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砸这个?”
红豆挑来选去后,从玛瑙笔筒中举起一支看似普通的毛笔。
白漓将毛笔接过细细地端详一番,却在毛笔的背面刻有“文昌笔”三个大字,令她不由得瞪大双眼。
“我识得这笔,儿时听叶修提及过,这可是文昌帝君亲手用过的,摔不得,摔不得。”
红豆将文昌笔重新放回玛瑙笔筒中,目光扫视着这高高的架子,突然停留在一串佛珠上,心想着在这天界,佛珠随处可见,倒也不是什么稀罕物,连忙蹦蹦跳跳将那串佛珠取下。
“那就只能摔这个了。”
白漓见它作势便要摔了那串佛珠,立刻不放心地上前夺过,在手中细细地端详一番后,不由得惊呼一声。
“这可是弥勒佛手中的那串珠子,再换,再换。”
就这样,白漓和红豆将这偌大的栖鹤宫前前后后全都翻找了一遍,别说找个不值钱的玩意了,就连那用膳的碟子都是上好的白玉雕刻而成的,令她根本不忍下手去搞破坏,颇为气恼地回到墨泫的书房,却发现他不知何时离开了。
这时,从后院中传来悦耳动听的曲调,白漓逐渐被小曲儿所吸引住,转念一想,这寂静的栖鹤宫除了她和红豆,就只剩下墨泫和梵听,那这动听的曲调究竟是从哪里传来的?
白漓怀抱好奇心循声而去,来到了后院中,只见在那一树火红的凤凰花树下,墨泫正坐于树下,手持鹤羽剑,那悦耳的曲调正是从剑身中发出来的声响。
当一阵清风拂过,枝头上纷纷扬扬地散落凤凰花,落在墨泫的发梢眉眼,为他坚毅的脸庞增添了一丝柔和,看上去显得愈发的清秀俊逸。
白漓在石桌前缓缓坐下,双手托腮凝听他吹奏着一曲曲婉转的曲调,她的脑海中不禁浮现出和他在墨竹峰的那段快乐的时光,如今就这样静静地望着他,仿佛这天地间除了他俩再无其他,这种感觉仿佛再次回到了过去,他一直在这里,从未离开过她的身边。
一阵困意阵阵席卷而来,白漓微眯着眼趴在石桌上,听着小曲儿竟然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一曲吹罢,墨泫缓缓地放下手中的鹤羽剑,见白漓趴在石桌上早已酣然入梦,而在她身边则只仰八叉躺着红豆,随着那响亮的呼噜声,鼻子上冒出的鼻涕泡忽大忽小,显得很是滑稽。
他起身来至白漓身边,见熟睡中的她小小的缩成一团,好似一只雪白娇小的兔子,软糯糯的一小团,那般令人怜惜。
他本不想管她,正欲朝殿中走去,却听见她瓮声瓮气地说着梦话。
“陌陌......墨泫......”
这句话仿佛具有魔力似的,让他的脚步猛地顿住,心竟然莫名其妙地狠狠地揪痛了下,垂眸细细地打量着她那张娇俏的容颜,抬手脱下玄袍,轻轻地盖在她的肩头。
我该拿你怎么办?他无奈地想。
不知过了多久,当一阵清风拂过,一朵凤凰花飘飘荡荡地落在白漓的额头,惊醒了还在睡梦中的她,她迷迷糊糊地睁开惺忪的睡眼四下打量着,却见身处于后院中,瞬间清醒过来。
她怎么就趴在这里睡着了,奇怪,墨泫去哪里了?
白漓瞧不见墨泫的身影,急忙起身的同时,肩头无意间掉落一件墨色玄袍。
她心中一惊,忙将玄袍拾起,细细地抚摸上面那一针一线绣着的精致仙鹤纹路,想来定是墨泫趁着她熟睡时为她悄悄地披上的,看来他虽然表面上看起来不近人情,实际上还是挺体贴入微的。
她见红豆依旧睡得香甜,不便打扰它,这段时日跟着她东奔西跑,历经了千辛万险实属不易,就让它好好的休息下,于是怀抱着玄袍,蹑手蹑脚地前往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