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司马炎昭第一次见他们俩在一起到现在,夏沫总是一副顽抗到底,矢口否认的坚硬态度,而钱四阁总是一副满腹心事,想说说不出来的样子,但是他眼中对夏沫的情谊确实藏不住的,也骗不了他的。
若说他们俩没私情,这两人总是一副神神秘秘,暧昧不清的样子,若说有私情,又何必遮遮掩掩,死不承认?皇上都要给他们俩指婚了,却被那个夏沫一口拒绝,司马炎昭怎么都想不明白这事,却又不知道怎么的,始终都不不下这事,总想弄个清楚明白。
他与钱四阁同朝为官也有一段日子了,知道他为人正直,刚直不阿,有的事情绝不会抵赖,没有的事情也不会承认,以前从来都没有机会亲口去问他,若是早问了,事情也不会想现在这么复杂。
司马炎昭看撬不开夏沫的嘴,只好对钱四阁下手了:“钱大人,你是今年的三甲第一名,皇上新封的新科状元,学富五车,正直清廉,是年轻官员们的楷模,朝廷的希望,本王问你,你可以据实回答,不可以打诳语,侮辱了你读书人的名誉啊!”
他想用高帽子逼迫钱四阁就范,用读书人的尊严逼他说实话。
夏沫一听,上前一步挡在钱四阁前面,不高兴的说道:“琅琊王,你这是什么意思,我都跟你说清楚了,你还在这纠缠不清干什么?是不是你这个郡王闲的没事做了?皇上不是都说了吗,你们这些孙子辈儿的,整天少提笼架鸟,玩鹰打猎的,多干点正经事儿!”
琅琊王从小就受皇上宠爱,又是众皇子皇孙中最出类拔萃的,哪被人这么挤兑过,他顿时气的脸色发白,张口就要反驳她的话。
夏沫一见他还是不服,抢先一步说道:“琅琊王,夏姑姑我说的不对吗?钱大人在礼部任职,食君之禄忠君之事,每日里忙得昏天暗地不就为了日后能够挣个前途出来吗?你看看人家,穷苦书生出身,寒窗苦读那么多年,好不容易得了个三甲第一名,被封了状元,官拜礼部侍郎,他都当上朝廷命官多久了,还住在官舍里呢,连自己的宅子都没有,你再看看你!”
司马炎昭一脸无辜:“我?我怎么了?”
“你再看看你,还没成年呢,皇上就惦记着给你买新宅子开府建牙……”她学着皇后娘娘的话:“琅琊郡王府邸肯定要越靠近皇宫越好,不用舍不得花银子,不要图省事买别人住过的,一定要众皇子皇孙里最好的!”
夏沫摇摇头装作一副很可惜的样子:“七郎啊,你只是命好而已,你可一定要珍惜眼前的一切,努力上进,做人要知耻近乎勇,千万不要辜负皇上和皇后的对你的一番栽培啊!”
司马炎昭气的手脚发抖,他自诩文采天下第一,别人还在学写字的时候,他就已经可以写诗了,他从来没有因为自己天赋异禀就偷懒贪玩,别的皇子皇孙提笼架鸟,玩鹰打猎的时候,他不是在苦读经史典籍就在苦练骑射,他不是为了争权夺势,只是觉得不能让皇爷爷失望。
到了十二岁,他又自动请缨去大西北戍边历练,跟着将士们吃住练兵在一处,从来都没以皇孙自居享受过一点特权。
直到去年,因为皇爷爷招他回京他才回来。
眼前这个小丫头片子居然说自己是因为命好才有的这一切?
难道就因为自己生为嫡皇孙确实是比别的皇子皇孙运气好一些吗?可是又怎么没上进努力了?
难道是因为皇爷爷要给自己买新宅子?
司马炎昭果然被夏沫激怒了:“本王的王府不用皇爷爷买,就凭本王封地琅琊郡的食邑收入,本王自己也能买的起!”
“是吗?”夏沫又装作一脸惋惜的样子:“钱大人同样才高八斗,对朝廷的贡献不比你这司马诗圣要少,可是他却没有自己的封地没有食邑收入,买不起新宅子,难道不是因为他命不好,没有生于皇家吗?若是他是你,你是他,那就是另一幅光景了……可怜的钱大人,买不起新宅子,只能跟其他小官吏一起挤在官舍里……”
“钱大人买不起新宅子,本王送他一栋不就得了!”司马炎昭顺着夏沫的话没管住嘴,脱口而出,说完他就后悔了。
本来不是逼着钱四阁承认他们俩的私情吗?怎么到最后变成自己要送他一栋新宅子了?
夏沫一脸得意,没想到这个琅琊王这么就容易上套了:“琅琊王,君子一言驷马难追,你这堂堂郡王说的话可不能反悔啊!”
司马炎昭看着得意洋洋的夏沫,又看了看钱四阁,不知道是不是他们俩联合起来想坑自己。
可是,他看钱四阁听到自己要送他新宅子,一副宠辱不惊的样子,完全没有将这一切放在心上,根本就没有那些趋炎附势的小人谄媚的嘴脸,连句谢也没说,仿佛就是在等他反悔呢,司马炎昭顿时觉得自己落了下风。
若是现在食言而肥反悔了,那必然会被钱四阁这样清高的人瞧不起,这个亏只能自己忍了。
他咬牙切齿的说道:“本王说的话是绝对不会反悔的!”
说完,他马上上前一步走到钱四阁的面前,语带威胁道:“钱大人,本王都已经做了一次君子了,那你也要做君子,本王问你,你跟夏大将军的千金夏沫到底有没有私情?”
钱四阁淡淡一笑,用手一指夏沫道:“王爷,下官指天立誓,跟这个人一点私情都没有,苍天可鉴!”
夏沫深深地松了一口气,冲着钱四阁开心的一笑,他这句话可太有水平了,现在的“这个人”已经不是以前的“那个人”了,钱四阁一点都没有说谎,并没有违背君子之道,又回答了司马炎昭的话。
司马炎昭没想到最后竟然是这个答案,钱四阁既然已经指天立誓了,读书人最重声誉,他肯定不会背着会遭天谴的结果去说谎话,难道他们俩真的没有私情?都是自己想的太多了?
司马炎昭突然也觉得自己很奇怪,为什么平白无故的这么关注这个夏沫,她到底是有什么不寻常的地方值得自己多看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