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边电闪雷鸣,伴随着一道沉闷的击打声,白漓终于在磅礴大雨之中强撑着狼狈不堪的身体,硬生生地熬过了这五千天锤。
她倒在锁心链阵中,看着浑身湿漉漉的,早已分不清究竟是雨水还是体内的无根水,而像一只惨遭遗弃的小猫,遍体鳞伤的蜷缩在这里瑟瑟发抖,根本不知接下来迎接她的是更残酷的刑罚还是灰飞烟灭的解脱。
其中一个天将走上前来,伸手探了探她的鼻息,还有一丝尚存,不免发出一声感叹。
“唉,挺娇俏的一个小精灵,没想到现在被折磨得体无完肤,就这样还没有咽气,求生的欲望还真是强烈。”
另外一个天兵上前仔细地打量了下奄奄一息的白漓,不免啧啧称奇。
“行刑也有一段时日了,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生命力如此顽强的要犯,要是换作其他要犯,根本撑不过三日便元神俱灭了。”
白漓昏昏沉沉中,感觉到胳膊被天兵天将强制性地架起,一路拖行回到了戒备森严,冰冷潮湿的天狱中,不知是不是幻听的缘故,待天兵天将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后,耳畔隐约传来熟悉地轻唤声。
“小白,小白快点醒一醒。”
白漓迷迷糊糊中抬起沉重的眼皮四下观望了下,发现周围空荡荡的,整个天狱冷冷清清并未半个身影,也不知这道声音究竟从哪里传来的。
“小白,是我,我是花洛殇。”
白漓心头猛地一颤,发现是腕上的狐尾藻铃发出的声响,犹如在绝境之中看见了一缕希望之光,也不知那日在仙星宫和螣蛇大战之后的他究竟伤势如何,令她颇为担忧。
“小白,你一定要坚持住,千万别放弃,等我想办法来救你。”
狐尾藻铃传来花洛殇自责不已的声音。
“你......怎么样了?”
白漓艰难地启齿,将狐尾藻铃贴近唇边轻语道。
“我没事,就是在那场战役中受了极重的内伤,昏迷了数日,天帝下令将我禁足在河底,没有天帝的召见不准踏出河底半步。”
狐尾藻铃那头传来花洛殇喑哑的声音,听起来带有一丝哭腔。
他方才苏醒过来,便得知白漓目前的处境,想着她要硬生生地忍受着千锤百炼之刑,生怕她会顶不住元神俱灭,不顾众臣反对,几次欲冲出河面,却被狠狠地弹回,河面上散发出波光粼粼的水光,像是天帝布下的仙瘴,专门用来惩制他,盗取幻心石之事他也脱不了罪责,只不过碍于河神的身份,这才对他从轻发落。
奈何他出不去,情急之下便想到了狐尾藻铃,便使用意念尝试着和她通话,没想到还真的成功的听到了她的声音,只不过她听起来气若游丝,情况不容乐观。
“小白,你是斗不过天帝的,实在不行就交出幻心石吧,六界被魔尊掀起的纷争战乱,就交给天界来处理吧,这本不应该由你一个小精灵去承担这一切恶果。”
在花洛殇的心中,倘若神器和白漓的性命作为交换,他定是毫不犹豫地选择白漓,但凡有一丝生存下来的机会,都不想就这样轻易地错过,他不愿意再经历一遍永失挚爱的痛苦。
白漓面对花洛殇的再三劝说,丝毫不为所动,她认为即使招供了,大错已经铸成,天帝还是不会放过她的,倒不如让他们只认为她是魔界死间,而撇开墨竹峰,从而可以保全其他精灵的安危,也算是死得其所。
“别了......洛殇......”
白漓满含热泪将手腕上的狐尾藻铃取下,放置一旁,不去理会那头传来花洛殇焦急地呼唤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