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午饭的时候,小千月了解到,对面的青年名字叫做希尔,她很喜欢这个名字,因为能让她想到贝尔。
她很久没有见到过贝尔了,所以见到这个名字相似的人,显得异常开心。
分别的时候,还跟人约了下次他伤好了之后一起在镇上逛逛。
不过,一走到无人的地方,小姑娘的表情就逐渐变得阴郁,因为,哥哥他们,还是没有消息。
她很担心……
还有之前希尔说过的军队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会来。
破晓时分,小千月就已经起床了,不知为何,最近她那份不详的预感越发强烈,昨晚甚至连觉都睡不好。
她做了一个梦,一个,很可怕的梦。
从出生起,她从未做过这样可怕的梦。
小镇被军队占领,镇上那些鲜活而又温暖的人全部化作了尸骸,她最喜欢的爷爷,躺在床上双眼紧闭,青黑的面色看上去像是已经去世许久。
到此都是硝烟和战火,到处,都是尸骸和血海。
这样的梦,让她感到不安。
所以,从楼下下来的那一刻,她突然就冲出了家门,一路狂奔着跑向了城镇的街道上,明明那么早,原本空无一人的街道,却散发着浓厚的死气。
四处静悄悄的,但是,悲鸣却一直传入耳中。
那么清晰,那么深刻。
她第一时间跑去找了塔尔波爷爷,因为老人躺在床上死去的那一幕,给她带来的打击太大了,她害怕噩梦成真,那个梦,仿佛是在宣告着什么,而她,不敢去细想。
“爷爷!!”
推开门的那一刻,老人熟悉的面容映入眼帘,他躬着身子,那只手枯瘦如柴,布满了交错的青筋和褶皱的干皮,掌心有一摊殷红的血液。
霎时间,女孩的眼睛红了:“爷爷!你怎么了?生病了吗?”
老人身子一僵,颤颤巍巍的转过身,布满皱纹的脸上,表情既有懊悔,也有了解一切的释然,语速缓慢的开口:“是小阿雪啊……”
“爷爷!”小千月怕极了,眼泪怎么也止不住,“你怎么了啊?你不是告诉我说你没事的吗?”
“爷爷要死了。”老人虚弱的声音听起来有些费力,抬起那只干净的手,颤抖着落在她的头上,轻抚了抚,“最后见到小阿雪,也算是没有遗憾了吧。”
年幼的她,还是第一次面对“死亡”这个字眼。
即使过去,她亲手站杀过数不清的妖怪,见到过镇上的人被屠戮。
可是……
那个时候的她,从来都没有真切的感受到何为悲伤,何为痛苦,以及,何为舍不得。
听到自己喜欢的爷爷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她的心,第一次动摇了。
怎么也压抑不住的疼痛几乎侵占了她整个人,手在颤抖,呼吸都显得困难,眼泪更是怎么也无法停止,嗓子堵的生疼:“我不要……爷爷,你不要死,不要死好不好?我会带爷爷去看医生的,哥哥他们也会回来的,那个时候,一切都会好的。”
滚烫的泪珠砸在老人的手面,她的声音哽咽着:“爷爷,你说过会一直陪着我的身边,看着我长大的,你说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