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6章莫大夫可真狠心
出发几天，平安无事，一路上走走停停，仍没有到达另一处城镇。
本来万水庄地方就偏，近山的地方，所以要到另一处城镇恐怕还要走一大段路才能到一处小镇。
而桑柔也没有一直待在马车跟湛玉朝夕相对，反倒是跟庄中跟随而来的侍卫们都熟悉了起来。
晚上，天色黑了之后，众人停了下来，又在荒郊野外扎营。
桑柔也帮忙着做一下打手，待庄主那边送上了膳食後，她便跟侍卫坐在火堆边烤起一些打猎回来的野兔野鸡。
她目光瞥了一眼被水菱缠着去主帐那边的湛玉，这几天除了治疗时辰之外，水菱都会跑来找湛玉，还故事支开她，无视她，示意她这个“外人”识趣点走开。
桑柔也没有打算跟一个小女孩去耍心思，讨男人的欢心，只得走开了。
“想不到莫小弟你还会这些烧烤，还带了这些调料，这样吃起来可有味多了。”
身边传来侍卫的声音，把桑柔的目光拉了回来。
这几天的相处都跟他们混熟了，便是互相称兄道弟，她在他们面前也不过一个小少年，自是被称弟了。
“我一直游走江湖，当然会弄一些野外吃食了。”
“欸呀，莫小弟年纪轻轻，多才多艺，可比我们这些粗大爷好多了，长得又如此俊俏，有相好了没有？”
另一个中年的侍卫更是粗声粗气，为人心直口快，可是经常跟这些兄弟们说些荤段子。
幸好桑柔好歹也是活了五百多年的人，已经不是小姑娘了，便也习以为常，脸不改色的听他们说。
只见几个同是中年的侍卫见到桑柔不出声，便以为她害羞了。
“喂，老陈，人家才一个十几岁的小子就问这些，她还有大把时间去找个好姑娘呢，不然你让她遇到像我们庄上那位，可就麻烦喽！”
“哈哈，莫小弟这麽好，可要带眼识人，千万不要遇上一些刁蛮女子，不然，可像湛公子那般，被缠得心烦。”
侍卫没有很大声或者直言的谈论，而桑柔也知道他们所指的刁蛮女子就是水菱。
本来水菱就是心高气傲，对待庄中的下人也是一副大小姐脾气，也难怪庄中的人都私下甚为不喜。
只是桑柔才知道这些老大爷们似乎还不知道她跟湛玉那什麽“断袖”之说，唯有一路上那些庄中的婢人也会有些奇怪的目光看她。
桑柔又想起水菱还是不放弃的缠住湛玉，心里又有些庆幸，免得她跟着湛玉太多，会被那些目光给瞪死。
毕竟断袖在这世道上是令人不齿的。
每天夜半之时，桑柔便会继续给湛玉以妖力吸收你体内的隐毒。
隐毒被转移到她的体内，会与妖力互相厮杀起来，最後还是会被她的妖力吞噬，只是她本来被国师恢复大半的实力又会变得不稳。
同时桑柔心里隐隐觉得不安。
她总觉得这些天像是被暗处一双目光看着似的，带着危险和审视，可是她仍然感觉不到任何妖气，便以为是自己多想了。
若是她妖力未被隐毒所噬，总会有所察觉，但她如今是无能为力，只能小心行事。
关键时刻，她还是能靠一些族人给她的丹药去保命的。
“莫大夫可真狠心。”
桑柔一回神，便对上湛玉那双清冷的眸。
此刻却在幽夜烛光暗淡之间，凤眸异常深沉。
“怎…麽了？”
见桑柔似乎真的有些懵然，湛玉静静地看着她，片刻才淡淡开声。
“这些时日莫大夫都眼睁睁的看着水小姐在缠住湛某，莫大夫也无动於衷。”
“……”桑柔嘴角一抽。
她无动於衷？
“莫某以为湛公子是不会抗拒水大小姐的接近。”
“何以见得？”
桑柔见他仍是一副淡漠的样子，心里莫名的有些气怒。
“哦？之前莫某见湛公子可总是跟水小姐用膳，待的时间可比你看书卷的时间都长呢。”
她可没忘了他之前陪水菱逛街，水菱又为他夹过菜，相处得像一对壁人！
闻言，湛玉扬眉，目光扫视着桑柔脸容，似乎深思着什麽，却勾起了一抹笑容。
“湛某怎麽听着莫大夫的语气有些…酸？”
酸……
桑柔脸色一变，莫名有些躁热，很快回话。
“湛公子听错了，莫某只是在说实话而已。”
“是吗？”
“嗯。”桑柔点头。
“可为何陶陶这些天都像是在避开湛某呢？”
湛玉又问，桑柔却轻哼一声。
“水小姐眼神示意得如此明显，湛公子也是未有表态，莫某当然是给予时间让你们独处了，对此，莫某还是识趣的，免得水小姐针对算计。”
起程的一两天，每一顿膳食都被她发现有被下料，都是些慢性毒药。
她心里算着这毒肯定待她到了豫州之後，就会让她突然暴毙。
水菱真是等不及让她快点离开湛玉，还想直接要了她的命。
她可不是圣人，这些天看得出是那位医谷的宗长老在帮她，所以她早就以妖力幻化幻象，不知不觉的让宗长老每晚被噩梦所扰。
心力交瘁之下，就没太多馀力去帮水菱了。
至於水菱，桑柔心里冷笑。
自有时间去治她的。
“陶陶是误会了，比起跟水小姐独处，其实湛某更愿意跟你相处。”湛玉沉默半刻，突然就说了这麽一句。
桑柔一听，心里猛地一突。
这…这麽直接的说跟她独处？
“毕竟陶陶没有她那麽咶噪，图个耳根清静。”
“……”她就知道，她就知道他哪会说好话！
明明看着温玉无害，说出的话就会气得人吐血三升！
桑柔冷哼一声，便从药箱之中取出银针。
经他的“指导”，她施针也有个谱了，只是还是要用妖力让他陷入沉睡的。
见她一脸怒色，湛玉唇边的笑意却更甚。
“虽是失忆了，但湛某的心里却总留有一个心思。”
生着郁气的桑柔听他又出言，没有给予回应，耳朵却留意他的下文。
“既是为我而来，便不会离开。”
不会…离开？
桑柔望向他，心情微妙。
只是湛玉没打算再多说了，只轻闭上双眸，等待她施针。
可桑柔心情越发的复杂。
他话中的为他而来…便是指她为他而来，也不会离开他？
脑中又浮现起了虞隁那般占有欲极强又危险的目光，他是一个容不得沙子之人，背叛他的都该死，而她便是他一直想要禁锢的“下囚”，不得离开，也容不得背叛。
他对她的心思，桑柔觉得只是一种占有与仇恨。
只是到了後来跟他在府中相处的日子，他对她不像她心里所想的那般恨之入骨，反倒是待她很好。
不像仇人，也不像宠物，倒像是…有情之人。
可惜的是到了她救虞靖容那天，她因背叛他而被他亲手所杀所弃，一直都是不确定他对她的心思。
如今他失忆了，却仍留有对她的一丝情感。
那还是独占吗？
只有独占…吗？
想及此，桑柔心里爱慕着他，却因为那一丝的疑心，仍然不肯正面对待自己的情感。
更何况如何虞隁失忆了，严格来说，现在的湛玉…不是她欠的，恨的，爱的…那个虞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