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会一直陪伴在你身边,后面的这句话终究是藏在了心里。
唐初微听着傅言深沉稳中却又带着巨大坚定的声音,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满满地写着相信我三个字,唐初微的心和眼睫都有一些微微的颤动,仿佛听到的是一句令人感动的誓言。
“言深,谢谢你。”
傅言深看见唐初微的神情有一些动容,相信她刚刚是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的,可是他内心深处还是害怕唐初微因为自己的病情太严重而自暴自弃。
“这个世界上有那么多人爱你,你不能不珍惜自己的生命,你一定要好好活着,这样才能对得起他们。”
是这样的吗?唐初微的鼻子已经酸了。
“可是这个世界上没有人爱我,最爱我的爸爸妈妈已经不在这个世界上了,而我现在的丈夫,他也不爱我,他们所有人都觉得是我害了我姐姐,所以都把我看成众矢之的。”
唐初微的态度轻飘飘的,看不出一丝失态,可是她的话语里却明显带着一丝无奈和自嘲,傅言深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心疼。
终究是没有控制住,傅言深朝着唐初微伸出了右手,他和莫承南的个子差不多高,轻轻的抚摸了一下唐初微的头顶:“你放心,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告诉我,我会帮你的。”
说完把手放了下来,唐初微看着他笑了。
傅言深放下手里的茶杯,莫承南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大门突然被打开,唐初微被吓了一跳,看见进来的人居然是莫承南,她的心里更是一阵慌乱。
今天明明是工作日,这段时间他一直没有怎么回过家,怎么今天竟然回来这么早,而且还恰好是在傅言深来拜访的时候。
莫承南看见了傅言深,傅言深也和他对视了一下,上一次两个人见面还是在傅言深从谭宗明手里救下唐初微的那天晚上,虽然两个人只是在酒店一楼的大厅匆匆交谈了几句,但莫承南从那时起就记住了这个男人。
两个男人的眼神同样都是冷冰冰的,唐初微看着剑拔弩张的两个人,心里觉得非常奇怪,俗话说情敌见面分外眼红,可是这两个人根本就算不上情敌啊,怎么自己偏偏就从他们两个之间看出了这么一点感觉呢?
突然,唐初微一低头瞥见了茶几上还没有来得及被收起来的病情报告单,一时之间方寸大乱,这个时候要是扑上去太大动作拿走的话,一定会引起莫承南的注意。
唐初微把求救的眼神投向傅言深,后者一瞬间就明白了她的意思,他递给唐初微一个令人心安的眼神,然后非常冷静地弯腰将那张纸拿起来握在了手上。
唐初微忐忑不安的心终于放了下去。
两个大男人始终这样僵持着终究不是个办法,唐初微见状连忙将目光投向门口的莫承南:“你今天怎么这么早就回家了?”
莫承南早在开门那一瞬间看见傅言深的时候,心里就已经很不爽了,所以面对唐初微的询问自然是没有好心情去回答她。
反倒是傅言深,终于先向着莫承南打了一个招呼:“莫总。”
他的声音很淡漠,听不出什么温度和情绪。
莫承南的回应也是同样的拒人于千里之外:“傅先生到我家里来有什么事情吗?”
傅言深早已经想好了可以搪塞莫承南却又不至于把重点引到唐初微身上的苗头。
“是这样的,前段时间唐小姐介绍了一个她的一个朋友给我,请我做他们的辩护律师,我今天来是想向唐小姐侧面了解一些关于她这个朋友的情况。”
唐初微完全没有想到,平时看上去温文尔雅的傅言深此时此刻撒气谎来竟然能够如此这般地面不改色心不跳,她的心里竟然涌起一股小小的看好戏的得意。
莫承南神色淡然,但他的眼神里却蕴含着一丝明显的很玩味的神色,唐初微看出来他显然是对傅言深的解释产生了怀疑,但是没有办法,再怎么说,他没有理由对一个目前为止仅仅打过两次照面的男人刨根问底。
“哦?那可真是麻烦傅先生了。”
傅言深说道:“我和唐小姐是很好的朋友,一点都不麻烦。”
这句‘很好的朋友’听得莫承南的眉毛轻轻挑了一下。
傅言深转头看向唐初微,脸上恢复了一如刚才那样柔和的神色:“既然情况已经了解得差不多了,那我就不多多打扰了,有什么事情我们再电话联系。”
说完这句话之后,傅言深朝莫承南微微点了一下头,便朝着门口走去。
路过莫承南旁边的时候,莫承南突然伸出手抓住了傅言深的手臂,那只手刚好就是他捏着唐初微病情报告单的那一只。
唐初微的嘴由于惊愕微微张了一下,一颗心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莫承南应该不会直接上手抢傅言深手里的东西吧……
傅言深没有慌张,照旧是一副冷静无比的神色,他转过头问莫承南:“莫总,请问还有什么事情吗?”
莫承南定定地看着傅言深的眼睛:“你口中的唐小姐已为人妻,以后如果还有什么事情能在电话里解决就在电话里解决吧,在我看来,倒是犯不着专程来我们的家里一趟,傅先生觉得如何?”
莫承南在刚刚的话里故意加重了‘我们’两个字,他知道傅言深是聪明人,不会听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唐初微急得额头开始冒冷汗,她没有想到莫承南会直接把傅言深拦下来,而且此时此刻,她看见莫承南的目光正死死锁定着傅言深拳头里的纸条。
傅言深听了莫承南的话轻笑了一声,云淡风轻的语气中却含有一丝深意:“没想到像莫总这样忙碌的人,竟然会突然如此关心自己的妻子,那么就希望真如莫总所表现出来的这样,自己的女人——可以定要保护好了。”
连唐初微都听出来了,傅言深的话语里带着一丝毫不遮掩的狠意,莫承南的脸色已经越来越难看。
傅言深从莫承南的手里抽出了自己的手臂,拉开门走了。
莫承南慢悠悠地脱下西装外套放在沙发上,朝着唐初微走过来,唐初微冷冷地看着他,她真的搞不明白既然莫承南明明这么厌恶自己,为什么还要处处跟自己对着干,眼不见心不烦难道不是最好的办法吗?
莫承南看着唐初微问道:“傅言深手里的那张纸,到底是什么东西?”