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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吃,我减肥。”

“哦!我本来还想着等会吃完再给你带煎饼果子。”周公两手插件兜里,又说,“那个,我刚才在你抽屉里拿了两包零食。我会给你女婿的。”

“你……是跟燕家二少爷再一起也脑子傻了吧,我还没有女婿。”

“你们班的郑其东!话说这孩子跟我们有乐还是挺配的。”

“那里配了?一个全年级第一,一个倒数第一!你是眼瞎了吧。”叶浅道吼。

周公:“我看是你瞎了吧!他们都在一起很久了。你竟然不知道吗?”

她是怎么当妈的。

“什么?”叶浅起身离开座位,大步像周公走去,“你他~妈的是听谁说的。其东怎么可能……”跟她二女儿在一起。

郑其东说了,目前不会对她女儿有任何感情的,怎么会?

难道她的得意门生“背叛”她了?

周公从兜里拿出手机,在相册里划了划找到了那张在小区偷拍到的照片,给叶浅看:“你自己看吧!”

叶浅看着屏幕里里面,郑其东很暧昧给于有乐整理刘海。

叶浅记得于有乐头上戴的发带,是上个星期六她出去回来看见她戴的。

还说是很好的朋友送的,很好的朋友……是他。

他们……是在一起了?

“你早就知道了,干嘛不告诉我。”叶浅越看手机里面的两人很是碍眼,一股脑就把照片删除。

“告诉你干嘛?”周公就眼睁睁看着叶浅将图片删了。

“学校禁止谈恋爱,你是把我老公的话当耳边风是吗?”

“你老公?”周公拿回手机,关了电源,“我可没听他说过这样的话,莫非又是你这……假传圣旨,现在教育局抓的很紧想你这种,利用家属从种获取利益。到时候你老公进去了……”

“呸呸!周宫羽你嘴巴里能不能吐出好的话。”她老公见出的次数够多了!

“那你能不能不口吐芬芳了。”

“……”

就这样两位老师因为这件事,又开始新的星期僵局。

等同学们吃完饭回来,郑其东就被叶浅叫去了办公室。

叶浅没有跟郑其东拐弯抹角,上来就问:“你跟我二女儿现在是发展到什么地步了?”

“老班你开什么玩笑,我跟她没有什么联系了。”

郑其东没有想自己的班主任会这么问,莫非她是听到什么了?

“别再我面前说谎,郑其东知不知道我这张脸都快被你丢完了。”叶浅伸食指指着自己的脸。

她叶浅来十二中哪有遇上这种委屈。

自己的得意门生竟然……

郑其东沉思了会:“老班我觉得你没有必要吧!我跟她没有到那种程度。”

“郑其东!你是想等你们有了孩子我再说嘛?”

“……”

“还是跟你舅舅一样,私生子每年都会冒出一个。”

郑其东:“……”他又不是他舅舅的孩子,怎么可能会像他!

“说话啊!”

郑其东淡淡开口:“我……也没什么好说的!我跟于有乐的关系根本就没有到那种地步,现在像我妈说的,就是给她补习的。算是没有跨越早恋的界限。”

“没越界是吗?”叶浅问。

“没有!”郑其东和干脆。

“好!我就的等你这句话。”说完,叶浅从抽屉拿出已一张A4字,放到桌前,“那就把这签了。”

郑其东快速扫A4纸上的内容。却发现这就不是……

“老班你这过分了。”

郑其东将A4纸连笔推向叶浅那边。

“怎么就过分了,你不是跟5班的于有乐没有关系嘛!签了又怎么了。”郑其东很少被人拒绝,语气也立马升高了。

周围的原本打算午休的老师,连睡意都没了。

都竖起耳朵听后续。

郑其东这种好学生,竟然拒绝了叶浅弄出来的条约,也不难看出叶浅提出的条件有多恶劣。

5班于有乐!

这不是周公家的亲戚吗?

周公跟于校长是铁哥们,于校长又是叶浅的丈夫,叶浅的叔伯是北门的保安。

这……十二中基本就是于校长的人啊!

