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句话,你说的轻巧,南阁究竟做了些什么,恐怕你自己都不清楚吧。我早该猜到的,当初我去南阁,你哥猜到了我的身份,却没有派人追杀我,却刚好碰倒了逃出来的你,还有寒雪阁你来找我,怎的就莫名其妙来找我了?还有其他的事情,我早该问清楚你的,你在我身边有一段时间了,你该清楚,我从不喜欢有人欺骗隐瞒,本也给过你机会,要不是我今日问起,你是打算不说了是吧,等到事情了结,你再来个大反转背叛我是吗?丹钰,你好大的胆子,你还想做什么,亏我还一直那么相信你,亏得云落还一直傻傻的把你当兄弟!”楼晚歌厉声道。
“不,不是的。”丹钰急忙辩解道:“我没有想着要瞒着你,我也没有想着要隐藏在你的身边欺骗你,我只是,只是一直不知道怎么说出口。南阁有愧于你,在柳如姬的指挥下做了那么多伤害你的事,海密又背叛于你,我知道的,你心中肯定早就容不下南阁,以你的性子,南阁肯定留不下,我也很为难,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这不是理由,丹钰,算起来,你跟我也有一个多月时间了,时至今日,你才将自己的目的和所求告诉我,若我不提,你不还是要继续瞒着吗?我先前答应你,不会伤害你的哥哥,会好好看着南阁,可后来,南阁又做了什么?亏我之前还以为自己运气好,捡了个好帮手,没成想,竟是养了头反咬的狼狗!”楼晚歌正在气头上,她看中丹钰,但是丹钰竟然是对她有所欺瞒,她先后经过红笙海密背叛的事件,最怕身边之人再生事来,这也是她生气的缘由之一,说是生气,其实,还是有些失望和害怕罢了。
“门主,我错了,我不该对你有所欺瞒,不该对你不忠,不该藏着事情,您原谅我吧,就算看在清秋的份上,您就原谅我这一回,我再也不敢了!”丹钰是个会看眼色的,低着头揪着楼晚歌的衣角诚恳的认着错。
“你还知道错了!要不是想着清秋,我——”楼晚歌一心软,也不再多说什么,抽回自己的衣角道。
“我保证,以后有什么事情一定第一时间告诉门主,不藏事情,一定好好回报门主收留我的恩情!”
“罢了,念你也没什么坏心思,这次就权当不做数了,你虽不是我们诡音的人,但你是清秋的人,也算半个诡音的人,你可以不听我的话,可以不守诡音的规矩,但是你既然当初选择了我,就不要无条件的相信我,有什么事就说,能帮的,我会尽可能的帮你的。”楼晚歌软下气来,这么些日子,丹钰的脾气她算是摸得清楚,除却此事隐瞒了她之外,别的到都没什么可说的。丹钰本人,还是值得信耐的。
“好,我就知道门主大人最好了,一定不会跟我计较的。”丹钰闻言,顿时又喜笑颜开起来,谄媚的锤着楼晚歌的腿,缓了一缓,又试探性的问道:“那,南阁的事——”
“再看吧,若是你哥再跟着生什么幺蛾子,我不会放过!”
“好嘞,到时候别说您,我也不会顾念兄弟情义!”丹钰保证道。
“好啦,你去看看云落,还有什么时候才能到前面的县城。”
“好嘞!”
丹钰笑开了来,掀帘出去,一番探测又折转回来:“门主,快了,我远远的已经看见前面县城的灯火,也已经闻到了空气中饭菜酒肉的香味了。”一边说着还一边使劲嗅了嗅空气道。
“我睡会儿,到了叫我。”楼晚歌拢了拢衣裳,靠在车窗边道。
“是。”丹钰点了点头,看着沉沉睡下去的楼晚歌,眼光忽然变得低沉悲伤起来,似有万千心事,末了,叹着气摇了摇头,出去跟云落一道驾马去了。
“喂,丹兄,你胆儿够大的啊,连我姐姐都敢欺骗了?”云落一边驾马一边怼了怼丹钰道。虽然楼晚歌叫他不听不参与,可是车内动静那么大,他想不听见都难。
“云落,这不叫欺骗,我只是一时不知道怎么说罢了。你可别诬陷我。”
“是真是假,是对是错,你我说了不算,要看姐姐怎么认为。你知道姐姐为什么对你欺骗的事那么生气吗?”
