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兮好歹是魔尊座下的三弟子,不会这样轻易就丧生的。”
白漓目不转睛的盯着那个琴师,根据他指尖与琴弦间散发出的紫光存在些许魔力,推断出他并非偶然路过,而是专门冲陌兮而来,将她隔绝在鬼门之外。
琴师看起来心无旁骛,一心沉浸在悲伤的曲调中,那琴声仿佛在述说他内心的惆怅。
白漓见他面色忧愁,自弹自哀,心生怜悯地正欲上前,红豆却突然跳到她的鼻尖上,急促地挥舞着触角,阻止她前进的步伐。
“那琴师看起来并非善类,切莫过去,小心埋伏。”
正所谓看人要先看面相,那琴师的面相看起来并非凶神恶煞,俗话说相由心生,想必他的心肠也并非是个残暴之人。
白漓伸手将红豆从鼻尖上拎了下来,直径走到琴师面前,等了半晌后,忽然发现不知如何开口,只能默默地站在他身边,静静地凝听他弹奏一首又一首悲凉的曲调。
过了大概半炷香的时间,琴师勾起最后一根弦,结束了曲调,抬眸看向她,声音如羽毛般轻柔缥缈。
“你说,情究竟为何物?”
面对他这突如其来的询问,白漓不知如何回答,连她自己都说不清情为何物。
从琴师的脸上看出了一丝落寞,白漓忽然想起随身携带的花蜜酿,想当初在墨竹峰时墨泫因为思念家乡而闷闷不乐时,便是吃了这个心情好转许多的。
“这个给你,或许能使你心情好些。”
白漓从怀中掏出花蜜酿递到他面前,露出甜甜的笑容,向他表示友好。
琴师接过花蜜酿,仰头轻抿一口,入口香甜,唇齿间残留淡淡的芬芳,令他的心情稍稍舒缓许多。
“你一个年纪轻轻的小精灵,怎会突然造访鬼狱窟?”
琴师凭借花蜜酿以及她的谈吐举止一眼便识破她的身份,在鬼狱窟形形色色的妖、魔、鬼、怪、神、人他见得多了,并不难看出她真实的面目。
白漓支支吾吾半天不知从何说起,忽然琴师眉宇轻蹙,有些不悦地望向那团黑烟。
“这个女魔头还真是顽劣不堪,看来得给她点颜色瞧瞧。”
琴师说着便要伸手抚琴,却被白漓及时打断。
“且慢,她虽然顽劣,但并非十恶不赦之徒。再者她是魔尊座下三弟子,若是有个三长两短,只怕鬼界从此以后便和魔界结下了梁子。以魔界如今的势力,恐怕会对鬼界不利,还望琴师三思。”
琴师的眉头轻挑,饶有兴趣地打量着她,想不到眼前这个小小年纪的精灵,竟然分得清孰轻孰重,对她为何会同魔界在一起,甚是好奇。
“若不是那魔女出言不逊正巧被我听见,我也不会对她出此下策。也罢,就先困上她一时,给点教训也好让她长点记性。”
白漓正要道谢,却见琴师伸出食指朝她勾了勾,像是有话同她说。
她充满疑惑地凑过去,琴师忽然挥起袖袍,一阵白烟迎面扑来,白漓瞬间察觉到四肢仿佛被冻结住似的,根本动弹不得,接着耳边的风呼啸而过,只觉得身体一直不断地往下坠落。
肩头的红豆死死地抓住她的发丝,小身躯在风中来回摇摆不停,好几次险些被风卷走。
不远处传来琴师幽幽地声音,“莫要怕,随我来。”
白漓周身被白烟所笼罩,根本看不清眼前的环境,心始终悬至嗓子眼,这个琴师神秘莫测,性情不定,真不知他要带她前往何处。
不知过了多久,眼前的白烟逐渐淡化散去,白漓的双足稳稳的落在地面,发现置身于暗无天日的阴曹地府中,周围传来隐隐约约的啜泣声,阴风阵阵吹拂着她的脸庞,好似一只鬼手正轻轻地抚摸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