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棠笑容灿烂,赵澜却如同吞了苍蝇一般难受。
许梅被许棠这么一提醒,也注意到了赵澜。
随后赶忙也热情催促:“赵大哥快吃啊!”
赵澜在众人殷切的目光下,终于还是咬牙夹起肉,放进了嘴里。
那一瞬间,赵澜神色变化有点儿精彩。
许棠笑眯眯的看着,只觉得有点儿孩子气的痛快。
做不了别的,小小的折腾一下,也是解气的。
赵澜这一顿饭,是绿着脸吃完的,偏他还要装出一副无所谓,很开心的样子来。
赵澜几乎是飞快吃完饭就告辞了。
许棠看着,笑得像偷了油的老鼠。
许梅目送赵澜拐角了,转头一看许棠这个神色,立刻就伸手拍了她一下:“笑什么呢?捡到钱了?”
一看就没好事儿的样儿。
许棠笑问许梅:“对了,大姐,玉容散你要用吗?我帮你捣芹菜汁?”
许梅脸上明显就犹豫了一下,随后咬牙说了句:“咱们家什么条件?用这些做什么?每天我都得去摆摊,用了也没用。等冬天捂一捂就好了。这个你拿回去,送给旁人用吧。”
这番话还真是合情合理。
许棠笑道:“那你留着,等将来想用再用。或者不用了,等我研究研究这些,给你另外做一个。”
许梅松了一口气,笑着应了。
许棠也说自己要回去睡了。
许棠正说着话,春雪已经打着灯笼找过来了。
天黑了,院子里看不清,春雪特意过来给她照亮。
许棠跟春雪前脚刚走,后脚许梅就纳闷的和王大花说:“我怎么觉得,春雪更像是棠花的小丫头?那样子……怪奇怪的。”
王大花却没多想:“春雪看棠花年岁小,多照顾一下,这是好事儿。”
许棠和春雪也没直接回屋,而是去寻了绿染。
也亏得叶清时从来不许丫头值夜,所以即便现在就剩下绿染一个丫鬟,绿染晚上也能好好歇歇。
瞧见许棠过来,绿染颇有些热情的让她坐。
这次翠屏没跟着一起回来,绿染也看出门道了。
这显然是叶清时打算重用许棠的意思,给许棠腾位置。
绿染有些羡慕和醋酸,不过想想许棠的本事,又把那些小心思放下了,只不无羡慕道:“少爷真是看重你。”
又看一眼春雪:“还让你带丫鬟。”
说是带丫鬟,其实就是被伺候。
这也是不成文的规矩。
许棠抿唇直笑,“放心,回了京城,你要带的丫鬟可不少。”
顿了顿,又提起了赵澜:“不过,少爷毕竟还是正派,如今收了个赵澜,恐怕以后咱们能轻松不少了。”
绿染点点头:“还别说,赵澜懂得还挺多。”
许棠叹一口气,有些懊恼:“可不是么?他是懂得挺多的。我带回来的玉容散,要不是他告诉我使用不慎脸就坏了,我还蒙在鼓里。我说当时店家怎么存货那么少,还一个劲儿的推销!”
许棠这幅懊恼的样子,反倒惹了绿染同情:“你是不知道,京城里的商贩精明得要死。一定是看出你是外地人了,所以故意坑你。”
“不过,这个事儿既然赵澜也告诉你了,我也就放心了。刚才我还想着我要不要说呢!”绿染尴尬笑了一下:“赵澜也说,我说不合适,让我别提。他倒是个好心的,也告诉你了。”
许棠心中确定下来这件事情,顿时一惊,不过面上却是什么变化也没有,笑眯眯的说了句:“我们是什么关系?你有什么不合适说的。绿染姐,你可别跟我见外。”
顿了顿,又提了香粉的事儿:“绿染姐还记得之前说的做生意的事儿吗?绿染姐将你的护肤膏也拿出来,一起卖?”
绿染有些心动,可转头一想又觉得自己一个家生子,要再多钱也没用——就作罢了。
“方子我给你,你拿去折腾吧。”绿染大方的摆摆手:“我就不折腾了。”
顿了顿忽然想起来:“对了,我给你做的荷包做好了,你看看。”
绿染寻出了自己做好的荷包,递给许棠。
许棠接过来一看,顿时就一顿夸赞。
荷包的确是做得很不错,也很用心,许棠自然感激。
于是顺口又告诉绿染一句:“绿染姐你好好跟着少爷,将来定有飞黄腾达一日。”
绿染一愣,糊里糊涂的笑骂:“我不跟着少爷却跟着谁?”
既是派给了叶清时,就算嫁了人,也是叶清时这一房的下人,永远不会变的。
许棠又说几句话,这才领着春雪出来了。
春雪回了屋子,这才纳闷问一句:“咱们从京城回来,不是只带了谢家的香粉?哪有什么玉容散——”
许棠抿唇一笑:“我随口胡诌的,那就是普通香粉。”
春雪就更不明白了。
许棠洗漱完毕,散了头发准备睡觉,想了想又抱着镜子看了一眼。
镜子里的她自己,头顶上依旧是什么也没有。
许棠放下镜子,轻叹一声。
春雪纳闷:“姑娘这是怎么了?”
许棠拽着被子躺在床榻上,盯着床顶,幽幽的叹:“叹我是个丈八的烛台,看见别人看不见自己。”
春雪就更糊涂了。
而许棠则是心头更加烦闷。
她觉得自己几乎可以确定,赵澜的确是重生的。
赵澜他……为什么不记得自己了?
许棠抬手摸了摸自己的脸,忽然恍然大悟:是了,这会她才十二岁!十二岁的小丫头还没长开,都说女大十八变,她还没开始变呢!
许棠想明白这个,又开始想赵澜是怎么死的。
人肯定要先死了才能重生吧?
从现在赵澜的运势看,赵澜到死之前肯定是没有权利在手上。
可是这不合理。
许棠记得自己进宫时候,看见内务府总管时,就见他头上的稀薄紫气。
说白了,当太监的,也有当太监的官职和权力在手上!那也是官运!
所以,赵澜死之前,什么都不是。可他那么得叶清时的信任,又怎么会……
许棠想来想去,也想不明白。
这件事情,恐怕她只有问赵澜才能知道。
可能直接问么?自然不能!
她还要试探试探赵澜才可!
赵澜知道的东西比她多,赵澜对叶清时的帮助,也会很大。
许棠心想,或许自己是真不能这么轻易对赵澜如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