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以为他只是跟钟粹宫三王有恩怨,看不得他们得宠,没想到,他居然敢害太子,害梁王?他真以为害了他们,他就能当皇帝,当九五之尊吗?真是想得美!别看他是我的姐夫,我慕容琮第一个就不同意!”
夏沫摇摇头:“不是他想做皇帝,他只不过是为人做马前卒而已。”
“为谁?”慕容琮追问道。
夏沫犹豫了下,不知道该不该跟他说,毕竟这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知情的人并不多,若是再提起来,难免会招致一些祸端,更何况是那么冲动的慕容琮了,他简直就是一个不稳定因素。
慕容琮见她言又欲止,想了想低声问道:“是不是齐王?”
“你怎么知道?”夏沫大吃一惊。
慕容琮耸耸肩:“之前炎昭一直让我派人盯着齐王那老小子,他的一举一动我都清清楚楚,结交权贵,联络他舅舅,还给你哥哥送金送银送宝马。”
“给我哥哥送礼?炎昭怎么没跟我说这事?”
“不光是送礼,还送了两个美人呢,我估计炎昭是怕你担心吧,你放心,你哥哥什么都没收,两车金银珠宝,外加两个大美人,都原封不动的给他送回去了,还是托我办的这事呢!”
一直都知道慕容琮是司马炎昭的心腹,可没想到是这么心腹,这么隐秘的事情都让他来办,连哥哥夏凉舟都信任他。
不过,话说回来,他们俩是从表兄弟,又是从小的伴读,不信他还能信什么人。
夏沫松了口气,还好这件事情被压下去了,若是被皇上知道了,即使夏凉舟没收礼也让皇上心里不舒服。
夏沫觉得欠了他一个大人情,忍不住说道:“私自见罪犯可是大罪,慕容琮,你可要想要了,要是被人发现你没有皇上的旨意,跑去军营见司马炎明,只怕连炎昭都保不了你了!”
慕容琮冷冷道:“我不需要谁来保我,大丈夫一人做事一人当!”
夏沫刚想赞他有担当,谁知道他狡黠的一笑:“我又没有那么傻,怎么会让人抓住我去看司马炎明。”
“好吧好吧,等我去换件男装,我跟你一起去,你也换一身普通点的衣衫,别穿得那么华贵,太惹人注意了。”
慕容琮认真的看着她的眼睛:“你都知道私下见犯人是重罪,你还要跟着我一起去?”
夏沫嫣然一笑:“这一路你我一直相互扶持着,到了这一步了,我怎么能丢下你不管,更何况了,万一你打不过司马炎明,我好给你做帮手啊!”
慕容琮一咧嘴:“打不过他?我要是打不过他,我就白活那么大了!你就看着吧!”
他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我的衣服全是那样,什么叫普通,我还真不知道!”
“好了好了,朴素点的,别花里胡哨的,别穿的跟蜀王似的就行了,上次打猎那套白色的,还有没有那样的了?”
“那样的有,我带了好几件呢!”
他们各自回去换完衣服,带好防身的武器,在驿站门口集合。
慕容琮一身白衣似雪,手拿一纸白纸扇,头戴书生发冠,五官清秀中带着一抹俊俏,衬上他高大挺拔的身材,更让他显得俊朗不凡,让人一见难忘。
夏沫也是一身素白的男装,身材却比他整整矮了一头,那副如珠似玉的俊俏模样真是让人忍不住驻足观望,于是,他们俩打算低调出门,不想让人发现的计划,就这么成了一场空。
司马炎明是被发配到大西南为披甲人为奴,就是给当地的军官做奴仆。
普通的士兵本来就是平民出身,他们这些为军官做奴仆的,其实跟普通的士兵没什么太大区别。
慕容琮来之前已经做过功课了,托刑部的朋友查到了,他是在云彩城南三十里军营中服役,这支驻军是专门保卫彩云城的,因为再往南就是深山老林了,里面住了不少没被汉化的少数民族,万一起了争端和战事,最重要的责任就是保护太守和城里的百姓。
因为司马炎明识字又会武功,这在犯人里面是极少见的,就让他带着其他几个囚犯负责清点管理兵器,还需要将士兵们用过的兵器都擦的干干净净,整理入库。
夏沫和慕容琮骑着马王军营而去,他们俩正商量着以什么借口去见司马炎明,肯定是不能报出自己的真实身份,想来想去都没有合适的。
夏沫一拍飒露紫背上的包裹:“咱们白天不能进去,不如等到黑灯瞎火的时候,换上夜行衣在摸进去找他。”
“夜行衣?你连夜行衣都带了?”慕容琮一脸兴奋:“我还没做过梁上君子呢,今日与你一起夜探军营,倒也是十分别致。”
他们骑马到军营不远处的树林里,将夜行衣套在外面,用黑布蒙上口鼻,一直等到太阳下山,夜深人静,连军营里的篝火都熄灭了。
他们怕林子里有野兽会伤到马儿,就将马儿的缰绳解开,让它们自己去寻找夜草休息。
夏沫的飒露紫是十分神骏,慕容琮的流星騧自然也是万里挑一,等天亮主人一声马哨,自然会跑回来。
这个军营人数不多,从军官到士兵,再加上奴仆一共也不到五千人,规模也不大,他们在外面观察了一阵子,大约每半个时辰,值夜的士兵就会围着营地巡视一圈,然后就回去歇着了。
了望榻只在南边有两个,也只望着大山那边的动静,观察着山里的少数民族有没有什么异动,这也正是他们在此驻扎的职责,别的都不管。
他们俩趁着巡夜的士兵转了一圈离开以后,翻过栅栏钻进营地里,借着月色寻找兵器库。
司马炎明是在那里工作,所以,他的营帐应该也离那里不远,若是能碰上兵器库值夜的人也不错,抓来盘问他的下落,也省得他们到处乱找了。
虽然营地看起来不大,但是,他们找了两圈也没找到兵器库,他们俩商量着要不要抓一个值夜的士兵来问问,又怕打草惊蛇引起骚乱,让驻军有了警觉,下次再来就不容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