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哥哥,我们下次再来吧。”明显有些失落的舒韵文拉着江子群说道。
“来都来了,赵宴伯又不是外人,我想他应该不会介意的。”江子群眯了眯眼,笑着说道。
他到想知道,月黑风高,赵宴伯在军营外到底和谁相约。
舒韵文看着江子群,一脸诧异。以前的江哥哥不是这样的。自从坐上皇位,她的江哥哥居然一点点的变了起来。
但是一想到身为皇帝他也有他自己的诸多无奈,便也就算了,随他去了。
湖边,黑衣人终于止了笑。
赵宴伯面无表情的瞟了黑衣人一眼,不知道他到底要干嘛。
良久,只听见一个属于男性的沙哑嗓音,答非所问道:“你的佛果镜像花,是碎了吧。”
不是疑问句。
平静如赵宴伯也还是惊了一跳,这人到底是谁?他又如何得知这么多关于他的事情。
“不必惊讶,也不必想,你会知道我是谁的。”说完转过身去,往远处望去,然后又是几声不明所以的笑。
赵宴伯心头疑虑万千,正要张嘴问。却见那人施展轻功,片刻便不见了身影。
真真是个怪人。
“宴伯,今夜好大的兴致啊。”江子群的声音传来。
赵宴伯转过身去,只见江子群舒韵文两人牵手偕行往这边走来。
顿时心中一痛。
无话可说,只淡淡一个“嗯。”
再说江子群见赵宴伯与人私约湖边,正想瞧瞧究竟是何人。
谁料想,还没等走近,那人似乎是发现了他,朝他看了一会,发出藐视的笑声,随即消失的无影无踪。
不得不说,这让他心头很是不悦。
等步至湖边,见了赵宴伯,自然是没什么好语气。
舒韵文看着江子群这样,心里也不大高兴。却也没说什么。
“一个人来的?”江子群这一问,略有点不怀好意。
舒韵文听出了江子群的言外之意,捏了捏江子群的手示意他不要太过分。
谁料江子群却没理会她。
“嗯,一个人。”赵宴伯并没有想那么多,他确实是一个人来的。
后来虽然和黑衣人在湖边说了两句话,可是他并不认识黑衣人,黑色本就黑,想着江子群可能没看到,便就不提,省的麻烦。
帝王的疑心向来绝之不断。
这下连舒韵文也懵了,明明……,明明是两个人,为何赵宴伯却说是一个人。
江子群瞬间疑心重重“哦~。是吗?怎么朕却看见……,是两个人呢。文文,你说,是也不是?”
赵宴伯没想到江子群居然看见了,不过他也不惊慌,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舒韵文一时尴尬起来。她想说不是,她不忍心看赵宴伯被质疑。但是她又确实看见了。
所以只能低声说“是”
随即她又说“可是夜色也深,或许是眼花看错了吧。”
江子群瞬间怒不可竭。刚刚明明是舒韵文先看见的,现在却说或许是眼花看错?
自己心爱的女人维护别人男人,别说他是帝王,就算是寻常男人也忍受不了。
舒韵文知道江子群肯定会生气,一时不敢敢直视他。
赵宴伯看着舒韵文如此,心头已是一暖。但他也不能陷舒韵文于不义,就大大方方的认了。
“皇上没看错,确是两人,但我是一个人过来的。”
这话确实是实话,可是在江子群耳中却是狡猾,是两人却又急于撇清自己?
“哦,那不知道你们两人说了什么,还交谈甚欢,老远朕就听见了笑声,可是有什么趣事,不妨与朕说道说道。”江子群一脸笑意,可是任谁都能看得出来,他有了怒意。
舒韵文知道江子群犯了疑心病,赵宴伯是什么人,自然不会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江子群这样猜忌,也使得她不甚开怀。
而赵宴伯在此刻,终于找到了黑衣人的意图。
他是故意将自己引到这里来的。也是故意放出笑声让江子群发现。不然夜色至深,他在一旁若是不仔细都瞧不出他来,江子群又怎么会在那么远的地方看见黑衣人。
但是现在江子群突然这么问了,他又该怎么说。难道说,人家问自己是不是快死了?谁会信?
