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是如此,那贫僧只能领教一下明王的手段了。”道衍看着唐郁,一颗心在不住的下沉。唐郁智计如妖,神通无敌,他毫无胜算。
“不急,当年之事,与你无关,我也不会牵连到你的身上,不如过来喝杯茶吧,我的目标只在燕王一人。”唐郁笑了笑,开口说道。
但道衍并未有任何放松,燕王与他有知遇之恩,而且他之修行,全依赖于燕王,一旦燕王身死,他的修行之路怕是也要断绝。
“喝茶就不必了,贫僧还待赶路,请明王出手吧。”道衍摇了摇头,双手合十,眉目低垂。
“哈哈哈,你这个老和尚,还配不上让我出手。这太湖美景冠绝天下,你就在此地好好观赏吧。”唐郁摇了摇头,身形缓缓消失在湖心亭中。
道衍向前一步,但整个太湖上的水雾弥漫了起来,犹如高空的云层,越聚越浓。他直接被水雾包裹,阴神被死死遮住。
他一进入其中,阴神便失去了对外界的感应,好似被放逐到了一个奇异的空间一般。
……
五千五百名骑兵轻装上阵,用最快的速度赶路。如今金陵城驻扎的兵马并不多,还调拨了一部分前往了会稽山,正值最空虚的时候。
只消拿下金陵,一切便尘埃落定。
朱棣也放弃了乘坐车架,而是随着这些骑兵一同骑马前行。他也是武人出身,负责镇守北边,虽然贵为藩王之尊,但倒也承受得住。
“王爷,渡船已备,随时都可过河。”众骑兵很快便临近了长江,而一个亲兵躬身禀报。
前些日子,朱棣大军势如破竹,各地的大商人瞧着燕王势头很猛,便纷纷来投。这些渡船也都是长江两岸的商人所备。
而朱棣也是暗自庆幸,幸好他听了道衍师父的话,选择火速出击。否则以那些商人见风使舵的性子,说不得现在已经反叛。
一旦那些商人反叛,他连长江都过不去。届时朝廷的军队反倒可以从容的进行反击,优劣之势立马倒转。
“将士们快速吃些干粮,半个时辰之后,准备渡江!”朱棣迅速下达命令,他们的时间紧迫,丝毫都不能浪费。
命令下罢,他也抬起头来,朝着远处的天空看去。也不知道道衍师父现在准备的怎么样了,他们的大军能否顺利的进京?
五千余的骑兵在匆匆吃了一些干粮之后,便朝着长江对岸进发。船只已经准备好,在吃饭的空档,已经有部分士兵开始将马匹运上船去。
大约花了小半天的时间,近百艘江船自驶出北岸,朝着南岸进发。就目前为止,一切都还算是顺利。
只是这种感觉,却让朱棣的心中有些不安定。
“呼。”江面上起了一阵风,自北向南而去,这对于朱棣等人而言,倒是一个很好的消息。至少顺风顺水,速度还能加快几分。
江面上的风越来越大,船只的速度越来越快,只是短短的时间,长江南岸已经是遥遥在望。
朱棣的心情也越发的紧张,胜负与否,就看接下来的大战了。只要他能胜利,便有极为登临九五,一旦落败……
船只平稳的靠岸,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事情顺利的有些出乎所有人的意料。他们好似真有神助一般,至今都没有出状况。
但朱棣很清楚,有神助的一方不是他们,而是他的侄儿。那些城隍神,可都在暗中帮助着朝廷。
“大军迅速出发,直取金陵城。”过了长江,金陵城便不远了。朱棣孤注一掷,胜败只看这一战了。
伴随着他的命令,庞大的骑兵队伍迅速的开拔。这些来自北方的边军,在江南大地上撒开了蹄子的狂奔。
“国公,刚刚得到消息,燕王已经渡过长江,直奔京城而来。”驻守在江宁大营的是曹国公李景隆,他在数日前随着大军进攻会稽山,但因为受了浮云剑派掌教的一记剑气,受了些伤,便提前回来了。
他的伤势未愈,便陡然听到了这个消息。
“什么?”听了此言,李景隆差点没把身前的桌子给撞翻了。燕王怎么来了?速度好快。
而他接下来,就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要说起来,李景隆还是很看好燕王的,靖难之役的初始,他被建文皇帝封为大将军,负责抵御燕王。他在白沟河大败特败,折损了朝廷军队数十万。
也正是因为此事,才让朝廷无力在北方与燕王抗衡,被燕王一路打到此处。
事后李景隆被罢免了大将军的位置,朝廷中有人请求诛杀他,但被建文帝拒绝了。
李景隆当年因熟知兵事,才受到了洪武皇帝的赏识,他可能会失败,但不可能失败的这么惨。只要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个曹国公早就跟燕王暗通款曲了。
但是,此时此刻,李景隆还愿意向燕王倒戈吗?
他自然是不愿意的,他对于燕王没有多少忠心可言,他只是看哪边势大才投靠哪边,现在朝廷得到了城隍神的加持,背后还有洪武皇帝的影子,他哪里敢再跟燕王纠缠不清。
“这白莲教不是在江北地区作乱吗?他们怎么就放燕王过来了!”李景隆的心情很不好,他之前为了向燕王投军令状,不惜坑死数十万大军。
但现在局势逆转,他已经失去了朝廷的信任,而现在又得与燕王对上,这算个什么事啊。
可不管怎么样,这仗该打还是得打,只要能击溃燕王部,他说不定还有将功赎罪的机会。
“快去通知朝廷,燕王已然渡江,定要守备好京城。你去通知诸位将军,让他们来见我。”李景隆虽然此时早就被天下人笑作是草包,但他的用兵能力其实不弱。
“……国公爷,咱们这大营哪里还有人了,精锐都带到会稽山了,现在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那个亲信满脸的为难,支支吾吾的说道。
“废话,我不知道是老弱病残吗?但挡不住也得挡!”李景隆喝骂了一声,还踹了那个亲信一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