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自从那一日夏沫把毒药瓶子给兴武以后,兴武就把这事完全忘到了脑后,直到今日夏沫提起,他们才知道有这件事。
可是,兴武前几日被司马炎昭派出去考察蝗灾的事情了,要有些日子才能回来。
兴文只好跟夏沫说,回去到他屋子里翻一翻,找一找再说了,若是他放在家里还好,若是直接揣在身上带走了,那就要过些日子才能有结果了。
夏沫倒是无所谓,前些日子差点儿就以为锦绣是那个下毒的恶人,虽然是虚惊一场,但也是让她十分后怕。
若是查出是个外人做的还好办,若是查出是自己的亲人害她,那一日冷汗觉觉,百感交集的滋味,她真是不想再受一次了。
所以,她倒是不想那么快的真相大白,晚一点就晚一点吧,但愿兴武没有马马虎虎的把药瓶给弄丢了。
她脸色有些郁郁的,司马炎昭一下就看出来了。
“沫儿,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
夏沫知道瞒不了她,不仅把锦绣的事情告诉了他,还跟他说了自己和钱四阁以前的推论也被锦绣的坦白推翻了,到现在一点头绪都没有了。
司马炎昭眉峰微微皱起,像打破了一池春水的涟漪一般好看,让夏沫不禁有些微微发愣。
“观江楼确实是我父王的产业,不过是五叔送给他的寿礼,店里的伙计和掌柜的都还是店里的原班人马,并不是东宫的人。”
“那刘福根说涂在楼梯口的火油呢?”
“那场火灾以后,我也去顺天府和刑部问过,楼梯口是有一些易燃物,起火点也是从那里而起的,但不好说是被人故意涂上的,还是仅仅是重新装修楼梯时刷的新漆。”
“新漆?油漆也是易燃物吗?”
“这个问题我也问过十一叔,你知道现在的油漆里面会加一些东西,不但涂完以后干的更快,而且,也会让颜色显得更加鲜艳亮丽,唯一的缺点就是当遇到火灾,会燃烧的更快一些,观江楼的楼梯,在前段日子里刚刚用这种油漆粉刷过,这个工程还是十一叔派工部的人去干的,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
“那为何小福子会说楼梯口被涂上了厚厚的火油?是他信口开河吗?”
“我想他应该不是故意要骗你的,毕竟他只是个顺天府的小吏,你初次见到他的时候,只不过是个看门把守的,连现场都进不去,怎么能知道那么多的内情?更何况,楼梯口被涂了厚厚的火油?这么浓重的火油味道,你上去的时候也不可能没有注意到吧?”
夏沫恍然大悟:“你的意思他也是道听途说的,听的坊间传闻,小道消息,然后为了引起我的注意,才夸大其词,说的那么玄乎?”
司马炎昭笑道:“像他们那些市井小民,吹吹牛也不算什么过分的事情,但是,只怕谣言就是这么传出去的。”
“那你的意思是,观江楼的火灾是一个意外?我和钱大人只是不走运,恰巧遇到了这场大火?”
“大火烧毁了所有的证据,不能完全肯定不是人为,有人利用新油漆的易燃性在做手脚的可能性也不小,可是,工部配合刑部查过了,那些工人背景单纯,都没有要烧茶楼的动机。”
“你说的对,若是楼梯口被涂了火油,不光是我,就是来来往往的客人们都会用察觉有异常的,那我一日,确实没闻到什么异味。”
“没错,那种新油漆的另一个好处就是没有异味,干了很快就能投入使用,不必通风很长时间,有利就有弊是不是?这世上没有什么是十全十美的……”
夏沫看着司马炎昭那张迷死大楚万千少女的脸,心中非常不以为然,眼前不就有个十全十美的吗?
听皇后宫里的小路子说,琅琊王开府的消息一传出,到鸾凤宫里为他提亲的人简直是踏破门庭了,连早朝上大臣议政都把这件事提上议程了。
最后皇上和皇后被他们烦得头疼了,直接下旨,琅琊王的婚事皇上自有安排,禁止前朝后宫在私下议论此事。
大楚是一个言论相对自由的盛世,连面对蝗灾,中央的官员和地方官员利用天人感应的理论抨击皇帝德行不够,皇上都只能忍了,不杀言官,鼓励言官进谏是大楚的传统,现在却居然为了琅琊王的婚事禁止朝廷议论,这还是大楚前所未有的政令。
真不知道琅琊王这朵鲜花会被哪家的姑娘摘走,夏沫觉得自己这个做姑姑的心里酸酸的,真是为这个大侄子操碎了心了。
“沫儿,沫儿,你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啊?你说什么?我……我刚刚走神了……”
“我是说,我觉得我到可以去五皇叔那里去问问,看他那边能不能提供一些线索。”
“晋王……不......晋南郡王?他会知道什么?”
“我刚刚不是跟你说了嘛!观江楼以前是他家的产业,掌柜和伙计都是他们府上找来的人,或许,他对这些人的背景比刑部和顺天府更清楚,顺藤摸瓜,把这些人的嫌疑都排查了,或许就能知道观江楼火灾背后到底有什么阴谋了。”
夏沫一脸疑惑:“你跟我解释了这么一大圈,其实你还是怀疑观江楼失火背后是有阴谋的?我还以为你想告诉我这一切都是一个意外呢!”
“我倒是希望这一切都是意外,可是,这世间哪有那么多如意的事情,尤其是生于这个充满了尔虞我诈的帝王之家兄弟子侄们……”
“你是怀疑你晋南郡王吗?”夏沫忽然灵光一闪。
“动机是什么?他想害谁?”司马炎昭反问道。
“账本都烧没了,没有记录那一日到底都来了哪些人……”
“你说的没错,这一切又回到原点了,能在茶楼里动手脚的,不是东宫的人就是五皇叔的人……”
夏沫又想到一个主意:“你可以查查晋南郡王有没有什么仇家,再去旁敲侧击的查查那人那一日有没有去茶楼,不就能知道晋南郡王有没有动机害人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