就算江子群信,看着一旁的舒韵文,他也说不出口,他不想她担忧,也不想她知道了之后,心里负担那么重,他只希望她能幸福开心的过下去。
“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赵宴伯只好这么说。
江子群默了一默,不置可否的笑着。
复又问道:“是吗。你可当真?”
舒韵文虽然不知道赵宴伯为什么要有所隐瞒,但是她相信以赵宴伯的性子,就算他不说,也不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
空气像是凝固了一般。
“子群,不要闹了,赵宴伯不是你想的那种人,他是怎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你封他为主将时的用人不疑之心都到哪儿去了?”舒韵文忿忿不平又略带失望的语气让江子群一时思绪万千。
自己心爱的女人为什么处处维护别人。
是,他是知道赵宴伯不会做出什么过分之事,可是谁告诉他都比让舒韵文斥责他要来的好。
难道她就不能为他设身处地的想想吗?她难道忘了,她已经是他的妻子,不是旁人了!
再说自己是一个皇帝,要对江山负责,要对整个云国的子民们负责。怎么能不处处考虑周详!怎么能不把每一种可能都想到。
江子群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自从登上帝位,疑心日益变重,昔日的用人不疑之心,大概再不会有了。
赵宴伯看着略有些失态的江子群,知道现在怎么说也说不清了。
随即便转身就走。
江子群见赵宴伯要走,更是气极了,觉得赵宴伯丝毫不把他放在眼里,既然已经还俗,就不再是和尚,凭什么还是这番姿态!
“你给朕站住。!”江子群这幅气急败坏的样子,恐怕连他自己也想不到。
赵宴伯顿了一顿,还是没犹豫,转身便走了。
江子群作势要追。舒韵文一把拉住了他,问到:“子群,你到底是怎么了?”
谁料,江子群却反问:“舒韵文,你怎么不问问你自己?你是我的妻,为何处处维护他人?”
舒韵文见江子群居然连她都疑心,更是失望伤心。
也不顾江子群,转身便离去了。
江子群毕竟是深爱着舒韵文的,见她不管不顾的离去,虽然心痛,但是也时时刻刻记得这里是战场,非比寻常,文文的安危最重要。
知道舒韵文正在生他的气,也不敢再在她面前惹她心烦,便默默的随了一路,直到舒韵文安全回了营帐,才又独自转了出去。
走着走着居然走到了赵宴伯帐旁。帐内无光,问守帐人,也说赵宴伯不曾回来。
赵宴伯一早便走了,舒韵文女儿家走的慢,他跟着韵文都回来了,可是赵宴伯还没回来。
这个赵宴伯,到底去了哪?又思及之前,他不知何时离开了军营,不知道何时回到了帝都,不知何时又随他们回了战场。
本来一路走来,江子群冷静了许多,他也知道赵宴伯的为人。
可是赵宴伯越是行踪不定,江子群心里越是深深的起疑。
越想越是难安,召了暗卫。
“你去四处找找,看赵宴伯究竟去了哪。”
“是。”暗卫令命转身便消失了
踌躇了一会,正准备走的江子群,不知道想到了什么,一个转身竞进了赵宴伯的帐子。
帐内陈设简单,朴素。
有一书架,一案牍,待客之椅子都不曾设,只四个与参佛的所用一般的垫子。
屋内还有淡淡的檀香味。
果然和他本人一般,淡雅。
江子群也不着急,不慌不忙转了转,转身走到书架旁,像赵宴伯这般的人,不知道都读些什么。
一看全是类似《地藏经》《金刚经》《心经》的书。
叹了口气,他的疑心可能确实过了些,像这样一个人,还俗了又怎么样。
随手拿起一本《心经》打算边看边等赵宴伯回来。
江子群心里有淡淡地内疚,今天确实有些过了。
随意的落座在坐垫上,刚翻开书,一张纸掉了下来。
或许是什么重要的东西,江子群想捡起来夹好放回去。
却在不经意间瞧见,这!
