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初微的脚步顿住,再也往前挪不动一步,全身的血液都在这一瞬间凝固了。
莫承南说刚才那句话的语气万分平静,让人听不出任何一丝情绪,唐初微的心里突然生出一股烦躁,她想要解释的时候他不听,事到如今又来问她,这算怎么回事?
她只觉得无比可笑。
“怎么,莫总难道还真去调查过,得出结论原来那个孩子是你的?”
莫承南冷漠地看着唐初微,没有说话。
其实从一开始他就不相信唐初微说这个孩子不是他的话,他知道眼前这个女人绝对没有胆子做出背叛他的事。
可是他不敢赌。
他们两个人之间彼此厌恶,一时冲动做出伤害对方的事情都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在那次剧烈的争吵之后,他私下派人去严加调查唐初微那段时间的行踪,他还仔细回想了一下两个人那时候的接触情况,最终想到在那一家酒店......是的,那天晚上是他没有采取措施。
之前他误会唐初微肚子里怀的孩子是晁正廷的,她没有反驳,加上当时的他正在气头上,于是便以为是默认,所以他甚至......私下和晁正廷见过面,亲口问他。
作为一个男人,莫承南不是看不出晁正廷对唐初微的心思,但是商业场上的枭雄之人都有一个共同点,那就是无论在任何时候都是坦坦荡荡做事,见不得人的那些小伎俩和手段,他们不屑于去使用。
所以那一次见面,晁正廷便也没有藏着掖着,直接就说了实话,但同时也表明了自己的立场,两个男人针锋相对之间,火药味十足。
种种的证据都表明唐初微在外面并没有和别的男人有染,他这才反应过来那个谎言其实只不过是气话。
两个人一个站在楼梯上,一个站在客厅,因为距离太远所以说话显得有些费力,莫承南索性直接快步走上了楼。
唐初微看到他靠近自己,下意识地想要逃走,可是脚步才刚刚迈出去,手臂就被一股大力拽了回去。
她的后背和后脑勺被重重地抵在墙上,撞得发疼,莫承南暴怒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我问你,那个孩子明明是我的,为什么不告诉我!”
唐初微抬头,看着眼前男人发红的眼睛,冷笑着说道:“难道你忘了吗?我问过你,我问你如果我怀孕了怎么办,莫总,你应该记得你当时的回答吧?”
语气中充满了挑衅,但是唐初微的心里却有一种巨大的快感,因为她竟然从莫承南的眼睛里看出了一丝......隐隐的痛。
你休想,你这一辈子都别想怀上我的孩子。
这是他当时的回答,双手在唐初微的手臂上逐渐收紧,她觉得自己的骨头仿佛都快要被捏碎。
“当时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你已经怀了孕?”
唐初微的碎发随意耷拉在额头上,她知道自己现在的形象看上去一定很狼狈,但是她已经完全不在乎了,眼前这个男人,自己什么狼狈的样子他没见过?已经没什么好去在意的了。
她嘲讽地一笑:“其实我倒觉得,莫总大可不必做出现在这副痛心疾首的样子来,我也不爱看,我知道,你在怪我没有告诉你自己怀了孕,这样你就可以三令五申将我禁锢在家哪里也不准去,只安心养胎,这样你才能保住这个孩子,才能让爷爷将莫氏更多的股权放给你,我猜得没错吧?”
莫承南紧抿着唇,正要说话,又被唐初微一口打断了。
因为话题已经说到了孩子,她的心在这一瞬间变得更痛,说出来的一字一句便也开始锋利无比,就像一把把淬了鸩毒的尖刀,不见血不罢休。
“不过说实话,你的运气确实挺差的,一直都想要全权掌控莫氏集团,可是啊,命运却偏偏不让你如愿,真是可怜......”
“闭嘴!”
唐初微纤细的脖子突然被一把掐住,喉骨处传来一阵阵疼痛,每一丝空气都被堵在男人如此之大的力道之外,她觉得自己就快要窒息。
“怎么......我说错了吗?或许,你的命里注定没有孩子......咳咳,莫承南,这就是你的报应......”
唐初微用尽全身力气将自己想说的话说完,面前的男人已经彻底被激怒,可是如果他也能感受到痛楚,那么自己的目的就算达到了。
唐初微的嘴角洋溢着一丝冰冷的笑意,整个人的面色无比苍白。
“你咒我?咒我命里没有孩子是吗?那你马上就给我怀一个!”
恶魔一般的声音让唐初微的耳膜都快要炸裂,脖子上的禁锢一瞬间松开,她剧烈地咳嗽着,身体控制不住地往地下软倒。
莫承南大手一伸,一把揽住了唐初微的腰,将她整个人扛在肩上往卧室走去,她一心想要挣扎想要哭喊,可是浑身上下却根本使不上一丝力气。
两只虚握的拳头无力地捶打着莫承南的背。
她被扔在柔软的床上,莫承南欺身上来,唐初微手脚并用地推搡着他。
两只洁白纤细的手腕被一只大手握着,莫承南空着的另一只手大力一拉扯,唐初微衣服上的纽扣悉数崩开!
这一次,盛怒的莫承南没有像以前一样做任何前戏和安抚的举动,直接往下一沉,便直直冲进了唐初微的身体,她瞬间惊叫出声。
莫承南一秒都没有停下,继续着自己的动作。
混沌无比的大脑和思绪像是一瞬间被有些锋利的疼痛撕开,唐初微狠狠咬住唇,今晚的莫承南不像莫承南,和以前的每一次都不一样。
难以抑制的慌张无措一下子攫住了唐初微的心脏,像是一个人被命运之手骤然丢弃在黑暗中的荒野,本能地恐惧,可是一眼望去,四下都是黑暗,她根本找不到任何出口。
身体温度,重量,呼吸,还有眼泪......
莫承南现在真真切切的在她身体里,可是她却觉得空虚,渐渐地,身体仿佛已经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良久,一切终于结束。
唐初微慢慢张开嘴唇,嘴边是身上男人冰凉的耳廓:“如果那天在云牧山上,没有那场枪火在等着你,而我也没有听到枪声就马上朝你跑过去,或许......我不会失去那个孩子,也就是说,莫承南......对于那个孩子,你我都是罪人,就这样吧,我们谁也不欠谁。”
唐初微虚弱地说完了这番话,像是一具被抽走了灵魂的躯壳。
莫承南却一秒抓住了她话里的重点,心脏微微紧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