丹钰摇摇头,他鲜少见楼晚歌生气的模样,也自然不知其中的缘由。
“你别看姐姐平日里漫不经心,谁都不在乎的样子,其实她谁都在乎,尤其是身边的人。自从来了皇都,先是红笙,再是海密,这两人的背叛给了姐姐不少打击,可为了大计,她都忍下了,你的忽然出现,姐姐本来也不以为意的,可是后来,你渐渐让姐姐信赖,他对你,就跟我们无二般区别,所以才放心将事情交给你做。可是你对她隐瞒事情,还是南阁的事情,她才会那么生气,其实,就是有些失望罢了,其中缘由你不说清楚,还想在姐姐身边耍计谋蒙混过关,你可真是——别说姐姐,我都生气。”云落有些埋怨道。
“我不是已经知道错了嘛!”
“丹钰,有些事情,姐姐说算了不是真的就算了,她是给你机会,更是给你面子,你自个儿好好把握吧,不要将姐姐,将我们当作傻子。你做的事和你将要做的事,姐姐都知道,就看你,怎么选择了。”云落说完,缰绳一抖,将马用力往前驾去,不在理会身旁之人,他能提醒到的,也就至此了!
云落的话似一记警钟般,端端的撞在丹钰心上,他愣愣的回头,隔着帘子看着车内之人,全身的汗毛瞬间立起:他做的事,她当真,什么都知道吗!
“哎呀,终于到了,我可是两日都不见荤腥了,我可要找家客栈大吃特吃一顿!”丹钰还在出神呆愣间,云落已经驾马进了县城,迫不及待的去寻还开着门的客栈去了。
“哎,丹兄,你看前面那家婉福客栈好像不错,要不咋们就去那家怎么样?”云落指着前面路口的客栈问道。
“好,好。”丹钰随意回道,心中还在想着方才的事情。
“丹钰,你怎么了?”见着丹钰心不在焉的样子,云落一边拴马一边回头问道。
“没,没。”
“可是在为我方才的话忧心?”
“没有。”
“我看你就是!哎呀,丹兄,你别在意那么多,很多事情啊,别往复杂了想,只要你没有任何异心,不欺骗隐瞒,就没什么问题的,姐姐是个通情达理的人,不然,这次也就不会这么轻易就原谅你了。”云落拍了拍丹钰的肩膀安慰道。
“嗯。”
“走吧,你叫姐姐去,我先去客栈里打点打点。”
“好。”
客栈内,三人刚刚用过了饭,云落懒懒的躺在窗边的软塌上,摸着吃得浑圆的肚子打着嗝,斜望着窗外的一轮明月,清亮的月色映照在他那似乎带着几丝忧愁的脸上:“姐姐,你说,绿染和清秋姐姐她们到哪了?我都有好些日子没见她们了。”
“我们再赶快些,再有个三五日就能与她们汇合了。也不知道她们是否一切顺利。”楼晚歌回道。
深夜风起,树丛中的鸟儿们都不安分,在冷风中叽叽喳喳的叫个没完,忽时,在这叽喳声中,传来了一声尖厉的叫声,与寻常鸟叫都不相同,云落在窗边听得真切,眉头微皱有些不可思议的掏了掏耳朵,确认自己没有听错后登的坐起来:“不会吧!我可是听见了乌鸟的叫声?难道是绿染她们,这么快就到了汇合地点?”
“不会吧,我们出发时才跟她们说过,没那么快吧!”丹钰也有些不可思议道。
“不会的,我没听错,方才就是乌鸟的叫声,它是在寻我们的气息呢!”云落确认到。
“那——”
“出事了!”楼晚歌不及丹钰说完,将茶杯往桌上一磕,起身走到窗边,蹙起双眉道。
只见她对着窗外吹了声响哨,不多时,就听见扑棱翅膀的声音正在朝她这边而来,随着声音越来越近,一道乌黑的鸟影落在了窗台上,果真是诡音传信的乌鸟!
楼晚歌取过乌鸟脚上的信条,不及看完,双眉已是蹙得越深,拿信条的手也已开始微微发抖,显然,信条中所记载的内容必定是所指大事发生。
“姐姐,出什么事了?”云落看她的反应,知道出了大事,试探的问道。
“红笙……”楼晚歌不忍再说下去,只沉沉的闭上了双眼,轻吐出这两个字,微一用力捏碎了手中的信条,任由纸屑从指间掉落,再睁眼时,又恢复了平常冷静的模样,沉声吩咐道:“今夜,我们怕是不能再在此处休息了。云落,你去找店家买些远行的食物干粮,丹钰,你去寻几匹快马,弃了马车,我们直接快马加鞭的赶回皇都!”
两人自知事情重大,也不敢多问什么,直接去办事去了,等到一切准备妥当,已是快接近凌晨,楼晚歌披了件披风站在客栈门口,见丹钰牵了快马前来,直接扔过早已收收好的包裹给丹钰,自己一个翻身上马,马鞭一挥,策马远去。
两人见此,彼此望了一眼,不由多想,也是匆匆策马前去追赶,直追到县城外才赶上楼晚歌的马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