这居然是军事情报图。
这一发现让江子群瞬间心中激起千层浪。
再摊开仔细一看,只有半份。
那么就是说,沙国得到的,是半份军事情报图。怪不得……,怪不得明明第一次沙国明明可以让云国士兵满盘皆输的情况下,还让云国有机可乘撤回了兵力,损伤也不过尔尔。
江子群心头怒火一下子熊熊而起。
想起沙沟前的万千尸骨,想起伤兵营里的将士。他们是何其的无辜!
挥袖而下,劈劈啪啪,赵宴伯桌上的茶具一应落到地上,碎裂开来。
正巧,赵宴伯此时也回来了。
看着满地的碎片,看着江子群,他似乎也不意外。
江子群看到赵宴伯,火气更胜,将手中的军事情报图使劲扔到地上。
几乎怒吼一般的声音到:“你看看,你给我好好看看,这到底是什么!”
赵宴伯还是不卑不亢的缓缓捡起那物,一不小心还碰了碎瓷,化破了手。
他将那物摊开来在手上。
军事情报图。
无话可说,他明白这意味着什么。
血一瞬间染红了这张图,如盛开的血莲,刺目的红。这般如同铁证一眼映放在他眼前。
江子群一直目不转睛的盯着他。那目光如狼似虎。仿佛如果他一承认是他干的,江子群就马上会将他吞吃入腹。
但是赵宴伯不惧怕。
他仍旧是淡淡地看了江子群一眼。
如同初次见到的那般,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江子群看见赵宴伯这个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
凭什么他还是这样他还能这样?将万千将士的性命放在那里?
赵宴伯知道江子群在想什么,他阻止不了。
良久之后,他也只是淡淡到:“不是我,信不信随你。”
什么叫信不信随你?这般铁证之前难道还问他信不信他?
“赵宴伯,你不要以为你这样就可以逃脱罪责!”江子群气急败坏。
但是尽管如此江子群还是清醒的知道,军事情报图丢失的事情,不能透露出去,起码现在不行!
战场之上稳固军心最为重要!
“既然你不承认,待朕找齐证据再一并治罪于你!”说完,江子群辅修怒气匆匆而去。
看着满地的碎瓷,指尖的血滴在了地上的木板上,刺目的红。
黑衣人的意图,看现下这般地步,赵宴伯是明白了。
但是他还是未能想通,黑衣人到底是谁,为什么这样做,又是怎么知道佛果镜像花的事情的。
江子群走时拂袖而去的样子,还历历在目。想来,这件事是不会就这样轻易了结了的。
世事本与他无关,何故惹尘埃。
赵宴伯略感疲乏。顿了顿几声轻咳,嘴角尽然溢出了血渍。
看来,留给他的时间不多了,。
又想到舒韵文,她的劫数还未度过。究竟什么时候才来,若是可以赵宴伯甚至想替舒韵文受了。
还俗归来,他自始至终心心念念的不过是一个舒韵文罢了。
却又前前后后惹来了这一团团乱麻。
淡淡擦掉血渍,赵宴伯弯腰那本《心经》将它放回了书架。
主营帐。
舒韵文回到主营后自己一个人静了静。思索着刚刚发生的一切。
江子群护送她回来她是知道的,只是江子群向来固执,她不想让他下不来台阶便没有拆穿他。
想来也是,夫妻一体,她不该,至少不该在赵宴伯面前让他下不来台。
可是现在,江子群确实是一点点变了,变的古怪变得多疑。
也确实是可能他刚刚登基事务繁琐。
舒韵文叹了口气。终究是缓和了情绪。转身去煮了茶。
江子群一会该回来了,喝口热茶暖暖身子,夫妻间的事情好好讲讲便罢了。赵宴伯不是那样的人,江子群心中也是有数的,这会想明白便好了。
正这么想着。
却见江子群怒气冲冲的破门而入。
“怎么了?”舒韵文不禁皱起了眉。
看来事情远没有她想象中那么简单。看着江子群黑着的脸,舒韵文居然在心中为赵宴伯默默捏了把汗。
江子群生气归生气,看见舒韵文小心翼翼的样子,却还是心疼。
不自觉间,放缓了语气。
“丢失的军事情报图的剩下的半份一直在赵宴伯手上。”
舒韵文瞪大了双眼!这怎么可能,赵宴伯怎么可能是这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