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茹娜外表看起来豪放粗旷,可是内心却是个心细如麻的女子,要不然呼韩邪单于为何要派她来大楚做借粮的人质,顺便还能看着她那个不着调,少根筋的哥哥。
她立马察觉了夏沫情绪的变化:“夏妹妹也喜欢王爷吗?没关系,你和我一起做他的阏氏吧!”
夏沫脸上一红,赶紧解释:“你说什么呢?我是他姑姑,他是我侄子,我怎么能做他的阏氏?”
“姑姑侄子怎么不能成亲?在我们匈奴,弟弟可以娶嫂子,儿子可以娶父汗的阏氏,你们又不同姓,怎么不能做他的阏氏?”
听阿茹娜这么一说,倒是有点道理,夏沫是夏皇后的亲侄女,司马炎昭虽然叫夏皇后为皇祖母,却不是他亲生的祖母,只是继祖母,辈分是姑侄,可他们俩确实一点血缘关系都没有。
夏沫缕了半天,忍不住点点头,然后又发觉不对,连忙又摇摇头:“我们大楚跟你们匈奴风俗不一样,你中原话不好,我没法跟你解释清楚,反正我不能做他的阏氏!”
阿茹娜撇撇嘴:“这么好的男子你不喜欢做他的阏氏,你是不是大傻子?”
这话噎的夏沫一愣,没想到作为母语是中原话的她居然说不过一个匈奴人了。
她连忙假装回头去找安斯基,以担心他落队以掩饰尴尬,谁知道她们身后居然空无一人,那个大麻烦之一真的不见了。
阿茹娜比夏沫还要慌张,她知道自己这个哥哥是个不省心的,在匈奴就闹出不少事被呼韩邪单于派人压下来了。
这次出来之前,不光是呼韩邪单于,就连他们的母妃都千叮咛万嘱咐他,大楚不比匈奴,规矩多的很,他们又是来借粮求人的,粮食没到手之前,千万不要惹是生非,若是惹得大楚皇帝厌烦了,那几十万匈奴人就要活活饿死了。
她们俩也来不及辩论到底夏沫是不是大傻子这个问题了,急忙调转马头往回找去。
安斯基人高马大,比一般大楚人要壮实不少,他一身匈奴人打扮,沿街一问就有不少人见过他。
一路打听过去,没走多远,看到安斯基的马拴在万花楼门口。
万花楼是京城最大的青楼,门口站着几个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姑娘在招揽客人。
阿茹娜策马奔到万花楼门口,翻身下马就要闯进去,却被门口那几个人挡住了。
“哎呦,这位不知道是从哪来的小姐,你可不能随便往里闯啊!”
阿茹娜看着眼前这位身上的脂粉味能呛死人的姑娘,捂着鼻子退后两步:“我王兄能闯,为什么我不能闯?”
那几个姑娘笑作一团,以为她要进去找姓王的公子呢:“王公子当然能闯了,只要是公子随便闯,但是,小姐就不行了!”
这时候,夏沫也赶到她身边翻身下马,将她拉的离万花楼的大门远远的:“公主,这个地方只能男子进,是他们享乐的地方,女子万万不能进去。”
阿茹娜一脸惊讶:“大楚还有这么神奇的地方呢?看来不管是在哪,还是做男子更幸福一些。”
她虽然性格豪迈,但也不是莽撞的人,知道在异国他乡要入乡随俗,一切能忍就忍,借粮才是他们此行的最重要目的。
阿茹娜组织了半天语言,夏沫才明白她的意思,她想问的是既然她们不能闯进去找她王兄,是不是就只能在这等他出来?
她还问了几个夏沫不知道怎么回答的问题,大楚男子享乐一般要多长时间?安斯基要享乐多久才能出来?
夏沫咬着唇有些进退两难,有些后悔真不该为了报复蜀王蹭他这顿饭,结果惹来这么个大麻烦。
她正想着该如何解释这些问题,忽然街上传来一阵阵急促的马蹄声,几个宫中的人侍卫在街上骑马快速的穿行着。
本来大楚不许当街纵马的,但是若是有紧急公务在身,那就另当别论了。
那几个侍卫看见安斯基的马,马上勒住了马缰绳,其中一人打了声招呼调转马头回去报信去了。
剩下的三人围着万花楼的门口转了几圈,马上就发现了躲在街角的夏沫和阿茹娜。
阿茹娜的马佩戴的辔头很有匈奴特色,在街上想不被发现也难。
其中两个侍卫将万花楼的大门看守住,另外一个侍卫大步向她们俩走来。
这个侍卫看起来眉清目秀的,也就是二十出头的样子,居然已经是个一等侍卫了。
他恭恭敬敬的行了礼:“兰陵郡主,阿茹娜公主,您二位可让属下们好找啊!”
夏沫看他见到自己和阿茹娜在一起一点都不惊讶,便知道他们是司马炎昭派出来的,可是,刚刚才分开没多久,他怎么又急匆匆的派人来寻他们呢?难道是出了什么紧急的大事吗?
“侍卫大人,琅琊王派你们来找我们,有什么急事吗?”
那个侍卫支支吾吾道:“郡主赎罪,王爷马上就到了,属下什么都不知道,您还是去问他吧!”说完,忧心忡忡的将眼睛瞥向阿茹娜,他当着这位匈奴公主的面什么都不敢说,就怕泄露的紧急军情。
夏沫脑子似乎闪过一些什么,耳边传来一匹烈马熟悉的嘶鸣声,飒露紫瞬间就兴奋起来,她不用看也知道,是司马炎昭骑着玉逍遥带着几个侍卫来了。
夏沫翻身上马去迎他,这两匹神驹才分别不久,就如多年不见一般,将脸凑在一起亲热起来。
还没等司马炎昭说话,夏沫焦急的问道:“炎昭,是不是右贤王反了?”
司马炎昭眼中震惊一闪而逝:“你知道了?还是……你已经知道了?”
一旁的侍卫们听的一头雾水,只有夏沫明白他的意思,她已经从史书上知道了,并不是从谁那里知道了。
夏沫点点头,怕周围人听见,驱马靠近他身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知道的不多,史书上写的很简单,右贤王反,呼韩邪单于向大楚借兵剿灭成功。”
司马炎昭松了口气,这个右贤王一直是个好战分子,总是怂恿呼韩邪单于单方撕毁停战协议,若是让他成了气候,那大楚边境又要战火不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