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去外面等你。”俊脸上涌上一层不正常的红晕,他尴尬地后退一步,绅士地帮她带上门……
现在是凌晨一点半,他在这里呆了四个小时,而她……睡了一天,或者更久。
秦欢颜回a市,完全是和他诀别的态度,而他这两天手头也忙,无法拿出百分百的精力对她,所以并不急着做没把握的事,因此并没有联系她……
只是终究有些放心不下,他坐了傍晚的飞机过来,打算偷偷看她一眼就走。
他并没有惊动她的意思。
也幸好,他过来了——
她的房门紧闭,他用了专业的钥匙开门进来,结果就看到了高烧不醒的她。
背上的伤口并没有化脓,都是玻璃割碎的口子并不是很深,有些地方的血痂已经脱落,留下细细的红痕。唐尧松了口气之余,也明白了:她发烧,八成是那晚上在冷水里泡的!
于是他留在这里,喂水喂药地照顾了大半宿,看着她虚弱的模样,抚着她gun烫的皮肤,默默地在心里想着:回香港以后,他要去找汪海元!光是qiu禁着他,显然是太便宜了……
唐尧斜倚在墙上,等了许久也不见里面有任何动静,不由蹙了蹙眉:脑袋还那么迷糊,不会是在里面睡着了吧?
“叩叩!”
修长的指骨屈起,他抬手在门上轻叩了两下,靠近了门扉叫她:“秦欢颜,你好了没有?”
里面没人回应。
唐尧耐心地等了五秒,却听到里面传来花洒的水声,他眉头一拧,直接推门走了进去——
她背对着他站在淋浴间,垂着头面向墙壁,正用花洒调试着水温,冒着热气的水冲刷到她的睡裙下摆上,瞬间湿了她大半条裙子……而她的身体依旧木讷且僵硬着,头还迷糊地靠在玻璃门上……
“你干什么?”唐尧想也没想冲上去,直接抢了她手上的花洒,把水关掉,“睡衣都湿了!”
真没见过生病还这么能折腾的!
她就不能好好躺着么?
早点康复他也早点放心离开……
“我想洗澡,我不舒服……”秦欢颜喃喃地开口,伸手去拉花洒的管道,拉不动的时候才抬头,视线迷离地看着唐尧。隔着一片氤氲的水蒸气,她似有些认不出他。
“洗了一样不舒服!”唐尧没好气地回应,猛地一拽,直接把整条管道都抢了过来,重重地挂在一旁。
而她却像是被抢了糖的孩子,一直呆呆地看着他——
有些震惊、有些委屈、有些乖巧、有些软弱……她的眼中闪过太多的情绪,唐尧看不真切,更道不明。但是他能清晰地看到她眼底的水雾越积越浓……
像是被欺负了,随时都能哭出来。
“你背上的伤还没好全,别用水冲……”唐尧有些不忍心,耐着性子哄她,大掌覆在她脸上,轻轻地揉了揉,“你去睡觉,恩?”
一滴gun烫的泪,滴落在了他的指节上。
“你别无理取闹啊……”唐尧低喝,但发现自己的警告似乎对她毫无用处,语气不禁又软了,放低了身段和她商量,“一定要洗?我帮你擦好不好?”
秦欢颜没有说话。
唐尧也当她是默认,只能转身帮她去找毛巾,可才一转身,她却陡然冲上来,从后面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
她的胳膊细长且纤白,此刻虽然虚软,但抱他却是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她就这样猛地冲过来,强大的冲击力让唐尧也凑手不及地向前两步,才险险站住……
他也同样震住了!
她从来没有这样拥抱着他,充满依赖,也充满乖巧,让他的整颗心,整个人都莫名地安静下来……
“……你干嘛?”他隔了几秒才缓缓开口,嗓音却有些莫名的低哑。
“你怎么还在这里?”她贴在他的后背喃喃自语,他听不太清晰,更听不太明白,“这个梦好长……你怎么一直都在……唐尧……唐尧……”
到最后,她只是一声声呢喃他的名字。
她把他当一场梦了?
没关系。
他无所谓。
酥酥软软的嗓音,很乖顺的模样,这样一声声地叫他,让唐尧的心中也荡漾起阵阵涟漪。他想反过身去抱她,她却执拗地搂着他的腰不肯放,唐尧失笑,只能用手掌紧紧地按住她的小手……
“你想说什么?”手掌在她的手背上拍了拍,他鼓励着她说下去。
“唐尧,我舍不得……”她停顿了良久,终于缓缓地说出来。
唐尧的身体不由一僵。
下一秒,他不管她的手是多么执拗,直接用力地挣开了她,转过身捧着她的小脸就吻了下去。这个吻带着怒意,也带着属于他的狠劲——秦欢颜,你就是个胆小鬼!你到底躲什么!
既然舍不得,你跑什么?
自欺欺人!
她的身上还残留着发烧的余高温,口中却是依旧清甜,她喝过他给她递的水,里面加了一片小小的柠檬,她的嘴里还残留着清冽的柠檬香气……
很纯净。
也很撩-人。
唐尧吻得很用力,像是在发泄着某种压抑,又像是在加注着某种惩罚,终于在彼此气息不稳的时候,他才缓缓地松开她,只能到她自嘲地一笑:“怎么可以这样……”
前一秒还柔情似水地配合,后一秒却是冷清压抑的自嘲。
她果然是把他当成一场梦了!
“为什么不能这样……”他抵着她的额头平稳着呼吸,心里恨恨地想着:如果今天不是忌讳着她身上有伤,她又发着烧,他真有一种把她办了的想法!
索性拉她下地狱,她也就不受那么多可笑的是非观拘束了!
于是,他真心“祝福”——
秦欢颜,祝你早日康复!……
秦欢颜并没有“清醒”多久。
她脑袋昏沉地在他怀抱里靠了一会儿,就又迷迷糊糊地睡了。唐尧默默地拍着她安抚,直到确定她睡熟了,才弯腰抱她起来,轻放在了床尚……
后半夜她睡得很安稳,几乎没什么动静。
凌晨五点,唐尧摸了摸她的额头,烧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