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行行,可以可以,这个名字真好听!风暴仙子有情有义,实在是鸽子中的豪杰!”夏沫可惹不起他:“原来兵部的信鸽都是你养的?”
她这才恍然大悟,一个人要是没两把刷子,即使是皇亲国戚,怎么可能才二十出头就当了一等侍卫,正三品的官职,连皇上的皇子皇孙有官职的也不多。
现在不过也就是燕王管工部,位同工部尚书职位,司马炎昭做大丞相并掌管兵部,赵王的九门提督也是刚刚才上任的,剩下的亲王郡王们身上仅仅不过是袭着祖上给的爵位,也没什么可让人值得一提的。
夏沫有预感,这次回去以后,司马炎昭做了大丞相必然不能在监管兵部了,这统领兵部一职非慕容琮莫属了。
即便如此,她还是看不得慕容琮那一副得意洋洋的嘴里,忍不住打击他:“你会养鸽子?提笼架鸟是京城纨绔子弟们最擅长的,没想到你倒是个中高手啊!”
慕容琮就把她的话当成夸赞了:“但是能把爱好变成职业,京城里我可是独一份啊!”
他见夏沫一脸不屑,以为她知道什么呢,不敢独自居功,讪笑道:“还……还不是炎昭慧眼识英雄,把我推荐给皇上,让我进兵部,不然我也做不到一等侍卫,我是家里老二,袭不到我老爹的爵位,那会儿我娘总担心我玩鸟丧志,就这么混一辈子了,说来说去,还是我这个从表弟靠谱,有眼光……”
夏沫见他还知道什么时候谦虚谨慎,戒骄戒躁,也就懒得跟他理论了。
他们俩没事就往鸽笼那边跑了,就是想看看有没有新鸽子回来,既然驿站里有鸽笼,京城就应该有可以飞回这里的鸽子,总比八百里加急的快马要快的多了。
直到第二天的傍晚,他们其实并不抱希望,只是去鸽舍闲逛,没想到居然发现一只新飞回来的鸽子。
慕容琮小心翼翼的从鸽子的脚上取出信纸交给夏沫,她打开以后仔细一看,忍不住骂道:“这个吕从儒!为了结党巩固势力,到底做了多少坏事啊!”
慕容琮急着说道:“快说说,这到底是什么回事,怎么又跟吕从儒有关了?”
原来,司马炎昭接到夏沫的飞鸽传书以后,就马上派人调查此事。
通过翻阅吏部的记录,那一次吏部甄选直隶太守,冯大人和季大人的序位是并列第一,当时,冯大人是户部侍郎,季大人是御史大夫,都是正四品,两人的名望、资历也是不相上下,后来,当时吏部的人也十分头疼,难以从他们之间选出谁更优秀。
就在这个关键时刻,检察院御史台的一位从七品的小主簿,站出来出来参了冯大人一本,他因为此事不但失去了与季大人竞争直隶太守的资格,还被延迟升迁三年,一直在户部侍郎的位置上,不上不下的折腾了好几年,才被吕从儒大力保荐,做上了河东太守之位。
因为此事涉及吕从儒,所以司马炎昭就多了个心眼,又派人去御史台翻那些机密的档案,想要看看那位御史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在那么关键的时刻参了冯大人一本,让他一蹶不振,败给了他的同乡兼同窗,要不是有吕从儒提携,只怕他的仕途之路就这么完了。
查来查去,冯大人犯的事情,居然并不是重大的行政错误,说起来还有些荒谬。
那一年国库有些吃紧,国库里的银子不够用了,正巧华山底下发现一座银矿,这简直就是及时雨啊,于是,冯大人就奏请皇上批准开采这座银矿,铸造银锭,以充国库。
这本来是件好事,能为国家增收,解了皇上的燃眉之急,本应该嘉奖的,谁知道被那位御史台的主簿参了一本,华山早就被钦天监钦定为是皇上的本命山,开采华山,不就是挖皇上的命根子吗?
皇上一听,觉得这位御史说的很有道理,一怒之下就驳回了冯大人的奏折,还把他斥责了一顿。
得罪了皇上,冯大人是不可能有好下场的,吏部就把他列到了延迟升迁黑名单里,从此再也不管他的调动问题,直到后来,吕丞相主动提拔他,他才重新有了机会升迁。
司马炎昭得知这件事以后,前思后想了许久,本命山这件事本来就是不好说有还是没有的,若是没有这个小主簿参他,兴许也没人能想起这件事。
挖了银矿,充实了国库,大功一件,没准当直隶太守的是冯大人而不是季大人了。
这件事情看起来简单,可是,仔细一想总觉得不对劲,给人感觉是一个圈套,司马炎昭不得不做了一个假设:
被打击到尘埃底下的冯大人,绝望到了极致,这时,吕从儒从天而降拉了他一把,又给了他前途和希望,只要是有良心的人,就一定会对他死心塌地,誓死效忠,这样,吕从儒又为自己网罗了一个人才,这一系列动作还是挺符合吕从儒的风格的。
为了验证自己的假设,司马炎昭找到了那时御史台的那位小主簿,他今时已不同往日了,现在已经是御史台之首了,就是那位经常为吕从儒说话的鲜于大人。
鲜于阳今年已经快六十岁了,他在御史台干了一辈子,做从七品的主簿就做了二十多年,好巧不巧的是,就在那次参奏冯大人以后,他就突然平步青云了,被吕从儒从一个比芝麻大不了多少的官,提拔到了御史郎中,御史中丞,最后到了御史台之首的御史大夫,仅仅用了不到十年的时间。
这些巧合凑在一起,正好印证了司马炎昭的猜测,他命人将鲜于大人送到大理寺,还没上刑他就全吐露出来了,既然吕从儒已经倒台了,他也没必要为他再守秘密了,坦白一切只为了能求得从轻发落。
事情的真相是这样的,冯大人虽然是吕从儒主考的那一年中的榜眼,但是,他那时候年轻气盛,拒绝了他的笼络,于是吕从儒就心生一个毒计,那时候冯大人正在苦恼国库亏空的问题,他知道季大人与冯大人是同乡加同窗,关系十分要好,就找人故意在季大人面前说起在华山发现一个银矿的事情,季大人当然马上就会把这件事情告诉冯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