你做饭吗?”
“没菜。”复苏应声,打开了手机,“给你们叫外卖吧。”
“我不吃了。”刘汉三适时开口,“大佬,你感觉妥吗,妥了我可走了?”
她诧异不已,“你去哪?你不跟他一起住吗?”
林怀瑾给了刘汉三一个放心的眼神,转头又对她说:“我给他放假了。”
“那你还有其他保镖、助理吗?”
“没了。”他眼里眯着笑意,“我以后全靠你关照了。”
复苏两眼一翻,几近晕厥过去,而她当晚也成功失眠了。
凌晨一点多,她在床上翻来覆去的还没有睡着,想她向来自由自在的,可现在居然多了一个男人,也真是莫名其妙、心烦难耐。
“睡了吗?”
手机仅有的一条个人信息是他半小时前发来的,她想了想,最后还是回复一个翻白眼的表情。
“给我开门。”林怀瑾居然也还没睡,他很快来到了她门前,“我饿了,给我弄吃的。”
复苏叹气,她打开厨房的灯,煮了一小锅快手鸡蛋汤面,还把客厅风扇调到了最高档,坐在饭桌陪他一起吃。
“太清淡了吧,连青菜都没有,有辣椒酱吗?”
“你不能吃辛辣的,冰箱里只有鸡蛋了,将就将就吧。”
他露出一个嫌弃的表情,拿左手握着筷子勉强吃了一碗,“明天可不能吃这些了,我可是病患。”
“知道了,明天再去买吧。”复苏伸手,随意理了理宽松睡衣T恤,但感觉对面异样的眼光,她迅速收回手,啐了他一口,“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动!你到我这里吃饭,就要遵守这三个规定。”
林怀瑾笑了笑,眼神直勾勾的,“我聋了我看不见。”
“别贫,赶紧吃饱了走吧,现在大半夜的谁还不睡觉?”
“我睡不着。”他单手托腮,直视她干净的脸,“我很久没和你共处一室了,应该做点儿什么好呢?”
“你还想做什么?”她瞪了他一眼,眼神凌厉,“说,你什么时候离开?”
“别急嘛,我才刚来,等会儿我就下去了。”
“我问的是你什么时候回京城?”
“我才刚来!”他立马变了一个音调,扁了扁嘴说:“我都还没适应这里呢,你忍心让我一个手残党颠沛流离?你看我连碗都端不起来……”
“行行,我受不了你啦!”
复苏拦手叫停,她可从不知道他这么会变相撒娇,且在第二天早上她去超市买菜之前,他更是直接点名说要吃这个菜那个菜,要求高得几近让她罢工。
“你把我当成你老母了?”
他居然没皮没脸地凑在她肩膀蹭了蹭,语调软软,像一个小奶狗,“你对我最好了。”
她真想一脚把他踢到墙上巴起,撕都撕不下来。
奈何她还是心软,照足他的要求,把他的早餐、午餐整得妥妥的,午餐以后还切了一盘水果让他悠哉悠哉地看电视,她则下楼把他放进洗衣机里的衣服晾了。
“林怀瑾,你要买几件宽松的上衣来穿。”
他的手臂打石膏穿不了有袖子的衣服,只能穿件背心或者裸着。
“那你帮我买两件吧。”他还把她指挥上了。
“你那些妖艳贱货的牌子我上哪去买?99元两件的要么?”
“不!”他傲娇极了,顺理成章地对她使唤,“我两天没洗头,现在很不舒服,你帮我洗吧。”
“不要!”复苏一口拒绝,“你去理发店洗吧。”
“我总不能天天都去啊,而且我会被人认出来的,你想让全国人民知道我跟你同居?”
“那你的意思是让我天天给你洗头?”
“随便冲洗干净就好了,我一个月后就可以拆石膏啦。”他眼巴巴地看着她。
“你让我给你洗头一个月?”复苏扶额,她今天愣是什么工作也没开始,光是伺候他这个富家公子哥就已经心力交瘁了。
而他乖乖躺在了干净的浴缸里,惬意地闭上眼睛任她在头上动手,“好舒服,把身子也洗了吧,捶捶背。”
她一巴掌扇他胸膛,“你做梦吧你!”
“哎哟有什么嘛,我跟你都是老夫老妻了,又不是没和你一起洗过,来嘛,给我放水。”林怀瑾单手扒掉了中裤。
复苏赶忙躲开视线,扔了一条毛巾将他盖住,又故意开了热水将他烫得嗷嗷叫——“你谋杀亲夫!”
他的发丝黑而密,洗起来也算顺畅,她在缓慢的动作中沉住了气,轻声细语说:“我告诉你,你必须请一个钟点工,每天给你做饭、做家务,还能给你洗头的。”
“可是我不喜欢陌生人在我家里。”他用实诚的眼神往上瞄她,“也不喜欢别人动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