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漓踏着鲜红的血迹,寻找在竹简上所记载的人间炼最后一次出现的地方,却无意间瞧见在路边的一间茅屋下,有个八九岁大的小女孩,满脸的血迹,坐在那哇哇大哭。
在小女孩的身边则侧躺着一个看起来十分年轻的妇人,脸色惨白得宛如一张白纸,此时正奄奄一息。
白漓的心狠狠地被触痛了,于心不忍的来到茅屋下,将那小女孩揽在怀中轻声安抚,脚踝忽然被一只惨白的手抓住,丝毫感受不到丁点力度。
那年轻的妇人嘴巴一张一合,半天吐不出话来,双眼半阖着,呼吸断断续续。
白漓立刻伸手搭在妇人的脉搏上,脉象微弱,从她开始发青的印堂来看,她已经命不久矣。
小女孩的哭声是那样的软弱无助,每一声都像一道道鞭痕抽打在她的心上。
没有母亲的孩子该是多么的可怜,留她一人在这陌生的,充满着危险的世间又该如何生存下去。
白漓不禁联想到自己,从小她便从未见过父母的样子,她是由叶修精心呵护成长的,叶修不仅是她的良师益友,也算是半个师傅,俗话说一日为师终身为父,他也像个长辈似的那般疼爱她,温暖着她的心房。
所以,她虽是不幸的,但也是不幸中的万幸。
白漓取出银针扎破指尖,将无根水滴入妇人干裂的口中,此举引得红豆不断地拉扯着她的耳朵。
“你忘了魔尊给我们服下的冰魄丹了,不能动善念。”
白漓自是未忘,她此时已经感觉到体内有股寒意阵阵来袭,仿佛奇经八脉都逐渐覆上了冰霜,刺骨的严寒不住地拉扯着她的筋骨,像有无数只小虫子在往她骨头里钻,额头渗出了大片大片的汗滞,就连发梢眉眼也布上了薄薄的冰霜。
“停手,停手啊!”
红豆的足下忽然一阵冰冷刺骨,它低头看去,发现在她的肩头也布上了冰霜,惊慌失措地跳到她的手背上,试图阻止她继续施救。
妇人饮下了无根水后,脸色逐渐缓和许多,呼吸也变得稍稍平稳。她微微睁开双眼,瞧了白漓一眼后,再次晕了过去,想必是体力不支,睡一觉比服下任何奇药都有作用。
白漓这才收回手,此时的指尖却凝结成冰,逐渐蔓延整条臂膀,早已失去知觉。
小女孩瞧见她这般模样,像是个会动的冰雕,哭得更大声了,不断地往后退,犹如见到怪物那般满脸惊恐。
“别、别怕。”
白漓的牙齿打着寒颤,口齿不清地想要伸出手去安抚她,却发现胳膊根本动弹不了。
她尝试着起身离开,却发现双腿像是被冰冻住似的,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勉强站起,为了不吓坏小女孩,她只能踉踉跄跄地朝街道上走去。
“我都跟你说了眼下不是动善心的时候,这下该如何是好?”
红豆不住地揉搓着她纤细的胳膊,试图将那层冰霜融化。
与此同时天界也闻言此事,天帝震怒,决定派遣天族太子墨湘率领天兵天将前往凡间解决此事。
在栖鹤宫休养数日的墨泫稍稍好转许多,他每日每夜都会梦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以及记忆中那熟悉的味道。可他始终想不起究竟在哪里见过,每次用力去想时,头痛得仿佛即将炸裂开来,令他胸闷气短,莫名的心慌,手足无措。
这时,梵听端着碗桃花羹前来殿内,见墨泫单手支撑在八仙桌边,捂着胸口微微喘息,额前沾染着几滴晶莹的汗珠,青丝下的脸色极其苍白。
“殿下莫不是又犯了头疼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