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四阁一听,态度马上软下来,有些抱歉的说道:“茗烟,这是彰华县主亲口说的吗?她要把宝瓶许配给你?我怎么没听说过?”
茗烟更加委屈了:“大人您整日躲着彰华县主都来不及呢,哪有心思听她说话,她每次在的时候您不是仓……仓皇而逃就是心不在焉,小的知道,您自己还有许多烦心事,就更不敢用小的的事情来烦您了……”
夏沫用胳膊肘顶了顶钱四阁,调笑道:“钱大人,这就是你的不对啰,自己最贴身的人都保护不了吗?还让人家对你忠贞不二吗?”
钱四阁被说的哑口无言,根本就没有朝堂上那一副舌辩群儒的风采了。
夏沫将茗烟扶起来:“既然茗烟提起这事儿了,我正好也想跟你们说一说。”
“茗烟……”夏沫认真的看着他:“你对锦绣是一片真心吗?你保证会照顾她一辈子,永远像你今日这样护着她,不让她受委屈,即使有权有势的贵人来逼你,你也不会舍弃她,另结新欢吗?”
茗烟郑重其事的点点头:“郡主,小的保证,这辈子只会对锦绣一个人好,永远不会看别的女人一眼!”
夏沫转头对钱四阁说道:“那这样来说,事情就简单多了,在你到地方上任之前,给他们俩把好事办了,省得你一走就不知道多少年才能回来,难免夜长梦多,出个什么差池的。”
钱四阁想了想:“从围猎回去到离开京城,吏部应该能有十几天的时间给我准备收拾,他们俩虽然都是家生的奴才,但是毕竟都跟了咱们这么多年了,我回去找个媒婆,按照正理下聘,八抬大轿把锦绣娶进门,不会委屈她的……”
茗烟没想到在自己的婚事这么简单就解决了,顿时笑的合不拢嘴,傻乎乎的连话都不会说了。
“只是……”夏沫还有一丝担忧:“锦绣毕竟是我的奴婢,她嫁给茗烟以后就会伺候你了,若是你日后娶了彰华县主进门,只怕她一定会将宝瓶夹在茗烟和锦绣之间的,你虽然是一家之主,但是管教丫鬟毕竟是主母的事情,到时候,锦绣的好日子就到头了。”
“你觉得我会娶彰华县主?”钱四阁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问道:“我都跟你说了我心有所属,我怎么还可能另娶她人?不光我自己接受不了,我也不想让彰华县主守活寡痛苦一辈子。”
茗烟也忍不住替自己主子说话:“是啊,郡主,我们大人心里只有您一个人,怎么还会娶别人呢?虽然你们现在之前出了些问题,但是,终有一日可以解决的呀!”
钱四阁有些生气的说道:“茗烟,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我跟兰陵郡主现在只有兄妹之谊,并没有男女之情,你怎么还提这事儿?”
夏沫一看,马上明白了茗烟跟锦绣一样,对她重生的事情丝毫不知情,依旧是她跟钱四阁坚定的支持者,她挥了挥手让茗烟先退下,她心越来越担心了,小声说道:“钱大人,她已经不在了,你不能一辈子为了一个已经不在的人,不娶妻生子吧?”
钱四阁满不在乎的说道:“或许有一天会吧,但是不是现在……”
夏沫一看就知道钱四阁是在敷衍她,但这种事又哪会是一两句就能说开的,只有时间才能治愈一切,尤其是心灵上的伤口。
钱四阁看她一脸的担心,忍不住安慰她道:“锦绣的事情,你就不必操心了,你只要将她打扮的漂漂亮亮送上花轿就行了,她在我钱家不会受一点委屈的,只不过她这几年不能待在京城享福了,要陪着我们去那湿热落后之地,真是苦了她了……”
“锦绣哪有那么娇气,她能跟茗烟在一起去哪她都开心,你不用担心她的!你自己一个文弱书生,到那么偏远的地方去做地方官,要照顾好自己才好!”
“虽然粤南偏远,但我毕竟是去做太守的,粤南首府还是没有那么落后的,又不是什么偏远的小县城,你不用担心我,只要政绩出众,没两年我就能回到京城了。”
夏沫这一点倒是从来没有担心过,毕竟官员的升迁都是要经过外放这一过程的,以前钱四阁的才华,在朝堂上都无人能及,更别提治理一方之地了。
她抬头看了看日头,发现自己出来已经很久了,该到梁王行针的时辰了,她拍着钱四阁的肩膀道:“钱大人,最后帮你一个忙,你是要送我回梁王的大帐呢,还是让茗烟送我回去,你去陪那个貌美如花的‘粘牙糖’彰华县主?”
钱四阁笑道:“我以为你是假装不认识路想救我一命呢!原来你是真迷路了!”
“我是真没来过这片营地,这里到底离亲王的营地有多远?”
“是有些距离,我这里已经比较靠近边缘了,中间还隔着郡王们的帐子,走过去怎么也要一炷香的功夫,你怎么跑到这儿来了?我还以为你是专门来找我的呢!”
他们俩一边说,一边往梁王的帐子走去,茗烟也不敢回去,不远不近的跟在他们身后,完全没注意到钱四阁帐子里帘子后面那双充满了仇恨嫉妒的大眼睛。
“什么?齐王跟你求婚了?”钱四阁大吃一惊:“他不是要为他的王妃守节吗?来围场之前翰林院的大学士们还打算为他编书立传呢!”
“编书立传?这么夸张?”夏沫觉得有些讽刺。
“似乎是曹京唐曹大人牵的头,这么看来,曹大人还真是被齐王收买了,打算做他的走狗了。”
夏沫知道他们这些进士及第出身的官员虽然都有自己的职务,但是都在翰林院挂职。
“曹京唐的意思应该都是经过齐王授意的,齐王背后已经有武将支持,他们又想提升他在文官之间的影响力,看来真是双管齐下,这次真是下足了本钱了。”
夏沫很同意钱四阁的看法:“若按你说他在围猎之前还想给自己编书立传,那他求婚的想法应该是来到此地才一时兴起来的,连讨好我的神驹都准备好了,看来他还真是做了不少准备工作以备不时之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