郑其东漆黑的眸子,死盯着桌上的保证书。

如果签了,那以后他做什么,于有乐都会原谅她的。

他淡定说:“没必要吧!大不了我以后不给5班的于有乐补课,见面就当时陌生人吧!说真的老班!长这么大我都没有见到像于有乐这么蠢的人,很多题我都讲了很多遍了,她死活不会。她以前是不是太着急出来了,连脑子都不要了。”

“郑其东!”叶浅听郑其东这么说她二女儿,心里不由咯噔一下。

尤其是后面那一句。

她是不是太着急出来,连脑子都不要了。

这句就像有魔咒一样,在叶浅的脑子里响起。

像是在告诉她,她二女儿……当年的事情。

神啊!那件事就翻页吧!

十七年了……

今年三月搬进郊区的新家后,我开始了一个人的生活。没过多久,我陆续结交了一些朋友。

第一个朋友是一棵低矮的树。它孤零零地蹲在一单元门前的角落,像个被逐出西兰花大家族,落魄而孤单的放大版西兰花。有次刷卡进屋,视线无意落在它的头顶上,忽觉它活了,像个孩子拿泪水汪汪的眼睛瞅着我。它如此独特,身上那种自成一格的绿让人又爱又怜。谁会拒绝和充满灵性的生物成为朋友呢?哪怕它只是一棵树。

我居住的那幢楼楼顶,居民借助铁丝、砖块、塑料泡沫和被丢弃的油漆桶,自发性地圈地种菜。不出一个月,大白菜、花菜、菠菜和葱拔地而起,长势喜人。那天我磕着瓜子上楼顶晒太阳,在一爿青椒地旁,赫然出现了一个鸽屋。十几只灰鸽子“咕咕”叫着,细软的脖子不时神经般地扭动一下,红豆色的圆眼珠似在看你,又好似没看你。我盯着鸽子看了几分钟,第一次发现灰鸽子脖子上是挂了两层颜色的:上面青色,下面紫色。我磕了一捧瓜子籽,一粒一粒地洒进鸽屋,看它们扑扇翅膀争着抢食。就这么前后喂了几次,楼顶上住在鸽屋里的十几只灰鸽子,也就自然地成为了我的朋友。

树和灰鸽子,都是我不能说话的朋友。如果想找个伴儿又不被打扰的话,它们是最佳选择。人就是这么奇怪,时不时想孤独地被陪伴着。除此之外,我还认识了收废纸壳的闫奶奶和休学在家的大蓝。

郊区就是郊区。这儿的空气更鲜,云朵更多,月亮也更亮。下午散步的时候,常能看见天空上挨个儿浮着一朵朵云,白净如婴儿肉团团的脸,让人忍不住想伸出指尖触碰。走在宽阔的马路上,头顶蓝天白云,呼吸着仿佛是刚刚制造出来的一批新鲜空气,这样的景致让人心情畅快。畅快到会情不自禁地对陌生人露出微笑,和面包房的小伙聊几句家常。大自然是有促成人们友善相处的魔力的。

这魔力使我接受闫奶奶从地里拔给我的几把葱,接受在顶楼和大蓝聊天,甚至接受在阳台晾晒被子时隔空冲着邻居打招呼,但还不至于让我接受有人特意登门造访。因此,当五月的一天,有人敲响我的门,宣称是对面新入住的邻居时,我着实吃了一惊。

来人大概二十四五岁,长胳膊长腿,长得相当白净。那白净让人觉得放心,没有性的成分,不过也难说。我盯着他,警惕地打量他的一举一动。

他站在门口,手里托着一份咖喱土豆鸡肉饭,系在腰间的围裙里插着几朵漂亮的郁金香。

察觉到我的反应,他反而微微一笑:“我叫万树,住在1103,你家斜对面那户。”

我一言未发,停在他身上的眼神一点没放松。

“请你吃咖喱饭。”他将手中的白盘子举了举,我这才闻到空气中浓烈的咖喱香。可我还是摇摇头。

“吃过午饭了?”

