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干嘛这么小心？”唐浅轻声问。
正在关门的沈慕廷全身一僵，他转过身，看到唐浅正盘膝坐在榻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一阵心慌，站在原地的样子像是做错事的小孩被发现了。
他沾了血污的衣服还没来得及换。
唐浅也闻到了丝丝的腥气。
她立刻站起来走过去检查：“你受伤了吗？”
“没有。”沈慕廷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
他不知道为什么，分明在唐浅面前已经暴-露过本性，却还是不想让她更多的知道他有多么卑劣不堪。
听到回答，唐浅看着他。
不是沈慕廷受伤的话，那这血肯定是别人的。
他晚上不在屋里，是出去杀人了？
唐浅心里紧张：“你……对谁下手了？”
“礼部尚书之子。”少年的声音有些苍凉，又暗藏讥讽。
白天还活生生的人，晚上就死在了他的手上。
应该会很怕他吧。
但他并不想对着她说谎，即便被厌恶，被恐惧。
沈慕廷开始焦躁，他不想等待对方的反应，甚至有点想逃避。
“怎么，对我这样的行为感到吃惊，怕我了？”
他笑起来，令人发瘆。
“处理干净了吗？”轻柔的声音这时传来。
沈慕廷突然诧异：“什么？”
“我问你有没有处理干净，会不会留下痕迹。”唐浅着急了。
“没有，很干净。”沈慕廷下意识的乖乖回答。
唐浅这才舒了一口气。
虽然小娇花的这种行为没有出乎她的意料，但她始终觉得，那个男人并不在沈慕廷看得起的范围之内。
不足以让他脏了手，或者亲自动手。
然而，沈慕廷此时满目都是在听了他的话后放松了神情的少女。
没有责问他，没有劝诫他，也没有跟他将所谓的大道理，更没有怕他，嫌他，躲他。
只是问有没有处理干净。
怕他被人发现。
怎么会这么不同呢？
他抬起双臂，无法控制的将人揽入怀中。
少女是柔-软的，温暖的，馨香的。
一切都是那么美好。
唐浅因为对方的举动而感到吃惊。
她倒是没有推开，只是小声问：“为什么呢？”
“他羞辱你。”沈慕廷说。
唐浅用手抵在他胸膛，仰头和少年对视。
她睁大眼睛，小嘴微张的模样有点可爱。
沈慕廷解释：“你说我是你相公，所以为我抱不平出手揍他，那你是我娘子，我自然也要为你做点什么。”
唐浅：……
的确是小娇花的处事方式。
只不过这次是为了她，倒挺受宠若惊的。
“你做了什么？”
“放心，他在勾栏瓦肆待的时间最多，风流惯了，那些药也吃了不少，发生意外暴毙谁能控制的住呢？”
“你……给他喂的药？”
“只是换了他的药。”
唐浅盯着他的脸：“那你身上怎么会有血？”
“看着他死的时候被溅到了。”沈慕廷某种闪过厌恶嫌弃。
他没想到那口血会那么多，否则不应该沾在他身上的。
唐浅没有再多问，让沈慕廷先去沐浴更衣，而她坐在榻上发愣。
她以为把男人揍一顿可以让沈慕廷没那么怨恨，却没想到到头来因为她而动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