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你们是要造反么!”为的新军大声的喝到。
“造反?八国蛮夷占了京城,在我大清境内烧杀抢夺,我父率众拼死抵抗,却未见你等的消息。到底是我们要造反,还是你们要造反!”曹旌宇满怀悲愤,大声的怒骂道。
说起来也是讽刺,朝廷花了很大的代价组建新军,靡费的钱财远在其他部队之上。但朝廷也将新军当成了宝贝疙瘩,轻易的不肯动用,毕竟心疼那白花花的银子。
这就跟五年前的甲午战争一样,北洋海军并非没有一战之力,但是朝廷却舍不得自家的那点海军家底,把舰队全部留在威海卫,最终被人给堵在家门口,轻轻松松的灭了个干净。
如今八国联军在直隶横行,抵抗最激烈的反倒是义和团。当然,主要原因还是因为义和团的口号就是“扶清灭洋”。
一直以来,义和团活动在民间,多次对各地的传教士或者洋人部队出手,给各国都带来了不小的麻烦。
这一次各国终于忍无可忍,相约消灭义和团这个隐患,顺带手的抢点东西回去。
八国联军的活动主要在直隶地区,所以其他地方的新军都在观望,准确的说是在保存着实力。反正天塌下来也有老佛爷顶着,他们才不管那么多呢。
七名士兵的脸色顿时为之一变,曹旌宇这番话虽然不好听,但的确是事实。他们不敢跟洋人对上,对外软弱,但对内却极度的残酷。
曹旌宇现在就是直接扒开了他们的伤疤,让他们很是羞恼。
“如果你们还是个男人,就去直隶跟洋人打一仗。如果不是,现在你们可以从此处离开了。”曹旌宇看着为军官,开口说道。
他说话毫不留情面,听闻自己的父亲正遭受危机,曹旌宇的心情激荡,说话间不复之间的温文尔雅。
“给我让开!”军官直接从后背将枪给取了下来,顶在了曹旌宇的面前。
“你可以试试,你要是在这杀了一个人,能走出去我把头给你。”曹旌宇丝毫不惧,而他的身边又围过来十几个人,有人的手中甚至还拿着大刀弓箭,战斗一触即。
军官的胸口起伏,抓着火枪的手十分用力,他的手指已经扣在了扳机上,他只要一用力,就可以杀死曹旌宇。
曹旌宇昂着头,双手垂下,双目带着冷意,也似乎怀有嘲讽。
其余的新军缓慢的聚拢到一起,也都举着枪支,小心的戒备着。
“我们走。”在僵持了几分钟之后,军官额头上的冷汗下来了,但最终选择了妥协。他们终究没有敢开枪,在几番权衡之后,离开是他们唯一的选择。
他们只有七个人,跟这么多人对上绝对不理智,就算他们能杀死不少人,但自身也会被围攻致死。虽然抓人重要,但为了一个抓人把自己的性命搭进去,这就是傻子。
新军走了之后,宅院内的众人才放松了下来。
“旌宇,刚刚太冒险了。”杨文恭的脸上有些沉色,低声开口说道。
“三爷,我觉得公子这倒不是莽撞,而是真正能识人辨人,这些新军装备优良,训练完备,但最大的缺陷就是没有经历过太多的战争。兵是练出来的,不是养出来的,不经历一番血火,这胆气一关就过不去。”马定远捋了捋自己的胡须,轻声开口说道。
不过,此时曹旌宇的心早就不在这里了。直隶形势危急,他现在是一刻也呆不下去了,他必须要去直隶。
……
王曜景虽然藏于密室,但此间生的事情,他很快就知晓,他能够理解众人所面临的一个困境。
目前得罪了新军,最好的方法不是离去,而是据屯而守。宁古塔向外而去只有一条主干道,如果贸然离开,只会被敌人给追击上来,一旦新军的人数过一个排,那他们这些人只有被杀死的份,就算是武力再强也不行。
在新军制度中,一排辖三棚,而一棚是十四个人,换句话说,只需要五十来人就可以把他们全部击杀。
但是,最大的分歧就在于这里。
据屯而守不是问题,但问题是值不值得?对于很多人来说,王曜景不过是一个外人,根本就没有多少情分,虽说都是团内的兄弟,但义和团太大了,而人都是有亲疏远近的,让他们为一个陌生人跟新军死磕,恐怕很多人心里是不乐意的。
还有另一个问题,那就是曹旌宇。曹旌宇急于去直隶,如果大家就这么困守屯内,他也没法离开。如果贸然离去,有没有危险是一方面,以他的个性也不放心留下这么多兄弟跟新军死磕。
王曜景从密室之中出来之后,其实也能感觉到众人的情绪变化,以及部分人对他的疏离感。这是人之常情,也能理解。
见到这副状况,王曜景的心中就已经有了定计。要想解决眼下的危机,也有一个较为两全的法子。
“阿布大哥,你要离开?若是敌人没有得了消息,我自然会让人护送你离开这里。但新军已经怀疑你藏在这里,肯定会封锁四周,现在离开十分危险。我们的人缺乏火器,在野外绝对不是新军的对手……”曹旌宇听到王曜景前来辞行,虽然心头沉重,但还是拒绝了这个提议。
“不,就我一个离开。对方的目标是我一个人,只要我离开此处,他们不可能再打上门来。”王曜景没等曹旌宇把话说完,便打断了对方。
这是目前最好的办法,只要王曜景离开,以新军的性格,断然不会跟义和团的人死磕。而曹旌宇若是想去直隶,也能随时动身。
这个法子没有什么玄妙之处,哪怕脑子愚钝的人都看得透,只是需要一个人来点破。而点破的最佳人选,就是王曜景自己。
“阿布大哥,这话你就不要说了,大家都是团内的兄弟,怎么可能让你去冒这等危险。”曹旌宇根本就不肯同意,他自小受父亲影响,虽然看上去文质彬彬,但颇有任侠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