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死,对于王曜景而言,就是首要任务。
他一直挂着纪国公的身份,便会受到大唐国运的加持,周身充斥青紫贵气,永远也无法踏入修道第一步。
虽然他目前掌握了烙印力量,但说实话,这玩意儿神奇归神奇,但论起威能,却并不如何强大,而且不成体系,王曜景总不能一边修行一边摸索吧。
修道毕竟自上古时期萌芽,到秦汉兴盛,再到后世经过了灿烂的演变,成了一个极度完整的修道体系,这条路是性价比最高的,可比烙印力量这野狐禅也好得多。
王曜景一直谋求假死脱身,本来他是准备回到金陵城,上演一幕病死归天。但一时没有机会,他身边还没有培养出足够信任的亲信,而假死一事,他一个人可办不到。
但来到楚州之后,他见到大周的军队,心中萌生了一个想法。
不如借助大周的手,来成全自己的假死计划。他只要挟持一个大周高官,令他借助大周的官方途径将自己被杀一事传遍天下,他就能很快的成功。
至于对方肯不肯合作,这就不在王曜景的考虑之列。毕竟,只要是人总会有缺点,在他手段的炮制下,对方一定会妥协的。
……
王曜景走在府衙的后院处,一个丫鬟战战兢兢的给他领路。他先前一人击溃近百甲士的事情,已经在府衙内传遍了,甚至还有小道消息,此人甚至还威胁了向拱将军。
在下人的耳中,此人的形象早就变成了三头六臂、青面獠牙的怪物。
“公子,您就在这个院子休息……”丫鬟将他领进了一处院落,小声的说着话。
王曜景看向四周,这小院的环境倒是挺不错的,只是四周种满了桃树,现在早就过了桃花盛开的季节,上门挂满了一颗颗青涩的果实。
“此处怎么有一股焦糊味道,是不是有什么东西烧焦了。”王曜景皱了皱鼻子,忽然开口说道。
“没……没有啊。”丫鬟被人突然这么一询问,反应有些迟缓,但还是摇了摇头。“虽然此地曾在三年前失过火,但院落早就被扒倒重修,便是有味道也该散了……”
丫鬟在临了又加了一句,只是她的言语中也不是很有自信。
莫非是真的有什么糊味,但不应该啊。
“好了,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王曜景再次闻了闻,依然有一股挥之不去的焦味,这股焦味里头还有些许臭味,但他也不是瞎讲究的人,便没有再多说什么。
丫鬟如蒙大赦,逃也似的离开。
王曜景摇了摇头,推开门进入了屋内。二话不说,当即便寻了床铺,倒头开始大睡了起来。在这船上颠簸这么久,他可是一点好觉都没有睡过啊。
“噼啪。”一阵清脆的木头炸裂声音传入了王曜景的耳朵,他忽然间惊醒。他的脑袋很沉,仿佛宿醉一般。
他睁开眼睛看向四周,火,入目的是满眼的大火。
浓郁的火焰腾腾升空,帘子、桌子、纸张,都燃烧成了大火。整个屋子里头的温度迫人,几乎要把他烧成灰烬。
王曜景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遭了暗算,向拱要派人烧死自己。虽然自己对他提出的要求是杀死自己,但不是真的杀死啊。
他一翻身,黑色的烙印力量在身体之外覆盖,将火焰力量隔绝在外。
来到门前,他伸手就要推开大门,但是纹丝不动。整扇门就好似被焊死了一般,任凭他如何用力,都没办法推开。
“轰。”黑色的烙印力量在王曜景的拳头处汇聚,,让他的力气立时暴增是数倍,再次重重的砸在门上。
大门依旧不动,甚至连半点的晃动都没有。这已经超脱了木门的范畴,就算是一扇大铁门,也不至于挨了一拳没有分毫晃动。
莫非……是遭遇了灵异。
王曜景已经有好几天没有遇到灵异事件了,但今天的反常情况,让他忍不住的朝着灵异方向去联想。
火焰越来越炽烈,不过,他的身体有一层黑色烙印覆盖,温度被隔绝在外,高温伤害不了他。
但是,火焰未充分燃烧所产生的滚滚浓烟,却让他目不能视物,口鼻也传来了呛人的味道,让他呼吸也变得困难起来。
王曜景迅速的在四周摸索了起来,想要寻找出突破的口子。但整个屋子都好似变成了一个密封的整体,他找不到任何一个可以出去的口子。
他的心迅速的静了下来,情况很严峻,但算不得危险,至少就目前情况来看,他一时半会还死不了。
高温撼动不了他,烟尘问题也好解决。他只需将烙印放出,形成一个圆球,将自身包围在里头。在他意识的控制下,圆球可以将烟尘排斥在外,只留下空气。
其实,这说来也很诡异,如果此处是绝对密封的,那在大火之下,氧气就会很快烧干,没了氧气,火焰也会消灭。
可都这么久了,里头的火焰却有越烧越猛的架势,这说明里头的氧气是供应充足的。
“当真是怪事。”王曜景摇了摇头,灵异之事,不能用常理揣度。毕竟,灵异本身的存在,就是很没有常理的事情。
在其余的世界,也有鬼灵存在,但这个世界的灵异却不同。鬼灵只能说是另一种形式的生命,但就灵异,却好似不仅仅是生命,就如那马车。
马车整体成了灵异,没有任何道理可言。
就在王曜景陷入沉思的时候,在他的身后,不值得何时出现了一具烧干的尸体。隐约可以看到其嘴巴张大,脸上的肌肉已经被烧穿,能看到内里焦黑的骨头。
浑身的皮肤已经变成了焦炭状,正静静的站在那里,两个黑漆漆的眼眶,正盯着王曜景的身躯。
“噌。”四周的火焰在其手掌处凝聚,化作了一根燃烧着火焰的棍子,其实看形状,反倒更像是硕大的门栓。
它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就这么一步一步的向前走,而王曜景对于这一切,毫无感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