“吃了。”

事实上我并没吃。先前刚把切好的土豆丝放入水里浸泡,准备洗莴笋的时候,他就来敲门了。比起那些还未烹饪的食材,咖喱饭的香味像探进胃里的手,一把拽出了我的食欲。我的肚子在空旷的楼道里发出极响的一声“咕噜”。

“做人嘛,轻松一点啰,何必自欺欺人呢?”他有些霸道地将手里的咖喱饭往我怀里推,“拿着,算是邻居间的见面礼。”

我没拿。

他有些发窘,沉吟片刻后,从围裙兜里取出一枝粉色的郁金香:“那就拿一朵花吧。”

“花就更不能拿了,”我掩上一点门,作势结束对话,“我要做饭了。认识你很高兴。”

接下来的一个月,我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万树。不见他也不太可能,因为他家的门从早开到晚,里面总是飘出一股咖喱香。要想乘电梯下楼,就得路过他家门口。往里面瞧上一眼,总能看见万树在厨房里忙活的身影。我想,这位宅男不仅爱吃咖喱饭,胆子还特别大。把门开一整天试试,你敢?

某天,我上楼顶晒太阳,顺道去看看我的鸽子朋友们。没走几步,远远便看见了立在鸽屋前的万树和大蓝。大蓝是一名刚念初二的中学生,因病休学在家一年。大蓝生得灵秀,身材细细长长,让我想起一切笔挺的事物,例如葱、粉笔、书脊,老式西裤上的那根直线。更重要的是,小小年纪的他,在交友上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我喜欢有所选择的人。那些照单全收的人,不是害怕选择,就是没有判断力来做出选择。

大蓝和万树并排站在一起,时不时地朝鸽子们抛几粒花生米,交谈甚欢。

我看了一会儿,叹口气,掉头走了。

在楼道里遇到了闫奶奶。

“卡卡,晒完太阳啦?”闫奶奶脸上的快活劲儿和她身上的旧衣服活得一样长久。

“闫奶奶,大蓝也在楼顶,和我住同一楼的新邻居在一起。”

“万树嘛,”闫奶奶脸上放光,语调变得热烈起来,“那孩子真好,开业那几天给我送来免费的咖喱饭不说,前几天还主动帮我抬纸箱呢。”

“开业?”我想起上次那份被拒的咖喱饭,原来是打广告啊。

“恩,那孩子开了间家庭厨房,卖咖喱鸡肉饭和鸡汤。”

“鸡肉饭和鸡汤?”我想了想,笑道,“闫奶奶,他准是先用鸡肉熬出鸡汤后,再捞出鸡肉做配菜,淋上咖喱做浇头吧。瞧这回收利用、一举两得的心机,不愧是生意人噢。”

“你这孩子,我的工作不也是回收利用吗?卡卡,我虽然老了,但这对眼睛还没瞎。我能分拣有用的垃圾,也能辨别好人坏人。万树那孩子,是难得的好青年。”闫奶奶显然喜欢万树,不停地替他说好话。

“是是是,好青年和好太阳在楼上等着您呢。您老玩好。”我的语气显得有些烦躁不安。自己用心选择的两个朋友,这么快就被万树抢了去。

晚上,朋友佳玥从市中心开车来我家吃饭。刚放下包,她就饶有兴致地问我,住在1103的小鲜肉是何方神圣,为什么不关门,为什么家里传出一股咖喱味。

“何方神圣?何方神经还差不多,”我端上意大利面,摆好勺子叉子,头也没抬,“就算开家庭厨房,至少也应该把门关上,又不是每一个人都喜欢咖喱味。”

“我喜欢啊,好香!”佳玥夸张地吸了一口气,站起身,“卡卡,咱们也来一份!”

“意大利面怎么办?”

“不怎么办,撑开肚皮吃!”

五分钟后,佳玥回到餐桌旁,右手端着一份咖喱土豆鸡肉饭,左手握着一枝花。是郁金香!

到处向女士送花,好一个花花公子!我心情复杂,低头胡乱地对付面前的意大利面,咖喱饭一口没吃。

晚餐后同佳玥散步。一轮又大又亮的圆月别在天空,像是大自然抛给人类的饵,钓住了地上人们的好兴致、好心情。散步的人格外的多。大家趿拉着拖鞋,摇着扇子,在宽大的T恤下晃荡着胳膊,有点闲云野鹤的意思。当然,也只是有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